時間:2023/8/30 21:53:07 來源:美術報
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 節(jié)奏0
所謂的藝術行為,始終是和我們的日常生活密切相關。生活中,我們常常見到一些自殘行為,當心中有一口氣不得不發(fā)時,人本能地會自我摧殘。作為一直研究藝術行為的藝術家不以慣常的經驗系統(tǒng)去處理情緒,把一個普通的小事,突如其來的情緒,升華為藝術行為,那么從黑暗中涌出來的不再是自我摧殘,而是一個作品。
藝術也是日常人們的行為。2006年9月24日至2007年1月14日期間,何云昌在英國的東海岸撿起一塊石頭拿在手中,順著海岸線徒步3500公里,112天后走回原點把石頭放下。這個作品最初源于何云昌在紐約觀察到美國人走路比北京人快,這個年代是謀求高效的。在半島城市,拿著石頭沿海岸線走一圈再放到原位這一結果是非常低效的。而他的行為近乎無效,這一無效和當今社會人們的價值觀產生對峙和矛盾。
表演本不是一件壞事,只要心是真摯的,初衷不是為了什么確切的目的。但我看到的很大一部分行為藝術家的表演牽強,無解,給社會制造點動靜,明顯好壞一目了然。讓我們感動的方式有無數種,如果你早知道它的目的就是要感動你,你自然不會受之感動。所做的感人之事的動機不可以專門為了去感動別人。
藝術生于日常,日常投射出藝術,一件事情既可以是這樣又可以是那樣,框架和規(guī)定是人為的,美學和標準也是定義的。比如耶穌出生在馬槽,那里既是一個哺育嬰兒的搖籃也還是一個馬槽。荷馬在火爐旁吟詩,既是藝術,也是日常……日常行為與藝術行為的區(qū)別顯而易見。
藝術家謝德慶把自己置身于籠子中一年,每一個小時打卡,24小時不間斷,不與人交流只聽收音機。將自己置身在道德的制高點去審視別人是非常愚蠢和荒謬的。白雙全曾在九龍?zhí)恋罔F站等未知的人,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等誰,等了一個星期等來一個大學同學。他喜歡在一個地點內站著不動等待未知的人,直到認識的人出現。他還做過一個《馬來西亞四天五夜游》,在馬來西亞旅行的過程中,蒙住眼睛讓自己處于盲人的狀態(tài),所有的感受只能通過觸覺、嗅覺、聽覺等來判斷這個城市的好壞和第一印象,用這種方式記錄對一個城市的感受,不同于他人對這所城市的定義。人們有太多習以為常的不正常,而白雙全觸動了所謂“正常的荒謬”。
1974年,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在意大利那不勒斯表演行為作品《節(jié)奏0》:展廳中她裸露著身體站在一張桌子前,桌前放了76件物品,水、帶刺的玫瑰、刀、鐵錘、剪刀、鐐銬和一把上了膛的手槍等。顯然危險存在,但她還是簽下免除參與者所有法律責任的文書。在無序的空間里,善良、好意或者邪惡都是不被追究任何責任的。從開始一些人用口紅胡亂在她身上涂抹的惡作劇演變到良知范圍外的獸行。事情進行到最后,有人用槍抵著她。6小時后表演結束,她千瘡百孔,眼中充盈著淚,緩緩向人們走去,圍觀的群眾嚇得紛紛退散。末了,她在采訪中說:“如果將全部決定權公諸于眾,那你就離死不遠了。”
日常行為和藝術行為歸根來說是沒有界限的,日常行為在一定條件下可以升華為藝術作品。藝術作品不放在公共視線里,也只是一個日常行為。震撼人心的藝術背靠常情,展示出駭異的景象。由此看來,從藝術家運用符合心境的千奇百怪的藝術手段,將日常之事娓娓道來,引導人們只需要學會排解和釋放。
托爾斯泰在形式方面為藝術總結了三條標準:獨特、清晰、真摯。獨特旨在這種關懷從我們既有的關懷中生長出來,卻沒有成為普遍的關懷。人人有人人的問題和關切的點,只有這種意義上的獨特才會對藝術具有價值;清晰就是對所有的人都見效的系統(tǒng)有一個明確的機制;真摯也就是具有真切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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