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危之松 叭叭之鳥
時間:2020/9/19 11:32:30 來源:收藏快報 包光潛/安徽池州
叭叭鳥是一只什么鳥?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圖畫——原來是一只八哥!我忍俊不禁。這幅圖畫叫《叭叭鳥圖》(見圖),作者是一位叫法常的和尚,說得文雅一點,叫畫僧??赡苓@個畫僧十分喜歡觀摩飛禽,他把一只八哥描繪得活靈活現(xiàn)。面對圖畫,我想起鄉(xiāng)間最為常見的飛禽八哥。它們不懼人類,你端著碗吃飯,說不定它就落在你的身邊,恨不得在你的碗里啄上兩口,仿佛家禽。
八哥聰明伶俐,機敏忠誠,尤其擅長模仿各種聲音。人工馴養(yǎng)、調(diào)教后的八哥,能學人語,逗人喜愛。宋代周敦頤詠八哥的詩最為傳神:“舌調(diào)鸚鵡實堪夸,醉舞令人笑語嘩。亂噪林頭朝日上,載歸牛背夕陽斜。
鐵衣一色應無雜,星眼雙明自不花。學得巧言誰不愛,客來又喚仆傳茶?!?
《叭叭鳥圖》里的這只八哥,是一只來自鄉(xiāng)野里最美麗的精靈。畫僧法常將它從田野里引領到不朽的圖畫中,并且永久地佇立在蒼勁的松干上——它不是呆滯的,更不是死氣沉沉的。畫僧以極其簡約的淡墨和濃墨,渲染出一派生機。你瞧,它多么愛惜自己的羽毛,不停地啄食翅膀上的碎屑,不停地梳理有點紊亂的羽毛。最是點睛之筆,恰恰是司空見慣的眼睛——在一片濃淡相宜的墨色中,空勾的眼睛尤為靈動,熠熠閃光。雖溫馴,卻放縱,不乏野性。由此我想起八大山人筆下的那些鳥兒,當然也包括八哥。他的那些寒凍中的筆墨,顯得凝斂,蓄萬象,納內(nèi)氣,即便生機盎然的《柳條八哥圖》亦是如此。這可能與他的身世和經(jīng)歷有關。此處不論。
再說說那棵挺拔的老松。有專家認為畫中的松針不是毛筆所為,而是一些植物的纖維渣(如甘蔗渣)刷出來的。不管畫具為誰,關鍵是松干、松枝、松針等給人一種縱放之感。即便藤蔓,也是靜中有動,仿佛微風徐來,松皮擦動藤蔓,顫顫悠悠,卻又視而不見。最令人擔心的還是懸在叭叭鳥頭頂?shù)乃晒?。我生怕它會掉下來,砸在叭叭鳥的身上。其實這種擔心是多余的。即便松果掉下來,也是一種自然現(xiàn)象;如果松果真的掉下來,也不大可能砸到叭叭鳥身上,因為它會飛呀;即便松果真的砸在叭叭鳥的身上,對它也不大可能構(gòu)成傷害。如果沒有這個懸掛的松果,整幅圖畫就有一種沉淪之感,好像立不起來。
至此,讀者不禁要問:法常是誰?隨著深入了解,必然發(fā)現(xiàn)史上叫法常的僧人是比較多的,能畫會寫的也不止個別。這就給《叭叭鳥圖》的作者帶來了一層神秘的色彩。關于他的身世,如俗姓、籍貫、稟性、異趣、生卒年月等,眾說紛紜。產(chǎn)生“錯亂”的原因,主要是張冠李戴,把叫法常的人都混為一談了。經(jīng)徐邦達和宗典先生的研究、考證,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個有一定造詣的畫僧、《叭叭鳥圖》的作者應該是:“僧法常,號牧溪,俗姓李,蜀人。生于南宋寧宗開禧三年(1207),年輕時曾中舉人?!苯B定四年(1231)蒙古軍攻克蜀北,法常隨難民渡江至杭州,與江南文人為伍,拜師學藝,樂不思蜀,并且結(jié)識日本僧侶圣一,拜師兄弟。圣一攜法常畫品歸國,受到日本畫壇廣泛關注。后因得罪賈似道,遭到追捕,不得不隱姓埋名于“越丘氏家”,直到賈氏倒臺?!爸猎四辏?291),法常與世長辭,享壽八十五歲,遺像在杭州長相寺中。”
畫僧才異,讀者必然對叭叭鳥刮目相看了。誰不愿意做一只庸常而又不平凡的叭叭鳥呢?危危之松,叭叭之鳥,那是多么放任、豁達的一種生活態(tài)度啊——我愿做一只叭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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