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這個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已經(jīng)成為一個特殊的符號將永遠烙在了大家的心中。汶川——這個不起眼的小城驟然聚焦了世人的目光,這里時時地揪著每一個中國人的心。
四川汶川的八級特大地震,震幅達十萬平方公里,傾刻之間山搖城塌、河懸地陷,萬民生埋,成為人類歷史上罕見之悲劇。
10天來,每家小小的熒屏成了向汶川打開的窗口,空中無形的電波成了系拴大家與汶川的絲線。全國各行各業(yè)紛紛行動捐款捐物,伸出了一雙雙手,掏出了一顆顆心——汶川大地的一道傷口,連接著全國人的血脈。
受千年齊魯文化熏染的山東畫家有著“文以載道”、“畫如其人”、“德道并舉”的強烈文化使命感、社會責任感。幾天來,大家參加的捐畫捐款賑災筆會活動及電視晚會不勝其數(shù);作為組織者,我們奔赴于紅十字會及慈善總會之間,穿梭于畫家筆會現(xiàn)場、報社和電視臺之間,像大家一樣夜半揮毫不止,白天又奔走不休。忘記了時間的存在,沒有了三餐的概念。
畫家們在看了一幕幕觸目驚心的鏡頭之后,再也按捺不住手中的筆。那些毀于瞬間的生活,那張掛在殘墻上依然微笑的新婚照,那些勇士、戰(zhàn)士、斗士讓出了自己的帳篷給災民,自己卻每天20多小時超負荷地奮戰(zhàn)著,那些在全國不斷發(fā)生的振奮人心的救援故事……帶給我們的震動難以言表。
一對打官司走向法庭的訴訟者適逢舉行國哀,在默哀后,竟然握手言和了;一個身患重病的孩子瞞著父母將唯一的7000元偷偷捐給了紅十字會;多少不留姓名的百姓將百元千元萬元的大包錢投入在了捐款箱中;多少人自帶口糧自愿跑到汶川救援;多少人自愿加入了獻血隊伍中;多少抱怨生活,憤世嫉俗的人開始反思自己,感恩社會了……危難之時,手和手握在了一起,心和心貼在了一處;房屋破碎了、人心聚合了,大地裂口了、山河镕鑄了,災難中張揚了人性、升華了崇高。
這場汶川的地震,不也引發(fā)了一場中國人心靈的地震么?
在生死面前,名利和富貴化為糞土,恩怨和情仇失去了意義,人性和崇高得到了彰顯,人心和親情得到了凝聚。
我的畫筆也顫抖了,流淚了。我徹夜難眠、幾經(jīng)構思、數(shù)易其稿,最終選中了以紀念碑式的構圖來謳歌解放軍戰(zhàn)士抗震救災的英勇群像。為趕時間我們幾位畫友僅用兩天的時間即創(chuàng)作一幅八尺作品《不拋棄·不放棄》。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我覺得應該以最快的速度策劃一個展覽,直接表現(xiàn)這次情系災區(qū)的感受,這個倡議幾乎得到了所有接電話人的共鳴。觸摸大眾真情的脈搏,謳歌畫家心底的感動,是人性的崇高與升華撞擊了靈感的火花,是生命的毀滅與復生燃燒著藝術的激情。不少人在電話中說,我收集了一大堆素材正準備畫呢,我約稿時甚至直接說,“你在干什么,正看汶川的電視吧?”對方十分驚詫,連稱確實正在看、全家在看,我們的心靈又一次在碰撞中溝通了。
當然也有的畫家提出我們不在現(xiàn)場難以下筆,對能否表達更真切的藝術感受提出質疑。我講了自己的觀點,可以說所有的歷史題材作品都是不在現(xiàn)場的作者創(chuàng)作的,關鍵是你感動了沒有,有生活的積累沒有。何況我們是當代人,我們似乎已經(jīng)與前線的戰(zhàn)士、災民、學生、醫(yī)生的血肉連在了一起。這位畫家被我說動了,并且說要畫出一張感動自己的畫來。
自古行文作書即有急就章之說,“急就章”往往看重的是他恰逢其時的時效性,是他真情實感的率真流露。是他敲擊心靈的感人瞬間。我們無可苛求它枝枝節(jié)節(jié)的精細和完美,卻可贊美它粗頭亂服的真情和震撼,它擁抱生活的生命活力,直面人生的人文精神。
經(jīng)過4天的緊張創(chuàng)作,山東的50余位特約畫家創(chuàng)作了60余幅從各個角度反映這次抗震救災題材的作品。在展覽中還將展示一線救災的各類新聞圖片、畫家創(chuàng)作時的藝術照片及創(chuàng)作手記,以及大災以來的10天中山東各類捐助活動的新聞圖片。這樣立體地烘托這次活動的大愛氣氛,讓藝術和這次展覽一起再次觸動觀眾們的心靈。
我們贊美畫家們慷慨解囊、扶貧解困的社會責任感,亦贊美他們與人民共呼吸同命運的藝術使命感。這些畫是山東畫家為汶川、為四川、為全國奉獻的愛心,是為這次人性升華的慷慨悲歌而奏出的一串響亮的音符,是為民族魂魄凝聚的豐碑添加的一層磚瓦。也是這次與全國人民共同經(jīng)歷的精神洗禮中留下的永久紀念。
2008年5月25日于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