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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祖孫和巴金的意外之緣



時間:2005/10/26 13:10:09

  曾經(jīng)真實存在的巴金

  2005年10月17日,夜里七時許,巴老在華東醫(yī)院去世,享年101歲。

  彼時全國多處可見月偏食。

  偏食過后,滿月重現(xiàn),豐華皎潔。按佛家的意思說,這已是大化之后的美景。

  巴老走了。筆者連線采訪了一些巴老身邊的人,在他們的眼里看來,巴金有著更為平時和藹的一面。

  50年前,一位衣著寒酸的青年在上海尋找?guī)孜桓赣H的舊友,希望能從他們那里獲知一點失散的父親的信息。好幾個都態(tài)度冷淡,而其中名氣最大的一位———巴金卻熱情接待了這位從未謀面的青年。

  11年前,當初的青年已經(jīng)年過七旬,他帶著讀高中的孫兒再度造訪巴金。孫兒接過巴金的親筆簽名后連連道謝,90高齡的巴老先生竭力用干澀的嗓音回答:“你買我的書,我要感謝你才對!”

  蕭珊伯母為我倒茶

  文/鄭大群

  巴金是我父親的朋友,我習(xí)慣稱他“李伯伯”。解放前夕,父親帶著后媽等家眷從蘇北老家移居香港,離家多年的我并不知道他的具體去向。

  解放初期我在上海工作,得知有幾位父親的朋友正在上海,其中不乏知名人士。為了探聽父親的下落,我先后拜訪了幾位伯伯。出乎意料,有一位我早就相識的伯伯在電話里就以工作忙為由拒絕和我見面;有的人見我是個衣著寒酸的小青年,態(tài)度冷淡地應(yīng)付我?guī)拙?。倒是我從未見過面的李伯伯在電話里馬上把他在淮海坊的住址告訴了我。一進門,他就領(lǐng)我到二樓的會客廳坐下,伯母蕭珊馬上端來一杯熱茶。對我這個陌生的小伙子,李伯伯既沒有懷疑和歧視,也沒有虛假的客套,雖然相談只有半小時,但第一次見面讓我備感溫暖。

  當時我是一個機關(guān)的小職員,在名人面前總覺得有些自卑。后來便是連年的政治運動,我就再沒去見過李伯伯。直到“四人幫”被粉碎后,我打聽到了李伯伯在武康路的住址。1977年秋冬之間,我冒昧地第二次敲開李伯伯的家門。當時李伯伯還未“落實政策”,他家二樓以上的房間都被“查封”著,他與兒子小棠同住樓下一間。李伯伯身穿一套藍色卡其布棉襖褲,腳上一雙老式的棉鞋……就好像街上隨處可見的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

  離上一次見面已經(jīng)有快30年了,我從一個20多歲的青年變成了50多歲的中老年人,李伯伯完全不認識我了。但我一提到父親的名字,他立刻就說:“哦,你就是廈門大學(xué)畢業(yè)的那個孩子??!”真沒想到,李伯伯經(jīng)過那么多風波,那么多磨難,還能記得一個30年前只見過30分鐘的小人物。他告訴我,這些年只聽說我父親在南洋教書,但從未聯(lián)系過,也不知他的具體地址。

  自此以后,我和李伯伯的交往就比較多了,每年總有兩三次去看望他老人家。每次總掌握在半小時左右。有一次我問他:“我這樣來看您,會影響您的休息和工作嗎?”他卻說:“這樣很好嘛,從你這里我可以知道不少社會上發(fā)生的事情?!?/P>

  李伯伯落實政策以后,樓上的房間啟封了。社會上曾一度流傳他要和一位名演員結(jié)婚。作為小輩我本不應(yīng)該問他,但一想到李伯伯的真誠,我就把“真話”對他講了。他聽了后很氣憤:“哪有這樣的事,我連想都沒想過。這種小道消息,都是文化大革命遺留下來的壞風氣?!?/P>

  有一次,李伯伯不慎跌跤,導(dǎo)致股骨骨折,我到華東醫(yī)院去探望。他躺在床上,我說:“您放心好了,前些時候我的岳母也是股骨骨折,靜躺了3個月就好了,起來走路和原來一樣自如?!彼牶蠛芨吲d,微笑著對我說:“我原來倒是很擔心的,聽你這一說,我就有信心了?!?

  巴金“太爺爺”向我討照片

  文/鄭翌

  那一年暑假,正逢巴金先生90高齡,我跟隨爺爺去拜訪他老人家,心里又興奮又緊張,沒想到能和這位文壇最高級的人物距離這么近,但又擔心即使見到這樣一位大名人,也會離得很“遠”。

  武康路上的一幢二層小洋房,門打開了,巴金老先生端座在客廳落地窗邊的小書桌前。是一張原木的方桌,很小,很簡單。落地窗外是一片染著陽光的草坪。

  90歲的巴老已經(jīng)不方便站起來,但他還是用手招呼我們坐到他面前的沙發(fā)上。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表情不多,這便是巴老留給我的第一印象。他穿一件老式的淡紅色襯衫,房間里沒有華貴的擺設(shè),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的一大櫥書。

