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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物瑣記——自古澄懷依潔物
- 時間:2013/11/2 5:15:51 文章來源:張振宇
今日中華別樣紅
澄懷依潔物;我藏古得此識。
譚嗣同(1865-1898)得文天祥(1236.6.6-1283.1.9)“蕉雨”琴,從其的文書中朋友們定讀到敬愛二字。我自小敬愛文天祥,因其的事跡和一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自小亦敬愛譚嗣同,亦因其的事跡和一句“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文天祥一物傳情傳到譚嗣同那,譚嗣同一紙傳情傳到我這,“蕉雨”一琴雖已毀身文革,但它那藉著精神奏出的正氣之曲,定隨著譚嗣同的文書和本文的廣傳而傳唱人間……
蕉雨者,宋文信國之琴名也。公運厄陽九,空谷泛瀾。感時物之變遷,獨彷徨以申旦??晿罚脤懗樗?。故其銘曰:海沉沉,天寂寂;芭蕉雨,聲何激;孤臣淚,不敢泣!嗚呼,此可以觀公之用心已當夫天人交迫之會!國都已墟,宗社已屋,然后纏綿舊君,愴懷遺澤,行歌且謠,凄矣!其悲中人之材,類能勉之,不必賢哲。夫賢哲不必于事之已去也。而疆理如故,文武安嬉,賢哲獨惻惻焉以致其憂,惓惓焉以策其效,亡國之音于焉盡洩!有宋之末,國不國矣,豈待賢哲而后明哉!然而尊榮于廟堂之上,君自若也;欣娛于聲危之中,相自若也;獨醒獨清曾不少見,亦何異乎天下后世之折心于公也!公之自署款曰:咸淳癸酉宋瑞銘于贛州。考癸酉之歲襄陽告隕,師喪國辱發(fā)辭哀思,不亦宣哉?公之提刑贛州也,據(jù)年譜乃在甲戌,此云癸酉或前一歲嘗至贛州歟。琴長三尺七寸,闊六寸,斷紋細碎如毛,世所稱:“牛毛紋”者也。底篆“蕉雨”二字,銘用行書。凡五行,書法勁秀。印章二:一曰“文天祥印”,一曰“文山氏”。腹鐫行書二行,曰“寶祐二年甲寅九月廬陵山人剖腹重修”。案:寶祐在咸淳之前,廬陵山人蓋公之自號,其曰重修,則此琴之先于公已數(shù)十百年,及今當八九百年矣。夫以八九百年之久,亦何物之能存,矧為槁木乎?!然余以為存不在琴也。余嘗蓄趙松雪琴一,制善小,音亦遠遜,以視斯琴,其為物同,其時又同,而余不甚珍惜故。物之無所藉以存,因不能存,即存亦與不存等!
國朝吳錫麒詩集有《詠信國琴》詩,其琴與此異,分久必合,愿以俟之!吳有詩以紀其事,余興會蕭然,無可置喙詠歌以表章之。世必有卓爾大雅之君子!
光緒十有六年春,三月獲茲琴于江夏,因為之記,以志余之幸!
瀏陽譚嗣同復生父撰兼書
古人不用標點符號,今時我們要想把古文全盤領會,唯全神注入標點符號別無二法。譚先哲此文若解譯得有出入,振宇于此懇請大家多多包涵。此項工作起筆于前天夜,完成后我給自己來了個小注:“愛物瑣記”欲推本文,故注錄格外小心認真!我活苦為樂,此時已是30日凌晨1點45分,暗幕當空不掩我心亮。
譚先哲的所有由琴引思我已把書寫轉(zhuǎn)為鉛字,他說得多么激蕩,無需我再注解,朋友們慢慢細讀可盡曉。
眾所周知譚先哲乃中華歷史大事件“戊戌變法”夭折而慷慨就義的民族英雄。和就義的所有人史稱“戊戌六君子”,其位之首。另五人為楊銳(1857-1898)、林旭(1875-1898)、楊深秀(1849-1898)、劉光第(1859-1898)、康廣仁(1867-1898)。譚先哲在知道慈禧等人廢黜支持變法的光緒皇帝的政變消息后,自知被捕犧牲是眼前的事,還從容不迫地找到梁啟超(1873-1929)要其快快藏身,對梁視死如歸的陳辭為世人留下了義薄云天、生為何而生的思考:“不有行者,無以圖將來!不有死者,無以召后起!”譚先哲的父親譚繼洵(1823-1901)為湖北巡撫(即管轄湖北一省地方的封疆大吏),作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官二代,他用才學、報國之志和碧血丹心詮釋了怎樣做人才算真正的貴族!當然,“戊戌六君子”其余五人亦為人中蛟龍,真貴族也!
