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0/3/3 11:57:29 來源:收藏快報 杜肜華、杜彥臻/江蘇揚州
圖1 郭若愚拓圖
有關(guān)此“大宋淳化年御賜精銀”銀牌,過去的史料和著錄均未入載,也未見于考古發(fā)現(xiàn)的報道,所出公見亦甚稀。直至上世紀在1993年《中國錢幣》第4期中,著名考古學(xué)者、錢幣學(xué)家郭若愚先生撰文并附其本人親拓之圖(圖1)予以介紹。
圖2 “大宋淳化年御賜精銀”銀牌
其文曰:“宋淳化御賜精銀小銀條1937年抗戰(zhàn)開始,重慶挖防空壕出土小型銀條一堆,純黑,被搶光。友人花數(shù)元購得一枚,筆者曾見,并手拓墨本。銀條面直書楷體“大宋淳化年”,背直書“御賜精銀”,字均陽文。銀條長7、寬1.1、厚0.3厘米(如拓)”。至此,有關(guān)此銀牌才終于得以公見公述。
相隔16年后,《錢幣》報于2009年11月刊載了王紀民先生《宋太宗御賜銀牌考析》一文,對該銀牌作了進一步論述。
淳化是宋代第二位皇帝宋太宗趙光義的第四個年號(990—994年)。淳化年間,發(fā)生了什么重大事件,需要皇帝老子“御賜精銀”銀牌犒賞?據(jù)《宋史》記載,宋太宗雍熙四年(987),太宗第二次伐遼失利,只得采取守勢,所以,這一時期是宋遼戰(zhàn)事暫時平靜階段。淳化四年(993)二月,四川王小波、李順發(fā)動大規(guī)模農(nóng)民起義,與駐川宋軍發(fā)生激戰(zhàn),占領(lǐng)縣城,后李順占領(lǐng)成都,建立大蜀政權(quán),定年號為“應(yīng)運”,與宋朝分庭抗禮。此時,西夏黨項人認為這是天賜良機,于是頻頻出擊,侵入宋境。面臨內(nèi)憂外患,兩面作戰(zhàn)的困境,宋太宗認為異族西夏是心腹大患,于是派出精銳重兵北伐西夏,而把二流軍隊發(fā)往西川,兩路兵馬幾乎同時出發(fā)。當(dāng)年五月,北伐部隊旗開得勝,一舉攻克西夏都城夏州,并拆毀了夏州城墻。此役速戰(zhàn)速決,宋軍班師回朝,向天子獻俘請功。征伐西夏勝利后,太宗把戰(zhàn)略重心移向大西南,增派重兵討伐。淳化五年五月,攻克成都,直到至道元年(995)剿滅李順余部。這就是發(fā)生在淳化年間的兩起大事。所以,將這枚銀牌視為太宗賞賜予討伐異族西夏和四川農(nóng)民起義軍有功將士之物,諒無大誤。
宋太宗重視墨妙,喜好詩詞、書法。在聽政之余,常揮毫作書,分賜群臣。他還詔王著摹刻《淳化閣貼》。淳化元年鑄“淳化元寶”,太宗親書“淳化元寶”真、行、草三體書,開創(chuàng)了皇帝書寫錢文的先河;至道元年又書“至道元寶”三體書。兩錢中的草書如行云流水,氣貫長虹,在中國錢幣正用品中是空前絕后的。《中國帝王書法欣賞》一書中,宋代大書法家米芾對宋太宗書法的評價概括為:“太宗真造八法,草入三味、行書無對,飛白入神。”可見,太宗書法確實頗有造詣。有史家變?yōu)樗翁谧钌瞄L附庸風(fēng)雅,舞弄文墨,連錢幣也不放過,以使天下百姓皆知其書法之妙。此銀牌文字工整端莊,鋒健意蘊,骨老肉豐,大氣不凡。太宗在書寫“淳化元寶”之后,書寫此牌文應(yīng)在情理之中。
千年古物,散落民間,傳承于今,理當(dāng)自然。在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的今天,在網(wǎng)上已可見三四品亮相。
筆者所藏此銀牌(圖2)為幾年前攜子去北方旅游時購得,父子均喜好古物收藏。
這枚牌文正面為“大宋淳化年”,背面為“御賜精銀”楷書陽文長條形的銀牌,除文字以外,并無紋飾。該銀牌長63、寬10.8、厚4.8毫米,重21.47克。與本文開頭提及的郭若愚先生所論一品有大小、輕重之別。
筆者以為,其主要原因在于,此銀條一非標準貨幣制式,二非流通貨幣。一個“賜”字,表明其基本用途,即以皇帝名義用于特殊賞賜,并且可能為分批鑄制,故鑄模有長短、厚薄之分,加之毛邊、打磨等可能出現(xiàn)差異,致使銀條之間大小、重量有一定區(qū)別,即為正?,F(xiàn)象。
網(wǎng)載有文論及此銀牌,宋太宗專鑄用于對討伐四川王小波、李順起義軍和西夏黨項人的參戰(zhàn)有功將士賞賜。其不在于量重,而在于其特殊的意義,符合邏輯。同時,其最早出土之地在川東地區(qū)之重慶,此點更可獲得較為有力論據(jù)支持矣。
此銀牌字面、字口和牌的四角圓潤光滑,磨損自然,滿布歲月留下的劃痕,泛著白銀固有的色澤,肉和邊道黑色氧化層牢結(jié)。全牌古風(fēng)漾溢,是一枚開門見山的一眼貨。
此銀牌形狀獨特,精銀所鑄,年代久遠,系皇帝御書、御賜,是宋代一段歷史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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