  叫了一聲“李伯伯”,爺爺便首先介紹起我。我趕緊叫了聲“李爺爺”,沒想到巴老微笑著開了口:“你叫他爺爺,就應(yīng)該叫我太爺爺!”說完又笑了起來。

  還沒等我們問起巴老的身體健康,巴老就搶著問我爺爺身體怎么樣,妻子還好嗎,某位老朋友是不是還健在。爺爺只有回答的份兒。畢竟年紀大了,巴老的嗓音聽上去十分干澀,也沒有聲調(diào)起伏,但從他說話的頻率,仍可以感覺到他對小輩的關(guān)愛和熟悉。我隨身帶了兩本巴金文集,本想請他簽名,但一顧念巴老的年齡,便遲遲羞于開口。最后還是爺爺說了出來,巴老便馬上從桌上抽出一支黑色的水筆,像寫毛筆字一樣捏著筆桿,在書的扉頁上一筆一筆地劃著,顯得有些吃力。簽完他自己的名,巴老沒有放下筆,問了我的姓名的寫法,繼續(xù)在書上認真地一筆一劃……從他顫抖的手中接過書,我激動異常,連連道謝,不料巴老又發(fā)出了干澀卻很堅定的嗓音:“你買我的書,我該感謝你才對!”

  與巴老合完影,不知不覺已經(jīng)半小時過去了。我們起身向巴老道別,巴老沒有站起來,朝我們揮了揮手。我心里明白,以后很難再有機會見到巴金了,這半小時已經(jīng)是我一生的珍貴。

  過了大概一個月,爺爺在路上巧遇巴金的弟弟李濟生。李濟生的寓所和爺爺家很近,兩人經(jīng)常能照個面,說說話。“你們爺孫倆上次到我哥哥家是不是拍了合影?”李濟生問起我爺爺。爺爺忙稱是?!肮植坏盟灰姷轿揖湍钸叮荷洗未笕海ㄎ覡敔?shù)拿郑┖退麑O子來拍的合影,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送過來啊……”李濟生說。

  他總是站在門口等我

  王英(化名)上海作協(xié)前辦公室主任

  采訪/職燁

  79年調(diào)入上海作協(xié)辦公室工作之后,開始跟巴老接觸。彼時巴老是《上海文學(xué)》的主編,逢年過節(jié)我們總要去巴老家中拜訪。

  第一次約好時間去巴老家中,老遠就看見他穿了一件中山裝,撐一把拐杖,站在門口等。我心里非常激動,沒想到巴老這么早就在門口迎我們。后來每一次去他家里,他總是站在門口等我們,早早站在那里,一直把我們迎進去。

  巴老那個時候沒有工資,我們常常給他準備一些生活上面的必需品,有時候幫忙買些窗簾、被套什么的,趁節(jié)日或者他的生日就送過去。巴老從來不提任何要求,我們送過去了他總是客氣地收下,也不額外要求什么。

  巴老每出一本書,都會給我寄一本。在扉頁上鄭重簽上名字,托人寄到家里來。那些書我都仔細收在家里,看到他們就像看見那個認真在扉頁上寫字的巴老。

  巴老贈箴言:“生活培養(yǎng)作家”

  曹陽《萌芽》前總編

  采訪/陳海燕

  80年代中期巴老身體不適,見一面已經(jīng)不易,我對這位大作家向來只是心儀,沒有上門打攪的想法。偶然一次,雜志社舉辦全市中學(xué)生文學(xué)社團聯(lián)誼活動,當時有10多位學(xué)生代表聽說恰逢巴老80大壽,讓我?guī)麄內(nèi)カI花。

  于是我臨時買了花籃,沒通過任何請示就去了巴老家,他家人開門,見一大群人自然驚訝,忙婉言謝絕。雙方正商榷,只見巴老扶著把手自己從樓上走下來,一邊還揮手:“小朋友們好?!?/P>

  那次以后我才聽說,許多國外的官方協(xié)會要求拜見,巴老從來都謝絕,唯獨對小孩子,他老人家才開特例。

  1980年《萌芽》復(fù)刊,巴老為我們題詞“生活培養(yǎng)作家”,這以后,直到我當了主編都拿這句話來教育編輯,巴老說得太好了,他不說作家是學(xué)校培養(yǎng)的,不說是領(lǐng)導(dǎo)培養(yǎng)的,也不說是某某培養(yǎng)的,而說是生活培養(yǎng)的,這是一句箴言。

  身后那條曲折的路

  祖忠人上海市文聯(lián)攝影家

  采訪/職燁

  照片上的巴老衣著干凈坐在輪椅上,安靜望向遠方。夕陽斜射在他的臉上,照亮整個臉龐。身后是一條通往遠方曲折的道路。

  這張照片獲得了1997年全國攝影大賽金獎,熟悉巴老的人都說身后的這條曲折的道路就像巴老曲折的一生。

  從1984年開始,祖忠人負責當時擔任文聯(lián)主席的巴老的攝影工作,一直到住進華東醫(yī)院,這10多年間幾乎巴老的所有外事活動,祖忠人一直跟在邊上。當那天他推著巴老在杭州散步時,看見身后的那條路,抓住時機按下了快門。

  跟隨巴老拍照那么多年,每年巴老出了書都會送一本給祖忠人,簽上自己的名字。有一回,巴老將他的名字隨手寫成“祖宗人”,一旁的忠人笑笑提醒,巴老連忙道歉,并順手寫下去:對不起,我把“忠”寫成“宗”了,這本書,祖忠人至今珍藏在身邊。

  去年巴老百歲誕辰時,祖忠人去看了一回。當時病房已經(jīng)隔離了,隔著玻璃,他望見老人靜靜躺在病房里,身邊插滿各種管子,不忍心多看,很快回去了。沒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信息來源:申江服務(wù)導(dǎo)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