梁啟超贊譚嗣同為晚清思想界的慧星。史稱其為著名的政治家、維新志士。一個為國家和民族的希望獻身時年僅33歲的年輕人蓋棺定論獲這等評價,我總覺得當下很多對國家對民族不當?shù)乃汲闭嬉煤梅此挤此?!國家今天的成就和我們眼下的生活不值得同胞們自豪嗎?!乘著改革開放的春風有了成就的人們我想更應該化成就為力量為國家的繁榮昌盛、民族大業(yè)的偉大復興添磚加瓦……
譚先哲遺世真跡為數(shù)不多,本幅緣結(jié)民族巨人更是難覓之寶。我常仿佛感覺他一手握著文巨人的手另一手又握著我的手,要把文巨人與他心中只可意會不可言表的希翼通過我之手祈于大家……
其實通過譚先哲這一墨寶,不只是我,朋友們是不是感覺到自己距著文巨人好近好近?!
我少年得志今已不惑之年有半,今尚馬不停歇忘我工作,得益于中華民族中有太多的巨人、先哲的事跡和思想引領著我。人要做有情于天下之人,且必不能少了國家與民族之愛,否則去到哪時間會證明再大的人物都是上不了墻的稀泥。
本文尚引楊銳墨寶,這位被以“中學為體,西學為用”而推動了中國教育由封建傳統(tǒng)向現(xiàn)代化邁進的開拓性實用主義先哲張之洞(1837-1909)譽為當代蜀中蘇軾的先哲,就是因卓越的才華與高尚的品格深得張先哲的敬重又器重而納為左右手。在長達15年中,凡以兩廣總督張先哲送呈朝廷的奏疏及重要文獻多出自其之筆。 楊先哲墨寶乃應晚清大教育家、學者與著名藏書家梁鼎芬(1859-1919)所作。主文為篆書“節(jié)庵”兩字,為梁先賢之號。從“藏山老弟屬篆此額”的款上看,因梁先賢眾多別號中有藏山之稱,我們一目了然了此書乃一代大家向一代先哲求題匾額的墨寶!此墨寶寫于1893年,至今整好兩個甲子120年。最難得的是寫成5年后楊先哲“淪“為死囚又被殺了頭,梁先賢無懼有朝廷罪人的墨寶(相信已被摹勒上板刻成匾在居中張掛)而投以一炬!我在舊文《多少深情一刻想》中感觸而寫“守,是一種德行”,此言放諸四海,又能列出多少驚心與感動!
梁先賢在晚清和楊先哲同為張之洞倚重幕僚,非力主變法的維新派,一度試圖將維新活動納入“中體西用”的洋務軌道而已。入張先哲幕前曾因彈劾當朝重臣李鴻章六大可殺之罪名震朝野,為此得罪慈禧,以“妄劾”罪被連降五級。后自鐫有“年二十七罷官”一印憤而辭官,返鄉(xiāng)后任廣東惠州豐湖書院院長,推動書院藏書4萬余卷,有力地提升了廣東的教育實力。為張先哲主講過兩湖書院和南京鐘山書院,是張先哲創(chuàng)辦近代教育的得力助手。張評其“學術純正,待士肫誠,于教育事體,大綱細目擘畫精詳,任事多年,勤勞最著。”晚年曾做過末代皇帝溥儀的老師。自我肯定“教成君子六千人”;歷史在這一點上未有落墨,縱觀整個晚清的中國教育張先哲選主將還真的選對了人,梁先賢實則為桃李滿天下者。我認為有人要出其右都是吹牛A,因過了B。其藏書富達10余萬卷。名列“嶺南近代四家”之首。以上之說可見梁先賢非等閑之輩,我因此引其一作,與大家一起賞讀。
本篇推譚、楊、梁書作各一,附帶錢松巖(1899-1985)一張《洞庭紅橘》,吳一峰(1907-1998)一張《山區(qū)變樣》,袁松年(1895-1966)一張《越秀湖》、一張《流花湖》。
譚、楊的存世墨寶稀少的主因是他們是朝廷的“死囚”,所有承載思想、言論的物件朝廷概一炬滅之。留于親友的,或怕事有牽連,自毀于各人的應也不計其數(shù)。幸存的,都是大家冒著生命危險保護下的!譚此絹本書寫于光緒十六年(即1890年,時年其僅25歲),字構的風骨有其心性的硬朗、瀟灑,既正路又端莊秀美。就憑此書作,把其推為大書家何嘗不可!
