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9/4/22 15:55:03 來源:古玩精品圈
我們這一講要講中國人儲物的家具,一般來說,我們儲物的家具就是柜子,我們知道,中國歷史上現(xiàn)存最大的柜子在哪兒呢?是誰做的?我們?nèi)绻袡C(jī)會去故宮的話,可以去故宮的坤寧宮看看這對柜子。這對大柜是在乾隆七年,1742年制作完成的,有明確的檔案記載。這對柜子有多高呢?有5米2高。那么就像我這么高的人,要踩著肩膀,第三個人能將將夠到上沿。如果是騎在脖子上的話疊羅漢,我估計得疊六層,才能拿到上面的東西。這對柜子早期是明代做的,后來乾隆下御旨,因為柜子年久失修,所以,用花梨木重新做了這么一對。他為了追求原來的效果,就把這對柜子染成了黑色。我們現(xiàn)在坤寧宮是向外展出的,你們透過那個玻璃,能在它的西壁可以看到這一對柜子,二百六十多年以來,這對柜子沒有移動過位置,一直放在那里。
家具呢,到了儲物這一類呢,它有一個專業(yè)術(shù)語,叫做“庋具”?!扳选边@個字,今天幾乎不用,這個庋是什么意思呢?是收藏的意思。所以庋具就是一個儲物的家具。
庋具是包括了櫥,南方人稱之為櫥,北方人稱之為柜(筆者注:此處講解不是完全準(zhǔn)確,山東方言很少說柜子,說櫥比較多)、包括箱,箱子。我們在上隔世紀(jì)80年代以前的家庭里,箱子是作為儲物最重要的家具,80年代以后箱子的功能就逐漸減低了。我們今天家里置辦箱子的就很少了,買的家具很少專門去買一個箱子。
北京的故宮的東側(cè)有一個地方叫皇史宬,皇史宬是我們皇家藏書、藏圣訓(xùn)的一個重要的地方,是藏國家檔案的。所以皇史宬它這個建筑有悖于中國傳統(tǒng)建筑的一個法則。我們這個傳統(tǒng)建筑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但這個建筑沒有使用一根木頭,全部用磚石結(jié)構(gòu),它是為了防火。它里頭有大約這么大的箱子,很多包銅皮鎏金雕龍的大箱子,它叫 “金匱”。它沿用了古意,是上開蓋的,上面都是隆起的龍紋,這個我們一般的情況下是看不到金匱的,我們可以買一些書,書里有一些圖片,但是你去參觀這里是不讓進(jìn)的。金匱的數(shù)量,在明代的時候只有19具。就是說國家檔案只有19個箱子擱著。到清末的時候,已經(jīng)達(dá)到了152具。直到今天,今天的金匱的數(shù)量依然是這個數(shù)量,作為國家最重要的文物,一直收藏在那里。北京的故宮的東側(cè)(圖:皇史宬正殿外景)有一個地方叫皇史宬,皇史宬是我們皇家藏書、藏圣訓(xùn)的一個重要的地方,是藏國家檔案的。所以皇史宬它這個建筑有悖于中國傳統(tǒng)建筑的一個法則。我們這個傳統(tǒng)建筑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但這個建筑沒有使用一根木頭,全部用磚石結(jié)構(gòu),它是為了防火。它里頭有大約這么大的箱子,很多包銅皮鎏金雕龍的大箱子,它叫 “金匱”。它沿用了古意,是上開蓋的,上面都是隆起的龍紋,這個我們一般的情況下是看不到金匱的,我們可以買一些書,書里有一些圖片,但是你去參觀這里是不讓進(jìn)的。金匱的數(shù)量,在明代的時候只有19具。就是說國家檔案只有19個箱子擱著。到清末的時候,已經(jīng)達(dá)到了152具。直到今天,今天的金匱的數(shù)量依然是這個數(shù)量,作為國家最重要的文物,一直收藏在那里。
玫瑰早期是玉器,美玉。你注意看它字的偏旁,它是斜玉旁,“玫瑰”兩個字都是斜玉旁,比如珊瑚、琥珀、玻璃,早期對這些東西的稱謂都是跟玉有關(guān)的,跟它的質(zhì)感有關(guān)的。所以玫瑰在這上面說“飾以玫瑰”,是上面鑲上漂亮的玉。我們在這里可以注意到一點(diǎn),就是它的 “柜”和“櫝”是同時出現(xiàn),表明是一種器物。
