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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西泠春拍 | 唐云舊藏、翦淞閣遞藏江聽香銘楊彭年制白泥石銚壺:曼生壺中特殊的“讓位銘”

時間:2024/7/2 21:18:55  來源:西泠拍賣

探討曼生壺獨(dú)特的“讓位銘”

深挖郭麐詩集 詮釋壺銘立意

 

陳曼生 郭麐“雙衷心”

為江聽香、楊彭年留名

 

桑連理館幕賓

創(chuàng)意 平等 且包容

 

從陳曼生 江聽香 郭麐

到鑒藏此壺的唐云先生

 

三個半杭州人

自信 自由 自我作

2024西泠春拍

清中期·唐云舊藏、翦淞閣遞藏江聽香銘楊彭年制白泥石銚壺

款識:彭年(底款);聽香(刻款)

鐫刻:銚之制,摶之工。自我作,非周穜。聽香銘。

著錄:1.《陽羨砂壺圖考·上卷》P36,香港百壺山館,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

2.《中國古代紫砂器》P192,南開大學(xué)出版社,2010年。

出版:1.《紫砂壺鑒賞》(唐云主編)P32,萬里書店,1992年。

2.《宜興紫砂珍賞》(顧景舟主編)P109,香港三聯(lián)書店,1992年。

3.《金石癖:文房搨本集》P141,翦淞閣,2011年。

4.《明清紫砂藝術(shù)史》P358-359,江蘇鳳凰美術(shù)出版社,2023年。

尺寸:高11.6cm 長14.5cm

出版著錄集錦

一、郭麐權(quán)威聲明:文人壺是人格壺

  器之要者首推銚,石銚壺銘在《陶冶性靈》茗壺二十品中占據(jù)要位。

  銚之制,摶之工。自我作,非周穜。聽香銘。

  對這則壺銘三言十二字,通認(rèn)的理解是,是北宋周穜贈壺予蘇軾典故,曼生壺推陳出新,自創(chuàng)式樣。

  細(xì)讀陳曼生摯友郭麐的編年詩集,竟然有非?!坝病钡脑忈?。甚至與一直以來通認(rèn)的理解有完全相反的意思。

《贈為沙壺者楊彭年》

其人有絕伎 于世必奇窮

物外?崟意 手中摶捖工

茗柯皆實理 罨畫此遺風(fēng)

能為坡公制 休將石銚同

周穜非端人 東坡后嘗劾之

郭麐《贈為砂壺者楊彭年》

  石銚壺的樣式是陳曼生初到溧陽、桑連理館早年創(chuàng)作的。壺銘實際是人格共勉。周穜贈壺非十全的美談,元佑黨爭,蘇軾一手提拔的周穜因政見相左險害蘇軾。

  “自我作,非周穜”,主旨是“能為坡公制,休將石銚同”。周穜人品不好,因此我輩重新設(shè)計壺?!靶輰ⅰ闭Z氣強(qiáng)烈,表征桑連理館同人賦予砂壺人格追求。

  通過石銚壺銘,桑連理館嚴(yán)正聲明——文人壺是人格壺。

  郭麐文集系年編排。這首詩作于嘉慶十七年(1812),陳曼生主溧陽縣宰的后一年。錄在《靈芬館詩四集卷五》。

  當(dāng)年,郭麐春末夏初到溧陽,與陳曼生、楊彭年、汪鴻、江聽香等友人交往,集桑連理館試茶,同游。

  《贈為沙壺者楊彭年》相鄰的詩題有:《送春二首同子貞 聽香 小迂作》、《同人集桑連理館試陽羨茶疊前韻》、《為曼生題黃小松墨竹》,以及用蘇東坡韻作茶詩、游溧陽當(dāng)?shù)鼐包c(diǎn)詩、懷念西湖故人詩。

