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8/8/22 18:42:02 來源:中國文化報
設(shè)色菊花軸(國畫) 清 吳昌碩 上海博物館藏
吳昌碩晚年和戲曲名家多有交往。1823年,缶翁八十壽辰時,拜其為師學(xué)畫的梅蘭芳、荀慧生等,為他老人家演戲祝壽。先由荀慧生自報一出開鑼戲《麻姑獻壽》,再請缶翁各點梅、荀一出戲。吳昌碩說:今天我不點你們的拿手好戲,而要蘭芳唱慧生的戲,演一出《拾玉鐲》;要慧生唱蘭芳的戲,演一出《審頭刺湯》。兩位大名角雖感到意外, 卻也欣然從命。當(dāng)晚,各自演出缶翁所點劇目,效果出乎意外地好。劇終, 缶翁對梅、荀二位莞爾笑曰:“生能出新,熟極而‘油’,今天你倆演得各有新意,出人意料, 才有如此效果?!?
梅蘭芳在30年后回憶說:“當(dāng)初原以為吳老素性詼諧,作此安排,后來學(xué)畫學(xué)到‘畫到生時是熟時’一語時,方始理解先生的用意深長。這和咱們戲班里說的‘常帶幾分生,保持場場新’一樣,兩句話是不謀而合的?!睉蚶砗彤嬂聿环ο嗤ㄖ帯K囆g(shù)創(chuàng)作當(dāng)避免自我重復(fù),對已熟練掌握的東西,不費什么勁都能應(yīng)付得下來,“熟”確實是“熟”了,但長此以往,難免“熟極而‘油’”,遑論推陳出新和自我超越。
吳昌碩自述:“予好臨石鼓,數(shù)十載從事于此,一日有一日之境界……”對“石鼓”精研之深、之熟,古今罕有能與缶翁相匹者。但吳昌碩寫石鼓文,仍力求“一日有一日之境界”,不僅“熟”而不“油”,而且“生能出新”,不斷煥發(fā)活趣和生機,此乃大師相也。董其昌說:“畫須熟后生?!编嵃鍢蛘劗嬛窀惺埽骸叭陙懋嬛裰?,日間揮灑夜間思。冗繁削盡留清瘦,畫到生時是熟時?!庇缮绞?,再由熟到生,方能跳出窠臼,不斷革新。不然,容易淪為藝術(shù)上的“老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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