宋代以后,柜和匣就分清楚了,分得越來越清楚了。宋朝人戴侗的《六書故》他說“今通以藏器之大者為柜,次為匣,小為櫝?!彼阉某叽缍几嬖V你了,大的是柜子,小一點(diǎn)兒的是為匣,再小一點(diǎn)兒的就是櫝。這種箱匣這種盒狀的這種儲物器在早期的時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容器。人類的文明發(fā)展一個很重要的一個標(biāo)志是容器的標(biāo)志。瓷器就是一個容器。我們今天想得都很簡單,我們隨便說喝個水,拿個杯子,吃個飯,拿個碗,都沒有想過這些事,甚至洗個盆浴都要有澡盆,對吧?古人是要想這些事的。
容器是我們今天生活中最重要的科技坐標(biāo),我們簡單說,你洗澡那澡盆都是容器,沒有澡盆你沒有去坐盆浴呢?對吧?你沒有碗,你怎么去吃這碗飯呢?我們平時是不想這些問題的。但是古人要一步一步地前進(jìn),所以容器的發(fā)明是很重要的一個發(fā)明。那么文字它在整個的過程中,一開始的指向是不太明確的,比如我們剛才說的箱、匣、櫝、柜,它都比較混亂,但是隨著它的文明向前進(jìn)展,它的名詞的作用就會逐漸地顯露出來,就會明確地有指向,比如柜,比如箱,它就明確地告訴你什么是柜,什么是箱。
對于中國人來說,柜是指有門的,對不對?有門才為柜,那么箱,是有蓋,上開蓋為箱,橫拉門為柜,那么我們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就出現(xiàn)了,我們的電冰箱是橫拉門的,它為什么叫電冰箱呢?這個問題跟我們過去的文物有關(guān),我們歷史上有冰箱,是這個樣子,上開蓋的,當(dāng)我們這件家具出現(xiàn)的時候是上開蓋,它就叫冰箱,是個箱形,非常明確。電冰箱是1929年發(fā)明的,30年代進(jìn)入中國以后,中國人就覺得這有什么新鮮的,這不就是一電冰箱嗎,因為我們有冰箱,所以電冰箱進(jìn)來的時候就叫電冰箱了,順著中國的古代的稱謂加了一個字。這就是我們電冰箱名詞的來歷,如果我們古代沒有冰箱的話,那么電冰箱進(jìn)入中國的時候一定叫電冰柜,問題出現(xiàn)我們現(xiàn)在有冰柜,冰柜倒是一上開蓋的,冰柜是因為冰箱在前,名字被它占了,所以被迫把老太太賣冰棍的那個電冰柜就叫成了冰柜,原意應(yīng)該叫冰箱,對吧?我們考慮中國語言的嚴(yán)謹(jǐn)性,你可以看出來,什么叫柜,什么叫箱,在什么特定情況下,它可能改變它的名稱。
一般是有兩種,一種是帶門的,一種是架格的,不帶門的。那么不帶門的跟帶門的比較起來,好處是什么呢?那就是取東西方便,我就順手就可以拿了,那儲物的東西呢,一定要開開門。但是儲物又有一個好處,它可以不顧零亂,可以防塵,它有很多好處。
南方人跟北方人在柜子上面的名稱有些區(qū)別。南方人一般愿意叫櫥,北方人愿意叫柜。 “櫥”最早是跟廚房有關(guān),是用來儲存食物的家具。它就是櫥,“廚房的“廚”,加上“木”字邊,就是這個櫥。最早的櫥是用來儲食物的。所以南方經(jīng)常有那種窗欞狀的,一欞一欞的,它大約是這個樣子,是透氣的,它里頭擱了食物以后,不會變餿。南方人有一個很形象的名字,叫“雞籠櫥”,它不光是透氣,還透視,你可以看見里面,所以它很早就被挪為書柜。因為你們知道,我們今天講的書柜一般都是透明的,為什么透明呢?都透明,為什么呢?是因為我容易找到里面的書,我盡管有個玻璃門,我想找哪個書的時候,我一眼就看見了。那么這個過去的書柜如果是徹底蒙上的時候,你得把它全打開,才能找,不方便,所以就出現(xiàn)了這種窗欞狀的書柜。
那么架格的出現(xiàn),我們現(xiàn)在可查的資料相對來說都比較晚?!都t樓夢》里有很多這樣的描寫。比如劉姥姥進(jìn)瀟湘館的時候,看到案上全是筆墨紙硯,看到書架子上全是書,就說想必是那位哥兒的書房了。其實這是林黛玉的。因為過去在封建社會女孩子讀書是很少的,林黛玉說起來還是一個讀書的胚子,所以林黛玉的書房讓劉姥姥誤以為是哪位哥兒的書房了。
那么后來有一種柜子的出現(xiàn)叫亮格柜。“亮”都是通透的意思。亮,通亮,亮格柜。所謂亮格柜,肯定上面有一部分是通亮的,我們可以看一看,是這個樣子。上面這個是 “亮格”。更通透一點(diǎn)的,雙層的亮格柜。這種柜子有一個很通俗的叫法,叫“萬歷柜”。萬歷柜是萬歷年間非常流行的一種柜樣,我們曾經(jīng)說過中國若干次的收藏?zé)?,第一次是北宋,第二次就是晚明。晚明期間的全國收藏?zé)釋?dǎo)致萬歷柜的出現(xiàn)。萬歷柜上面這一層通透的地方,是為了陳列古董的。古董在宋代的時候一般陳設(shè)不是擱在榻上,就是擱在案上,它是平面的,沒有把他舉起來,還是做平面的一種欣賞。到了晚明的時期,就把古董上升到空間,有空間感了,擱到萬歷柜上,擱到上面那個亮格里。但是它還是一個平面。這是萬歷柜的出現(xiàn)。因為萬歷年間非常流行,所以這柜子就叫萬歷柜。一般萬歷柜高度,就是擱亮格這一塊的高度比視線略高一點(diǎn)兒,就是你眼睛稍微往上一抬,就看見了。都是這個高度。