  這是細(xì)讀的饋贈!郭麐的詩注可謂不移之論,直截了當(dāng),讓壺銘的意旨,在溧陽一片無霧的河岸邊,硬巖昭然。

二、集體創(chuàng)作:創(chuàng)式制銘

  清代蔣寶齡以四字評曼壺特征:創(chuàng)式制銘。

  徐康《前塵夢影錄》細(xì)說曼生壺的誕生,創(chuàng)意完形、切題定銘、摶土奏刀,集體創(chuàng)作、分工實施。首先,陳曼生為核心,良工楊彭年獨(dú)門技藝,“其壺銘皆幕中友如江聽香、郭頻迦、高爽泉、查梅史所作,亦有曼生自為之者?!?

  曼壺壺銘來源,一部分來自友朋幕僚。郭麐在《桑連理館主客記》、《桑連理館主客后記》中均有記載,其他友朋文集亦能摘得相關(guān)信息。

  壺銘書寫與鐫刻,則“倩幕中精于奏刀者,加意鐫成?!弊仙吧疃热诤辖鹗瘜W(xué)。

  以上,都在這把傳世曼生壺中得到驗證。江聽香參與了曼壺制銘、刻銘的環(huán)節(jié)。

三、為你二人留名:隱與引

  此壺壺銘應(yīng)是陳曼生所書。此壺壺銘或為江聽香所創(chuàng)。由此我們探討曼生壺銘可能存在的“讓位銘”現(xiàn)象。

  壺銘書法方折尖銳,與唐云藏八壺精舍八把曼生壺銘文書法一致,尤其是“銘”字寫法如出一轍,應(yīng)當(dāng)為曼生手書。江聽香善小楷,書宗鐘王,壺身所見風(fēng)格不是江聽香典型書風(fēng)(江聽香書法樣貌、風(fēng)格變化詳見本條推送下拉內(nèi)容)。

  照理應(yīng)是“(曼生書)聽香銘”,也就是說,極有可能,陳曼生把“第一作者”的位置讓了出來。

  是不是(曼生讓)聽香銘呢,這也是此壺非常值得玩味處。

  總之,創(chuàng)壺制銘,體現(xiàn)了曼生幕中開放的氛圍,寬廣的胸襟,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或許石銚壺銘的作者就是江聽香,“聽香銘”不只說江聽香奏刀,而指銘文由其率先創(chuàng)訂,郭麐追加闡釋。

彭年底款

  同樣被留名的還有楊彭年。壺底彭年小印,文氣十足,與粗率匠人劃刻留名有云泥之別。郭麐將楊彭年全名列入詩題,《贈為沙壺者楊彭年》贊頌“其人有絕伎”,又加小字注“周穜非端人,東坡后嘗劾之”共勉。

  大度地隱去自己的名字,適時地引導(dǎo)人生方向,制打名印、文集留名,這種“隱”、“引”之道,使合作有深意。

  壺身有兩人,隱于壺后另兩人,陳曼生和郭麐。

四、入幕為賓:

曼壺中乾嘉文人共存生態(tài)

  乾嘉時代游幕盛行。陳曼生早年入阮元、那彥成、鐵保幕。嘉慶十六年(1811) 在溧陽官署建桑連理館,無疑效仿了阮元的詁經(jīng)精舍。

  眾文人入陳曼生幕,江聽香、楊彭年是特殊的二人。與上層幕府結(jié)構(gòu)不同,縣府幕中文藝抒懷多于政治交往,幕賓、幕客身份居多。大部分時間陳曼生獨(dú)自與高層溝通事務(wù),江聽香在到溧陽前就跟隨陳曼生,是少數(shù)能協(xié)助處理河防政務(wù),也參與詩文吟詠、接待訪客的助手。

  制作砂壺,成為游幕詩畫外別具一格的集體雅事。再讀郭麐《贈為沙壺者楊彭年》的詩,表明了做壺,高超的技藝是合作契機(jī),把共同認(rèn)知植入心靈,則是相交的根本。由石銚壺可知,眾人把彭年當(dāng)做同人,絕非匠人。

