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9/10/25 15:40:51 來源:BYART藝術
那一年他指著畫中孤獨的小象
對好友言道:這就是我
猶如茫茫滄海中的一粟,身為異鄉(xiāng)游子的他
彼時孤苦潦倒,有時甚至連三餐都成問題
▲《孤獨的象》
然而未曾想,半個世紀后
默默無聞的他,突然成了炙手可熱的大家
“群雄逐玉”,前不久他的《曲腿裸女》
更是以1.98億港元的高價成交
▲《曲腿裸女》
他就是
如今被西方公認為世界級的繪畫大家
常玉 SANYU
其實命運并非如此弄人,不是偏要等到他去世了,才給他一絲饋贈。和許多藝術家相比,常玉曾經(jīng)也是被命運眷顧的寵兒……
沒有窮人孩子早當家的勵志奮斗,亦沒有不被家人理解而堅持為理想拼搏的坎坷,年少時的常玉可以說活得順風順水,自在極了。
常玉1901年生于四川一富商家庭,而他的父親是個書畫迷,擅長畫馬,所以對于兒子喜愛藝術這一點自然是樂見其成,甚至不遺余力的支持。
1920年前后,常玉以留法勤工儉學的方式前往巴黎,而我們熟稔的徐悲鴻、林風眠亦在赴法習藝。
but,和他們不同的是,我們的貴公子常玉沒有去徐悲鴻所進的國立巴黎藝術學院,反而選擇了與學院派風格迥異的“大茅屋畫室”。
▲常玉畫的在大茅屋學畫畫的素描
而且那時的他,瀟灑閑散至極,衣著考究不說,日常最愛干的事情就是在咖啡館里看《紅樓夢》或者拉小提琴、登山、畫畫……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那是相當?shù)摹靶≠Y”。
再加上兄長的經(jīng)濟支持,衣食無憂的常玉既不善理財也無心生財,繪畫和享樂幾乎構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但也因此,為他晚年貧困潦倒的生活埋下了伏筆。
其實常玉自幼藝術天賦卓越,年少時更是跟著世稱“晚清第一詞人”的四川名書法家趙熙習字學畫,所以在20-30年代,常玉也是在法國畫壇上擁有一席之地的。
▲常玉于荷蘭的凡萊畫廊所舉行的展覽通知,1933年
▲《陶潛詩選》之封面及常玉所制作三幅銅版畫插畫
1925年起他先后參展于當時極富盛名的“獨立沙龍”和“杜樂麗沙龍”,1930年又入選GRUND出版社印行的“當代藝術家字典”。
但是極度任性灑脫的個性,讓他無法勉強自己,所以,這之后的藝術之路,走得就不那么順暢了。
舉個例子來說,當年劉海粟成立天馬會,常玉卻認為天馬會就是用來自吹自擂的,于是轉(zhuǎn)頭就與徐悲鴻、邵洵美、張道藩等人組成天狗會以嘲之。
▲天狗會成員,1925年于巴黎
再者,作為一個藝術家和畫商打好關系,這是必然的吧?但常玉不然!有一次常玉和一位知名法國畫廊老板見面,常玉不但拒絕賣畫給他,甚至不讓他踏入自己的工作室看畫。
難道這人曾經(jīng)得罪過常玉?結(jié)果常玉給出的理由卻是:“我不喜歡他的長相”,還有“我才不要讓我的畫跟他住在一起”。
因此,即便是常玉的友人,對他的評價也是“一個很難了解的人”。
其實認真觀摩常玉的畫,便會發(fā)現(xiàn),其實他并不難理解,他只是不愿委屈自己,只是想以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罷了。
“一切愛好是天然”,忠于自己的常玉,無論外界的喜惡,他一直只畫他想畫的,他曾說過“關于我的作品,我認為毋須賦予任何解釋,當觀賞我的作品時,應清楚了解我所要表達的……只是一個簡單的概念。”
所以哪怕兄長逝世,失去穩(wěn)定經(jīng)濟來源,生活潦倒,他也不愿投其所好,他曾說“歐洲繪畫好比一席豐盛的菜餚,當中包含了許多燒烤、煎炸的食品以及各色肉類。我的作品則是蔬菜、水果及色拉,能幫助人們轉(zhuǎn)換及改變對于欣賞繪畫藝術的品位。當代畫家們總帶點欺騙地以多種顏色作畫。我不欺騙,故此我不被歸納為這些為人接受的畫家之一?!?/STRONG>
就這樣,一個我行我素、不媚世俗,骨子里帶著傲氣的貴公子——常玉,在本該大放光彩的最好時期被西方現(xiàn)實的藝術界拋棄了。
為了生計,他打過工,但即便窮困如此,他還是那個清高不羈的貴公子,寧愿把畫送人也不愿賣給不喜之人。
而且手頭再沒錢,他也不愿舍棄藝術苦了眼睛,而是用僅有的一點錢來雇女模特,他說:“我就不能一天沒有一個精光的女人耽在我的面前供養(yǎng),安慰,喂飽我的‘眼淫’。”
詩人徐志摩便是常玉最忠實的粉絲,他將常玉裸女畫中肥碩的下肢盛贊為“宇宙大腿”。對了,前不久朋友圈瘋狂刷屏的“最貴大腿”,便是常玉的《曲腿裸女》。(ps:“先生,你見過艷麗的肉沒有?”這是徐志摩在其散文《巴黎的鱗爪》中的一句話,有人說此文中的畫家就是常玉。)
這就是常玉,一個對女人如癡如醉,飯都吃不上也要花錢請女模特的不羈貴公子。
這就是常玉,一個始終遵從內(nèi)心,把靈魂獻給了筆下的動物、花與女人的巴黎浪蕩子。
這就是常玉,一個被譽為“中國式的莫迪利阿尼”的藝術大師。
1966年,常玉因煤氣泄漏死在了蒙帕納斯工作室里。彼時的他不知道,他那曾被成捆兜售,售價僅數(shù)百法郎的畫作,卻在半個世紀后,轟動了藝術圈,一幅畫便拍出了近2億的高價。
但我想,也許他即便知道了,也會淡然一笑,然后不羈的言道: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ps:在某幅以千萬港元成交的油畫上,他寫了這句宋代理學家程顥的詩)
—END—
滬公網(wǎng)安備 31010102006431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