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9/5/28 9:21:06 來源:美術報
作者從八大、吳昌碩、潘天壽、任伯年、黃賓虹等大家的作品品格,談何為中國畫創(chuàng)造的綜合性、完整性。更提出藝術不僅要娛樂欣賞者的眼睛,更要娛樂他們的智慧。
沒有經過繪畫及審美訓練的人們,面對眼前的作品常常心存困惑,不知其好在何處?有時僅僅只是憑個人喜好、感覺判定作品的優(yōu)劣,就像塾師以筆法談作文,匠人以規(guī)矩談美術,書生以時文評古文,又如木匠以營造法尺量泰山。
中國畫的筆墨屬全方位表現(xiàn),把精神與筆墨分開是極端錯誤,不可孤立,只有筆墨落在紙面上才具有實質的意義。中國畫主、客觀、歷史、文化納入一體才能構成中國畫創(chuàng)造。其自身體系尚在不斷沿襲、發(fā)展,深具包容性,時代只能賦予它更多、更強的生命力。
立場決定看法,繼承前人成果和高難度的基本功訓練是創(chuàng)新的起點。堅持繪畫功能的綜合性,重視縱深的文化修養(yǎng),將繪畫看成是人的(尤其是全面發(fā)展的文化人類型畫家)完整人格的外化。
吳昌碩以金石入畫造成的渾厚氣概;齊白石的率真;黃賓虹的黑墨團中透露出來的蘊藉修養(yǎng);潘天壽的風骨,都將傳統(tǒng)繪畫推到一個新的境界。
每一家對生活提煉的角度都有差異:吳昌碩是書法、金石入畫,自謂“畫氣不畫形”,重感受和文人氣,不重生活細節(jié),氣度夠即可,中國文化的包含性較多。八大、吳昌碩感覺又不一樣,思想內容、具體風格都不同,以及所采取的具體手段也不一樣。
八大人生觀的色彩很重,一只鳥、一朵花、一條魚,都賦予其憤懣的情緒;用筆上、構圖上最易體現(xiàn)出白眼人生的東西全拉了出來,極個性化。
看作品的整體首論潘天壽,他氣吞天地,格局極大,極用心,成就大。與吳昌碩相比還不一樣,主要在構成、氣勢上用心,利用個人、客觀極妙,對空間、格局領會頗深,構圖上集諸家之大成,核心之外的空隙、余地、全清楚,把任伯年僅當作基礎;而道家、文史的大框架建構得很明確。
潘天壽表現(xiàn)個人氣度,胸懷博大,內蘊較多。既有吳昌碩之文章(來自金石、書法、詩詞等),又極大地發(fā)揮了博大精深的內心精神世界。技術與藝術、性格和風格,藝術本體的東西任何人都可以掌握,但人品不高從根本上還是要表現(xiàn)出來的,而精神也最終會體現(xiàn)出來,帶有社會性、歷史性等客觀的東西,創(chuàng)作上整體地看,必然要表現(xiàn)。歷史上大師的標高、正氣、雅致、書卷氣也必然會表現(xiàn)出來。藝術又不可能全面地反映客觀,正如不能全面地反映人一樣。
潘天壽即最為典型,他很寬泛地對待文化諸方面,但又很細膩,有李白、杜甫之共同特點,做學問治學態(tài)度非常嚴謹,思想境界很高。潘天壽對八大之畫服膺已極,“以虛求實,古無二得,落落疏疏,妙極難極”。八大表現(xiàn)事物,深刻之極?!袄L事極重虛實”;賓虹先生云:“虛處不可空虛,還得有景,密處還得有立錐之地,且不可使人感到窒息。此語,即虛中注意有實,實中注意有虛。實中之虛,重要在大虛,亦難于大虛;虛中之實,重要在于大實,亦難于大實。而虛中之實,尤難于實中之虛也。蓋虛中之實,每在布置外之意境?!薄笆ト苏邆鞑谎灾獭迸讼壬云娼^險峻而反行平和清淡之道,以強其骨求其傳統(tǒng)的發(fā)展,膽量自始至終對待藝術態(tài)度已涉險。石濤表現(xiàn)生活更多,比之八大、缶翁挖掘出更多生動,較為貼近自然狀態(tài),又加上了許多詩的境界;他將禪宗與大自然之美的熱愛體現(xiàn)較多。
王鐸書法的幾個墨團和石濤的墨點是一樣的,一幅畫也許正是需要這幾點墨疙瘩。濃淡干濕的對比說起來是有限的,可又是無限的,畫面要完整,創(chuàng)作過程當中要經常想一想缺少什么因素?
吳昌碩、齊白石、黃賓虹看上去隨意,但事實上很嚴謹。齊白石猶如晚熟的果子,順其自然而得,不與身外奢求,瓜熟蒂落。而黃賓虹更加明了生命過程,亦更體現(xiàn)老子精神,培元固本,根深蒂固,參透生命。散木為無用之木,而散木最長久,英雄即意味著悲壯。品味人生,休永遠誤讀,尚新求實,好奇、“喜新厭舊”,即人無止境的永遠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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