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2/12/8 20:51:32 來源:藝術中國
王慶升
據北京畫院發(fā)布訃告:著名工筆花鳥畫藝術家、北京畫院老畫家王慶升先生于2022年12月3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0歲。
遺體告別儀式將于12月7日(星期三)上午9時在北京昌平殯儀館(久安廳)舉行。疫情防控期間,不舉辦大型追悼活動。
王慶升(王慶昇)是傳統(tǒng)工筆花鳥畫的傳承者,出生于1932年,1958年在北京中國畫院業(yè)余進修花鳥畫,受教于于非闇、王雪濤先生。
王慶升的繪畫繼承了宋代院體繪畫的傳統(tǒng),在半個世紀的創(chuàng)作生涯中,王慶升始終遵循傳統(tǒng)藝術的精髓,以傳統(tǒng)材料研墨畫畫,堅持工筆畫的傳統(tǒng)畫法。尊重傳統(tǒng)的同時,王慶升也強調藝術來源于生活,他的藝術寫生之路從1956年堅持至2000年,數十年的寫生成為他繪畫創(chuàng)作的靈感源泉。
王慶升 《春風拂欄露華濃》中國畫 88x88cm 1978年
王慶升 《國色天香》 140x 680cm 2002年
王慶升畫風嚴謹,善于重彩,工麗絢爛,雅俗共賞,善于描繪安靜、富貴、祥和的畫面氣氛,曾給釣魚臺國賓館、中南海、政協(xié)等機構創(chuàng)作重要作品。
2018年,雅昌藝術網曾因北京畫院“技與道”項目,兩次深度拍攝王慶生先生,深刻感受到王慶生先生的藝術人生跟他的藝術一樣,嚴謹、精微,對于藝術的技與道,他曾說:無理不能成畫,無法不能作畫;畫有畫法,畫無定法。
在此再發(fā)布當時《王慶升:無理不能成畫 無法不能作畫》一文,以作緬懷:
記者:王慶升老師您好,能否簡單回憶一下,您和北京畫院的緣分,與藝術的緣分從何而起?
王慶升:沒學畫之前,我在中央第二機械部工作,但有一陣因為身體不太好需要療養(yǎng),就住進了療養(yǎng)院,療養(yǎng)院有一個病友是中央美術學院畢業(yè)的,他平時就愛畫畫,我看著特別感興趣,我也跟著畫,大約7個月的時間里,打下了素描的基礎,這對我一生一熟創(chuàng)作的道路打下最開始的基礎。1957年,我偶然間看看到一個展覽,有于非闇、田世光、俞致貞等,看到那個展覽,我的頭腦里一下子種下了要畫工筆畫的種子,從此就愛上了工筆。
后來就進入北京中國畫院進修班學習,進入花鳥組跟著于非闇、王雪濤先生學畫。從此我就認準了這一條路走到現在。
2004年,王慶昇創(chuàng)作大幅牡丹《艷溢香融》
記者:最開始對北京畫院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王慶昇:現在回想起來,剛進畫院,對于非闇先生的印象深刻,我記得他擺一盤花兒。讓我們學習畫花從素描到顏色的過程,現在想起來非常珍貴。后來我臨摹于非闇先生的畫,老先生真的是毫無保留的告訴我畫面中需要注意什么問題。有一次他拿著一張畫完的絹本牽?;ǎ瑢ξ覀冋f:工筆畫要講究最后填顏色,顯得顏色厚重,但是不膩,層次多的話效果不好。老先生教了我們很多繪畫的細節(jié)。
我是1961年真正進入北京畫院研究生班學習,主攻工筆花鳥畫,我去的時候是為畫院培養(yǎng)接班人,提出的口號叫“搶救傳統(tǒng)”。當時于非闇先生不在了,我拜馬晉為師,馬晉先生擅長的是工筆,后來跟著汪慎生學花鳥,跟著吳鏡汀學山水。
但是這個階段,我沒有停止對工筆畫的學習,那時候畫院可以借老先生的原作出來臨摹,我就借于非闇先生、田世光先生、王雪濤先生等畫家的畫,掛在墻上臨摹,通過原作的臨摹學習到了工筆畫的技法
記者:畢業(yè)之后就成為了北京畫院的畫家?
