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7/26 20:24:56 來源:美術(shù)報
王振 元陽哈尼梯田 150×445cm
2023年2月6日下午,我與莫言老師等眾好友乘車攀爬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到達(dá)云南紅河州元陽哈尼梯田,下榻多依樹酒店。晚餐吃燒烤,紅紅的火炭,撲面而來的肉香和火鍋里沸騰的湯料,滿桌山肴野蔌,驅(qū)走了身上的寒冷。大家圍著火爐互相舉杯慶祝相聚在夢想的地方,哈尼梯田;慶幸住到了一個打開窗戶就能夠看梯田日出的酒店,多依樹;期待明天一定能拍到最美的風(fēng)景,號稱“上帝的指紋”。
晚上九點(diǎn)多,月光如晝,梯田里的水像鏡子一樣泛著銀光。明亮的天空中云在漂,我舉起手機(jī)拍白云和月亮,鏡頭里的月亮象是太陽。我在窗戶邊的桌子上鋪好氈子,展開紙,拿出竹子硯臺,倒上墨,和著白花花的月光寫下“美麗的哈尼梯田”。墨色、夜色、田埂的黑色、田水的銀色都被月色渲染,互相輝映著,組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水墨世界。夜的靜寂,清冷的風(fēng),飄過陣陣墨香,千百層梯田伸向遠(yuǎn)方,充滿神秘。陽臺上兩把椅子、一個圓形茶桌,茶桌上有一盤花生米和一盤魚泉榨菜,兩個酒杯在等待,不知何時,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孤獨(dú)和油然而生的愁。舉杯邀明月吧,一杯,兩杯……
次日清晨六點(diǎn)多,拍照搶位置的游客已站滿整個觀景臺,老的、少的、紅衣、綠衣排成蜿蜒的隊(duì),熱切的期盼日出大戲上演。太陽還沒出來之前,排成長龍的攝影客架著長槍大炮是最美的風(fēng)景線,盡管有人為了拍照搶位置而爭吵,絲毫沒有破壞大家欣賞梯田的氣氛和興致,甚至更珍惜當(dāng)下的站位,能拍到片才是最重要的。霧從地起,顏色有點(diǎn)發(fā)藍(lán),翻騰著、迷漫著自東向西游動,幾分鐘后便緊緊地凝聚著、裹在一起塞滿了谷底一動不動了,準(zhǔn)確地依偎在梯田的邊緣,像是演員聽了誰的號令到達(dá)了指定位置,梯田更美了,猶抱琵琶半遮面。太陽從山頭露出,朝霞開始變紅,閃著金光,梯田里的水被霞光、霧氣、藍(lán)天映得五顏六色。云霞在天上移動,也在水中漂流,云蒸霞蔚,水天一色,大地飛歌,游人在天地間。色彩在變幻,梯田在隱現(xiàn),光影在閃爍,天地曾不能以一瞬,絢麗得令人窒息。這時,莫言老師突然喊我:“王振你看,那里有二龍相戲的影子?!蔽颐摽诙鲞@就是“見龍?jiān)谔铩?。他發(fā)現(xiàn)的這兩只翼龍其實(shí)是在特殊角度、特殊光線下被特殊的眼睛發(fā)現(xiàn)的光影下的田埂。龍長著粗壯的雙腿,展示著閃光的翅膀,拖著長長的尾巴,它身材矯健,躍躍欲試,它昂著頭,若奔、若飛、若斗、若戲、若舞、若蹈、若游、若起、若佇、若翔、若跑、若立。漫山遍野梯田的陣勢在光線的照射下,一片片,一列列,一層層,如星河戰(zhàn)艦,如人獸相爭,如百帆競渡,如遺夢廊橋,如銀河幻境,如劍拔弩張。梯田活靈活現(xiàn),咔嚓咔嚓的快門聲、笑聲、贊嘆聲、竊竊私語聲,人們互相夸贊拍到的照片,互相羨慕彼此的角度,大家都在享受這片刻的輝煌,忘記了一切。我返京后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填詞《念奴嬌·見龍?jiān)谔铩芬皇?,雖無法把梯田的美說出來,姑且言之。
彩霞紅映,多依樹、光照金鱗波影。夢幻蒼龍,云翼展、騰踏元陽峻嶺。妙造神工,星羅斗布,水底層層景。鳶飛魚躍,壯觀天地佳勝。臨石遙對殘陽,盡流蘇鳳羽,銀池如鏡。向晚微寒,爐火旺,杯酒邀相修敬。皓月當(dāng)空,窗前半硯墨,夜來香更。悠悠今古,有良田,萬民興。
總之,拍到哈尼梯田圓了我20年的夢。近日將印象中的梯田,用水墨畫出來,借此去凝固心中永不消失的風(fēng)景,去表達(dá)對哈尼族人民偉大創(chuàng)造的崇敬。
(作者系北京舒同文化藝術(shù)研究會會長、民進(jìn)中央開明畫院副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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