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4/4/5 21:37:59 來源:江海子 新意象水墨
今夕復何夕 共此燈燭光?
分別46年了……
從1978年高中畢業(yè)后,他考上了大學,我落榜,1979年繼續(xù)努力,我還是名落孫山,棄筆從戎,從此各奔前程。只知道他后來去了澳洲,音訊杳無!在那個時代里那是多么令人艷羨的事情啊!
今晚一朝相見!仿佛還是當年那個感覺,臉龐上依稀還是當年那個少年的模樣!
與其它同學不同的是,我們一起畫過素描,他本也是丹青學子,也是想考美院的,并且他畫的非常好,一看他的素描我看呆了,畫的那么好,他的美術啟蒙老師是海中的美術老師韓珊,是南師大美術系畢業(yè)的,畫的一手正宗的蘇派素描。在他唐家巷的老宅里我見過韓老師,韓老師教的有板有眼,他還帶我去過海中韓老師的畫室,可惜沒多久韓老師調走了。
畫的這么好的人并沒有考美術專業(yè),考的是理科,識時務者為俊杰,那時節(jié)考美術多難啊!他后來上了南航。
我這個畫的馬馬虎虎的人非要考美院,一根筋,不到黃河心不死,真是不識相??!
由此兩股人生路……一杯濁酒喜相逢,曾經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2024.4.1.晚,在海安紅廚娘酒店部分高中同學合影,計14人。
前排左起:周莉,殷曉靜,陳翠萍,施海燕,李忠明。
后排左起:朱本榮,徐增祥,胡迅,唐臻華,袁小華,崔世林,朱國華,鄭忠,馬俊。
31日晚老同學唐大律師為剛從澳州回來的崔世林接風,我作為同學代表受邀作陪。46年未見,天各一方,自然有許多想法,宴席上人多未及細談。
次日晚,高中老班長朱國華設宴,邀請了部分老同學為崔世林既是接風又是送行,4月2日早上他又踏上歸程。真是尋??床灰娕紶柭秿槑V。
中學時我單薄、內向,也沒什么人帶著我玩,大部分時間就是自己和自已玩,(這似乎是為我后來當潛水員埋下的伏筆)所以人家給一點陽光我就燦爛。
尤其在學畫上有兩位同學對我很是友善,況且他們都比我畫的好,我羨慕的不得了。
一是胡迅,他帶著我畫素描。
二就是這位歸來的老同學崔世林,那一天下午放學后他忽然帶我去他家里,一看他家里的素描我看的口瞪目呆,畫的太好了!這二位對中學時期的我走向繪畫之路可算的上有很大的幫助與影響。
胡迅后來考上了海門師范。
崔世林棄畫改理科,考上了南郵。改革開放恢復高考的第一批大學生。甭提有多風光了,用同學們的話“崔世林是班主任馬開國老師的頭碗菜”。
1978年我們刀片廠中一下子有5位考上了大學,名列各中學之首,在小縣城海安如同一聲春雷。
馬老師也因為“教學成果顯著”,棄教從政走上了仕途,后來官至海安教育局局長、海安廣電局局長。
據同學們說“馬局長當官后,不喜歡學生們叫他馬老師,要叫馬局長才喜笑顏開”,我還真的領教了一回,剛退伍回來的我在縣政府河南招待所門口邂逅正開完會的馬局,本能的迎上前去叫一聲“馬老師”,馬局一點笑意轉身走了,弄的我很是尷尬。心想我哪里有問題了,一回想,對了。中學時我們班有三個語文學的好的,我是其中之一。語文學的好,不去考大學要去考美術,這讓馬老師大為光火,恨鐵不成鋼。當時為了去畫畫,我去診所開假條找馬老師請假,一次兩次由可,第三次馬老師火了:“鄭忠你弄虛作假,我要去告你”,嚇得我瑟縮發(fā)抖。那時節(jié)考美術多難??!是我自己不識相,硬是鉆牛角尖,非南師大、南藝不考。哪兒考的上?。磕抢先龑卯嫷暮玫亩荚谂抨犇?!不得已投筆從戎,這一去就是6年。
當了6年的兵,回到小縣城正常情況下還能有什么泡翻嗎?在馬局這樣的人眼里不要看的太清楚了。這一想,寒磣的很!簡直無地自容!
后來哪根筋搭錯了,馮婦再搏,圓夢大學。
人家是官,我是工廠的設計師、工程師。自然井水不犯河水。與馬局素無交集。但是90年代初我版畫、科研獲獎的消息不斷見諸報端與電視。我也是找準了目標,九頭牛拉不回,披荊斬棘一路向前。
大概在90年代中期,退居二線的馬局為什么事找朱總(我們中學的班長)午餐是在絲織廠餐廳包廂吃的,朱總讓我陪馬老師,席間馬老師用手撫摸我的左膝蓋,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鄭忠!我還真是佩服你,當了兵回來考大學,自強不息,成果豐碩,我一直在關注你……”哇哦!我簡直受寵若驚,我自以為是老師眼中沒出席的學生,沒能為師門爭光,慚愧!老師還惦記著我?
后來我北上、西征、南下,與馬老師沒什么聯系。幾年前不知怎么的通上了微信,于是師生之間就又多了一些互動。
馬老師不時的為我點贊、喝彩,讓我頗受他老人家的“老牛舐犢”之情。但是從未再線下見過面。(很怪我書生氣,怎就沒想到去看看老人家?)
大約一年前,馬局忽然打我電話:“鄭忠??!我很納悶兒,一個你一個付鐵生,你們兩個都是出自普通工人家庭,他官至廳級,你在學術上有這樣大的成就,成了南通市文化名人,據我的研究,一個人的成就與家庭因素是密不可分的?一般不會沒來由的空穴來風,平地起高樓?”,于是我告訴他付鐵生祖上的淵源,我的祖上的脈絡。馬老師說:“怪不得,事出有因!明白了!”這大概是平生馬老師唯一的一次打我的電話。
后來,微信上依然保持早安問候,老人家還時常分享一些帖子給我。
可是后來忽然音訊消失!我很是納悶!怎么了?又不知道問誰。
春節(jié)前一次聚會上聽文旅局的領導說“馬局走了!”我倒吸一口涼氣!悵然失落!
幾次想動筆寫點什么又覺無從下手,只能在這清明時節(jié),暗自思念老人家來!
馬局曾經是一個優(yōu)秀的教育工作者,他一個人組建“刀片廠中學”,事無巨細全是他操勞,請專業(yè)教師,留著我們加強復習,做試卷,做練習,象老母雞看小雞一樣,無微不至地給我們班注入了強大的力量。在那個青黃不接的年代給我們帶來希望與向往??梢赃@么說當時情況下換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象馬老師做班主任做的如此盡善盡美。好多人因為他的盡心竭力,改變了命運。
我六年后參加全國統(tǒng)考,考語文得高分其實還是他給我打下的牢固基礎。
斯人已逝,恩澤綿綿,他最得意的門生崔世林長風歸來,在人生的起步階段不都是馬老師的栽培?
誰言寸草心 報得三春暉?
當年的小老師 崔世林與鄭忠
當年的小老師 胡迅與鄭忠
殷曉靜、鄭忠、朱本榮、陳翠萍
(感謝攝影師李忠明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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