  作為楊彭年,在一起,品性第一,與文人有共同的雅正觀、取徑對象、審美境界,才能從匠人被發(fā)展為幕客,方能在心靈中駕馭萬物。

五、文人壺銘:

文儀格式就是人際關(guān)系

  由此推測,這是一例獨(dú)特的“讓位銘”,這種揖讓現(xiàn)象,代表了乾嘉文人游幕中的人際關(guān)系。

  關(guān)于曼生壺的署款形式,藏界多有研究。多見的有“曼生銘”或者單署“曼生”二字,另有“曼生作銘”等?!奥洝?,“曼生記”署款,意思是文字摘抄引用,實事求是?!奥鸀槟橙算憽眲t是題贈。

童衍方題石銚壺拓片

  如前所述,如果說這把壺上陳曼生“讓”名給江聽香。這還不是一般的讓。是一種先“挑”后“讓”。

  一個“挑”字概括了江聽香的性格。

  關(guān)于江聽香的性格后文有說,郭麐開玩笑說他是要“挑”的,有時無論怎么挑都避而不作。江聽香具書名,也治印,與浙派印人交往密切?;蛟S,聽香又是在百般推脫下才拿起刻刀,一展身手。

  另一個例子來自陳鴻壽致澣筠的一組信札,其中一通,落款附加“聽香屬候”,小字上移的書儀,也從另一方面反映了二人的關(guān)系。既從屬,又互重。這通信札作于嘉慶十三年(1808),陳曼生自己尚在游幕。

陳鴻壽致澣筠信札中落款附加

“聽香屬候”小字上移的格式

  印石、紫砂兩種鐫刻方式,在陳曼生身上發(fā)生奇妙效應(yīng)。同樣在江聽香的書法作品中,我們也看到刀鋒影響筆鋒的現(xiàn)象。詳見本文附注配圖。

六、獨(dú)具創(chuàng)意:

石銚壺的宣傳推廣

  徐康 《前塵夢影錄》載:真州尤貢父(蔭)一字水邨,嘗得宋周穜石銚后,入慎邸未幾歸于天府。水邨每憶此銚,即寫一圖,媵以花卉題句貽友。石銚乃天生石臼刳剔成銚,上有銅攀銅荷葉益。

  周穜贈蘇東坡石銚壺的故事,乾隆時通過尤蔭傳播遐邇。尤蔭藏壺,廣寫石銚圖,并書蘇詩于其上以贈人。

  在尤氏強(qiáng)大的宣傳下,曼生石銚居然以“自我作,非周穜”,否定式宣傳借力而反其道,強(qiáng)調(diào)了曼壺的文人品格。

  不僅崇古,還要重塑經(jīng)典,有理有據(jù)地發(fā)人所未發(fā)。

  不僅在創(chuàng)式制銘,在宣傳上也給后世很多啟發(fā)。

七、壺銘:一種特殊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

  陳曼生作為“西泠八家”之一,是江南金石文化交游圈中重要成員。曼生壺代表清中期紫砂藝術(shù)高峰,其中可見金石學(xué)影響。

  滋養(yǎng)成就曼生壺的,除了審美風(fēng)格上的金石學(xué),還有樸學(xué)考據(jù)統(tǒng)攝下的金石學(xué)。也就是名物學(xué)對古代器物的考證、定名。

  壺之命名受益于名物學(xué),因此筆者持續(xù)呼吁,重視壺銘,當(dāng)做一種特殊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這并不旨在建立學(xué)術(shù)高閣,實際上頗具賞玩風(fēng)味。

  此前,在幾件重要的傳世陳鳴遠(yuǎn)紫砂器鑒賞中,筆者一方面通過《金張詩集》尋找人物信息,另一方面發(fā)現(xiàn)《藥房心語》直接關(guān)于器具銘文創(chuàng)作的先導(dǎo)文獻(xiàn)。