王慶升:我們就是北京畫院的創(chuàng)作畫家,經歷了十年之后,才重新開始創(chuàng)作。這個時期要求“做革命人,畫革命畫”,可是我是畫花鳥的,怎么辦呢?我就畫了《碩果滿院》《鴨港之春》等代表作。
王慶升《水果對屏之一》紫霞珠帳 110x39cm 1976年
王慶升《水果對屏之二》紅云秋色 110x39cm 1976年
記者:您以您個人的方式,完成了時代要求的藝術創(chuàng)作。
王慶升:后來,北京飯店國際俱樂部要請一些畫家作畫,我很幸運的被借調去畫畫。當時在那畫畫的有李苦禪、彥涵等老一輩藝術家。我記得李苦禪先生一畫畫,我們就在旁邊看,真是收獲太大了,老先生也高興,看的人越多他越來情緒,一邊畫一邊說畫老鷹從哪兒下筆,如何完成。
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我想繼續(xù)在那里畫畫,所以報任務的時候就說我想畫四條屏的孔雀,因為畫孔雀費事,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但是這里有一個難題,那就是我沒畫過孔雀,也沒畫過四條屏,從零開始,我學習了田世光先生畫孔雀的繪畫,拿筆記本一個局部一個局部做記錄,鱗片、爪子、羽毛等怎么畫我都一一記錄下來,我還到動物園去觀察孔雀,畫速寫,再找老先生提意見。
完成了十幾幅孔雀的創(chuàng)作,后來國際俱樂部的畫畫完成了之后,我又到北京飯店。北京飯店這個階段我跟宗其香先生在一個畫室,老先生脾氣有點怪,要求不能抽煙、不愛說話、不愛會客才能跟他在一個畫室,其他人不去,正好我補了這個空位,這個階段我把他當老師看待。我向他請教題款、印章等問題,我了解到這位老先生其實很虛心、耐心,但一點都不保守,我畫畫他看著,提意見,所以雖然我沒有在央美讀過書,但是我受到了央美老師的指導。
記者:您強調寫生的重要性,能否談一下您對寫生的經歷和看法?
王慶升:從1956年開始寫生,第一張畫我還留著,到2002年我70周歲,那年停止寫生。這近50年的寫生我沒有中斷過?,F在回過頭來我自己認為收獲非常大,都像有點兒像那個蜜蜂采蜜似的,到各地去采蜜,回來看我那么一大摞寫生,都是全國各地寫生來的,一筆一畫,這些東西是我現在重要的財富,我現在畫畫都是從那兒找出來的。
“總領群芳” 120x245 cm 1999年
王慶升 《總領群芳》中國畫 120x245 cm 1999年
記者:寫生歸來,進入創(chuàng)作階段,您的創(chuàng)作的高峰階段大約是多少歲?
王慶升:我自己總結我自己的高峰期就是在60歲左右,精力好。尤其是68歲至70歲數年間,他給釣魚臺、中南海、政協(xié)創(chuàng)作了三幅大型的繪畫。其中,中南海讓我給畫牡丹,我當時我就想著這幾張畫有一個共同特點,都會掛在重要的國家會議場合,所以畫面一定要安靜,不能亂不能鬧,所以我就遵循著傳統(tǒng)宮廷繪畫的路子,畫面中沒有鳥、蝴蝶這些元素。
王慶昇 《天香清艷》 66x66cm 1986年
王慶升 《野卉》 66x66cm 1986年
記者:隨著年紀的增長,是不是在繪畫上還有改變?
王慶升:回看我這么多年的繪畫,我想說齊白石有“衰年變法”,那我是“衰年升華”,方法還是那些方法,怎么樣把這些畫讓它升華?比如我畫了一輩子牡丹,墨葉、綠葉、重彩,后來我想我要把牡丹畫成成洛陽仙子,把牡丹畫在云霧里,在云霧里的牡丹芳跟紙上的大紅大綠就不一樣了。
記者:您數十年來對繪畫的學習和創(chuàng)作是沿著遵循傳統(tǒng)的路子一路走來的,那您在教學上對學生有怎樣的要求?
王慶升:我要求學生臨摹、寫生。寫生要求講究章法和法理,無理不能成畫,無法不能成畫,不能胡來。章法有傳統(tǒng)的章法,但是你還可以從生活中繼續(xù)去總結章法。無論是重彩、潑墨、沒骨,這些繪畫方法你可以根據你的需要不斷改變。理,的重要性還包括修養(yǎng),理是修養(yǎng)中得來,例如你看書,把這個書理解了,變成你的才起作用。
記者:那您談到的這個點,我們稱之為“技與道”,您認為“技與道”之間的關系是什么?
王慶升:這個關系我想是這樣的,你有道沒有技不行,缺一不可,互相制約。如果你沒有道,你技法再高,品味上不去不能升華,畫牡丹就會越畫越死,越畫越俗,那就是沒有道。但是反過來,如果你有想法了,手底下功夫不行,你還是達不到目的。這兩個是相輔相成的,不可缺少的。還是那句話,無理不能成畫,無法不能作畫,二者備畫以名家矣。
1994年,王慶升帶領北京畫院研修生在山東菏澤公園寫生牡丹
“艷溢香融”王慶升工筆花鳥畫藝術五十年 王慶升在畫展開幕式上發(f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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