楊此書寫于癸巳年(即1893年,時年其不過36歲),在我眼里,篆書的最高境界是無骨有架、潤意四方,每筆必藏筆鋒,楊先哲竟寫得均達此境!落款的書跡讓人有睹下滿眼溫良的感動,依我見書道要的純心如一,先哲本幅有盡展之能。人以青年之手下筆有此書境,天若假年,先哲的書路又不知寫入何境?!
梁的書跡亦為世稀的原因在于其身在亂世堅持自己“勿留一字在世上,我心凄涼,文字不能傳世也”、“今年燒了許多,有燒不盡者見了再燒”!可見其作能存世的,皆為散落親友之手的。梁此書從規(guī)整的正圓和品相上看,非寫于團扇之上,而是寫在絹本圓光合頁之中。文為清代大才子紀昀(1724-1805,字曉嵐)的高祖紀坤所著的《花王閣稿》題詞。梁的書路,我來定義乃楷體肆意如巧燕爭春一格。歸功于敢寫。學誰像誰即死,學人成我即活! 振宇寫文章,最不會把文章東湊西抄,組個新八股文來壯虛名!虛名是衣裳嗎?!披上會美會暖嗎?!只等同于我們猛然遇到一個想錢想瘋了的人,告訴我們本月32號銀行憑身份證可任意取款!
自1898年9月28日“戊戌六君子”血濺京城至今不過115年,中國已從一個任人宰割的弱國進步成了一個再沒人敢欺負的強大中國!且大家都知道,這場巨變的實際用時不過64年!
附圖的《洞庭紅橘》畫的是譚先哲的湖南故鄉(xiāng);《山區(qū)變樣》繪的是楊先哲的四川故鄉(xiāng);《越秀湖》、《流花湖》表的是梁先賢的廣東故鄉(xiāng);畫里他們故鄉(xiāng)的美只不過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模樣,當下之美,已無法用畫筆可擬!
1978年12月,十一屆三中全會使中國歷史進入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的新時期。從此,舉世看到了中國全面的神速發(fā)展。那時我還是個小學生,就是這股春風,我逐漸看到了我的家、我所有鄰居和同學的家日子越過越紅火。直到今天,我都覺得一切實現(xiàn)得像做夢一樣!趕上了一個好時代,我暗暗跟自己說,得為這個時代去填充自己能具的一切價值。
當智慧與知識訴求于時代需要變革時,國家和民族必迎來重生般的進步?!拔煨缌印弊钕肟吹降氖墙裉旄粡姷闹袊?!
祝福中國!祝福將隆重召開的十八屆三中全會!
盧德卿之子張振宇2013.10.31上午起筆 2013.11.1 18:52完稿于家中南窗下
注:本文因精力有限,音樂部分停稿一期,敬請朋友們諒解!
“愛物瑣記”電臺網(wǎng)址: http://www.ximalaya.com/1013334
譚嗣同《‘蕉雨’賦》墨寶(絹本)
譚嗣同《‘蕉雨’賦》墨寶(絹本) 局部之一
譚嗣同《‘蕉雨’賦》墨寶(絹本) 局部之二
楊銳為梁鼎芬書匾額墨寶
梁鼎芬為《花王閣稿》題詞(絹本)
梁鼎芬為《花王閣稿》題詞(絹本) 局部
錢松巖山水神品《洞庭紅橘》
錢松巖山水神品《洞庭紅橘》局部之一
錢松巖山水神品《洞庭紅橘》局部之二
錢松巖山水神品《洞庭紅橘》局部之三
錢松巖山水神品《洞庭紅橘》局部之四
吳一峰山水精品《山區(qū)變樣》
吳一峰山水精品《山區(qū)變樣》局部之一
吳一峰山水精品《山區(qū)變樣》局部之二
吳一峰山水精品《山區(qū)變樣》局部之三
吳一峰山水精品《山區(qū)變樣》局部之四
袁松年山水精品《越秀湖》
袁松年山水精品《流花湖》
張先生的工作照
張先生譯注譚嗣同墨寶“膝上書”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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