  關(guān)于曼生,關(guān)于各人交游狀況,應(yīng)在郭麐、陳文述文集中可以細(xì)考。除了發(fā)現(xiàn)郭麐《贈為沙壺者楊彭年》這樣直接詮釋壺銘旨意的特殊詩篇之外,在郭麐《靈芬館雜著》中單獨(dú)的關(guān)于器物銘文的文獻(xiàn),都值得重視。

郭麐《靈芬館雜著》中專門記錄器物銘文

八、又一次感悟

  因為人的關(guān)系,有時歷經(jīng)一次合作,甚至?xí)腥魞扇恕?

  從東坡石銚,到曼生石銚。一代有一代之作者,一人有一人之獨(dú)至(郭麐論詩語)。

  而這是幕群理想主義的閃光時刻。正如曼生信札中談及繁瑣的政務(wù),同人們當(dāng)然面對各種各樣的困境,但這些都被對文化的專注于熱忱所化解。

  “懷抱中年別總難,異時書札報平安”(郭麐)。同人們在曼生壺制式和定銘的過程中,開闊眼界,豐厚學(xué)養(yǎng),也接觸到更為深廣的社會現(xiàn)實。

  楊彭年,希望你能捏出我們的精神。

  江聽香,希望你能活出真我的風(fēng)采。

  希望西泠文人紫砂板塊,讓典藏器通過有理據(jù)的解讀,有價值的挖掘,以更清晰的面目示人,以我輩筆架易主之橋。橋兩岸,砂壺回到孕育砂壺的往日人情,壺銘回到生發(fā)壺銘的靈感瞬間。

西湖景,溧陽令

香且聽,匠有印

讓位銘,具詩憑

銚出新,人格品

我隱引,署你名

雙衷心,共招飲

附《江聽香其人及郭麐詩集中二人交游情況》

  江青,字步青、云甫,號聽香,別署玉廚山民,浙江錢塘人。

  故宮藏有改琦、錢杜畫《江聽香像》,惜未公開圖片。郭麐、江聽香交往三十年,均與陳曼生情深意篤。

  郭麐筆下文字勾勒江聽香的歷史形象。郭作《江聽香小像贊(并序)》,寫其“目可瞻馬,而漆其瞳;長須郁然,而頰之紅;其貌則叟,其心則童。不知者以為不材之木,知之者以為信天之翁。”

郭麐《江聽香小像贊 并序》

  江聽香應(yīng)是近視,“其接人也,軒冕尊貴”,性格上“自守彌固”,或因為科舉不第耿耿于懷,自尊心較強(qiáng),不愿意過多展示才華。郭麐記載,曾反復(fù)“挑”他作詩,硬是不作一首。

  江聽香實則工詩文,著有《棗花館詩草》。郭麐詩學(xué)論著中關(guān)于“淡逸”的條目,標(biāo)舉的例子就是江聽香(青),謂江詩“淡逸秀整”。郭麐有自己的詩群,稱“江湖詩人群體”,作品中大量出現(xiàn)“吾黨”一詞,所涉20余人,有,彭兆蓀、陳鴻壽、陳鴻豫、屠倬、查初揆、江步青、高塏等。

  江聽香書法最具名。鄭逸梅曾經(jīng)藏乾嘉文人集書冊中,有一副江聽香小楷,書宗鐘王。落款署玉廚山民看,玉廚山即杭州玉皇山,江聽香在老家的住址應(yīng)在玉皇山。對比錢杜1818年作《桐綿圖》(郭麐上款并跋)上江聽香的跋文,書法風(fēng)格入筆為尖,有刻劃的感覺,不知體驗了刻刀寫紫泥后,江聽香書風(fēng)是否也有所改變。

