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1/9/29 15:27:50 來源:亞洲藝術畫報社
講道家書法,卻要以外國名著中的句子做開篇,如果這也算不得滑稽,大概道家“鬼畫符”也是可以解釋通的了。
“道家書法”一如《審判》中的此句:一定是有人誣陷了它,因為一天早上,它沒犯什么錯,就被當成鬼畫符游街了。
“鬼畫符”似乎成了道家書法的代名詞,也成了書法鄙視鏈中最低端的一個代表,它坐在同為差等生的江湖體身旁,后者冷眼一瞥,努努嘴,也不自覺挺直了腰桿,有人的地方才是江湖,咱這體兒雖俗,畢竟也屬“人為”。
道家書法真如眾人口中所言“鬼畫符”一般不堪嗎?
可以從下面幾點分析一下:
張三豐書法《跋冷謙蓬萊仙弈圖》
○受“道家文化”影響的書法和“道家書法”
傳統(tǒng)文化有三條腿,儒釋道。其中儒道為本土文化,植根最深,固然對藝術發(fā)展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其中就書法而言,道家?guī)淼挠绊懸h勝儒家。
從魏晉時,黃老之術就以一種潮流文化的姿態(tài)充斥在文人圈,只不過當時很少有人把道家因素帶入到書法之中,直到王羲之這個天才的橫空出世,才將道家哲思比較全面的表現在筆墨中。
王羲之無疑是道家學說的“愛好者”,算不上真正的修道人士,但他對道家思想的運用在同時期看來實為一種超前的藝術意識,這是王羲之能留“生前名”的原因,在王羲之之前幾乎所有名家都是“身后名”。
至于后代,修道名家也非常多,卻鮮有翰墨高手了。其中有一人不得不提,那就是李白,李白也是一個修道愛好者,精通詩文翰墨,仕途不得志后非常喜歡研究道學,他的字也是唐朝書法中的一朵奇葩。
唐朝書法在形態(tài)上有兩點比較明顯的特征,第一是楷法森嚴,第二是用筆厚拙,用官話來解釋一下就是有“盛唐”特征。
如細看李白字,會發(fā)現他的藝術感覺是超越盛唐時風的,很前衛(wèi),有一絲“尚意”的苗頭。用筆狂放不羈,結字也奇詭莫測,輕重大小,變化飛動。
○講究,卻不處處講究。
這個感覺是非?!暗兰摇钡模v究釋放天性,講究自然個性,與王羲之如出一轍。就李白的書法來說,跟后期一些道學名家的字相比,無論感覺還是藝術表現力,都是相通的。
張雨《澱湖社集尺牘》局部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比如張雨,趙孟頫的徒弟。李白在一幅字中,突兀的用筆還是少數的,但在張雨作品中,已經開始變得多了起來,頻率也更快了一些。
王羲之的張揚,是建立在“和諧平正”之上的張揚,強化了矛盾處理,做大膽變化。李白的張揚,是在平穩(wěn)的用筆上偶爾飛騰,大有欲破牢籠之感。而張雨的張揚,是一種已經沖破束縛巨變。
張雨《澱湖社集尺牘》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這三人給人傳遞的感覺是一個遞進趨勢,相對匹配的是三人的道學高度。王羲之屬于愛好者,李白屬于后進精研,而張雨是比較純粹的修道者。
可見,修道專業(yè)程度與對法度遵循是成反比的。因為道學著重體現思想深度與厚度,在這種三觀養(yǎng)成的前提下,書道似乎只能算是小道,故而對道學研究的越深遠,對法度越漠視。
但也與江湖體有區(qū)別,江湖體是不會在乎技術難度的,但道家書法中的精品部分卻屢屢讓人技癢欲試。
用書法的標準去看待道家書法本身就是不合適的,最準確的認知觀應建立在對道教文化了解比較深入的基礎上才可以通過其筆墨表現揣摩其精神追求,只是實在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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