到了清朝康乾盛世,尤其到了乾隆時期,全國的收藏?zé)嵩俣扰d起。而且是非常熱的時候,它的多寶格就出現(xiàn)了,多寶格是這個樣子,它已經(jīng)不是只有一個層面了。雍正《十二美人圖》上面就有多寶格的形象。我們一般推測多寶格是雍正年間發(fā)明的,第三次收藏?zé)徇_(dá)到高峰期的時候發(fā)明了這種多寶格。它是用來專門陳設(shè)古董的,我剛才說了,專屬家具。這個家具不為別的,就為把古董陳設(shè)上去。這是清朝為什么多寶格多的原因。
多寶格一般情況下都是對稱的。它這兒有一個空間,對面反向也有一空間,它不是一順的,一般都是對稱的,左右對稱。這是多寶格的一個特征。一般多寶格都是成對出現(xiàn)的,我們后來盡管看到過很多單只的都是歷史上被拆散的。
多寶格這種家具的出現(xiàn),它標(biāo)明了一件事情,標(biāo)明了社會的富足的一個出現(xiàn)。你看今天就這樣的家具就會增加。我們現(xiàn)在很多人家庭面積改善了,就會跑到家具市場買一個古董柜子,不管是真古董,還是假古董,反正擱幾件古董上去,就高興。這是社會富足的一個標(biāo)志。
面條柜進(jìn)入了清朝以后,就逐漸減少。我們到了民國,到了現(xiàn)在,沒有人再生產(chǎn)這種柜子。到了乾隆的時候,我們的人口翻了兩番,是4個億。房屋沒有翻兩番。那么面條柜的擺放,它必須是左一個、右一個,它必須拉開,它不能靠在一起。它靠在一起的時候,它就會形成一個倒三角,視覺上這倆柜子靠不到一塊去,你看,我們家里有倆家具往一塊兒靠的時候,有一點(diǎn)縫就不舒服,都要墊啊,干什么,就一定要把縫弄沒了。這個面條柜靠一塊兒肯定是一個大倒三角,所以從視覺這個不舒服的角度上講,對于清朝人來說,他心里不舒服。尤其城市人,城市居住面積更小,那么我們其他一種柜子就誕生了。這種方角柜,上下一般寬,可以靠在一起,大型的儲物柜:頂箱柜。這叫頂箱柜。嚴(yán)格說,這叫“頂柜柜”。一個大柜上面頂一個小柜,對吧?說著有點(diǎn)兒不舒服,不怎么舒服。所以就叫“頂箱柜”了。實際上確實有上面擱一個箱子的。
那么它靠在一起的時候,使它的儲物功能擴(kuò)大到極致,一面墻顯得非常富足。這種頂箱柜后來就形成家庭中最重要的財產(chǎn)。比如過去老戶里,有錢人家里都是花梨、紫檀;然后大戶人家都是樟木、楸木、楠木;到鄉(xiāng)下都有榆木,都要做頂箱大柜。我小時候經(jīng)常看一三輪就拉一個頂箱,足夠大,我們見到最大的都3米多。
比如有一種柜子叫“天津柜”,在天津地區(qū)特別流行,是一種躺柜。所謂躺柜,一定是橫向的。這種柜子過去天津非常多,我那時候一去,人家就說有倆天津貴,都是這種橫著的,叫躺柜。
還有一些柜類的儲物的東西就比較特殊,我們今天看到的機(jī)會非常少。過去這種在北京的老戶看到這個是最多的,叫“連三”。仨抽屜連著,“連三”,說那兒有一連三,底下倆門,可以儲物。這種家具是西方人最為喜歡的家具,因為這種家具在西方是看不到的。既可以當(dāng)案,又可以當(dāng)柜。它實際上是一種條形的柜,可惜這些大部分都?xì)У袅?,能夠留到今天的為?shù)并不多,尤其用優(yōu)良木材做的為數(shù)并不多。
那么還有一種很古老,儲物方式又特殊的家具,這個跟剛才那個連三有點(diǎn)一樣,簡單的說叫“連二”。少一個,連二,一個可不能叫“連一”。一個就沒有了。那么它底下這個地方叫“悶倉”。打開抽屜可以拿下來,可以在里頭放一點(diǎn)東西,放一點(diǎn)秘密的儲物,這東西叫“悶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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