嘉慶年間,江聽香被稱頌的小楷樣貌 書宗鐘王

道光年間 江聽香接觸刀筆銘壺后書風(fēng)發(fā)生變化

  江聽香善治印,承浙派,與浙派印人關(guān)系密切。陳曼生奏刀時常有人伴,郭麐、陳豫鐘、江聽香、陳鴻豫等都在左右,江聽香屬于曼生印款中所列“同觀者”。陳曼生1805年為江聽香刻“夢花盦”印(上博藏)。趙之琛為江聽香刻“聽香讀畫”、“江聽香同觀”印,江聽香題《趙次閑印譜》、題《趙次閑補(bǔ)羅迦室印譜》。江聽香自己也刻印,自用印“聽香過眼”,《丁丑劫余印存》著錄的江聽香為荔庵刻“貪看梅花過野橋”最有名。另,周紹良先生藏有一對陳鴻壽墨、江步青聽香寫經(jīng)墨,形制完全相同,時嘉慶辛未,聽香在曼生幕中。

丁丑劫余印存 載江聽香篆刻

郭麐詩集中記錄大量二人交游情況:

嘉慶十年1805

  閏六月,病愈。郭作《病起懷人詩三十首 》,涉及眾多友人,包括陳鴻壽、屠倬、高塏、江步青等。其中《江聽香秀才》一首:江郎短視目如星,下筆能分粟米形。多病年來思學(xué)道,煩君細(xì)楷寫黃庭。

嘉慶十五年1810

  郭麐與查初揆、江步青由揚(yáng)州經(jīng)金山、金陵、呂城返蘇州。《江行倡和集》附《江行倡和圖》,有陳曼生一跋,江聽香五古一首。另記一次出游,“聽香堅不作詩,故以此挑之:爾時老顚或發(fā)奮,定見生意回枯樁”

嘉慶十六年1811

  郭麐游溧陽,與江聽香、汪鴻、高日濬等同行,作詩記之。

嘉慶十七年1812

  郭麐在溧陽,與陳鴻壽、史炳、楊彭年、張镠、汪鴻、江聽香等友交往,集桑連理館試茶,同游善權(quán)張公諸巖洞等地。

嘉慶十八年1813

  二月,郭麐在茱萸灣與汪慎、江步青分別。

嘉慶十九年1814

  六月,郭麐在溧陽,與陳鴻壽、改琦、浦承恩等交游,有題贈。七月初七,和江步青七夕詞。

嘉慶二十年1815

  四月六日,郭麐應(yīng)汪敬之邀,與江聽香、章斆、程世桂、程得馨諸友于柳衣園賞芍藥,作詩兩首。《五月十六日即席送聽香之瀨水》,嘆“懷抱中年別總難,異時書札報平安”。十月十二日,郭麐、江聽香、張镠、汪鴻同游宜興善權(quán),于歸舟中作詩聯(lián)句。

嘉慶二十二年1817

  春,郭麐至淮安清江,寓汪敬,見秋山閣,與江聽香、張晴厓、張筠厓、汪鴻、王澤、改琦、萬承紫汪之選等有人交游,多有題贈。

嘉慶二十三年 1818

  郭麐作《歲暮懷人詩》,分別懷劉嗣綰、黃安濤、陳鴻豫、彭兆蓀、黃凱鈞、黃若濟(jì)、范崇階、江步青、朱春生、錢昌齡、初揆、潘恭辰、許乃濟(jì)、陶章溈以及逝友王芑孫、吳錫麒、樂鈞、釋天寥。

  懷江聽香詩:老懶久不歸,歸即不得出。人間馮敬通,窮外有奇厄。脩羊能幾何?忽忽歲云卒。天寒?dāng)拷浚粽纫粫r失。

道光三年 1823

  十一月十六日,郭麐招王子卿太守澤、瘦山、麋叔、子通、張子真子和、聽香、白亭、七薌、已山同集觀復(fù)齋為消寒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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