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4/3/25 19:44:54 來源:中國藝術報
2023年,自“壺中家山——陳子莊藝術研究展”在北京畫院美術館舉辦以來,陳子莊再度成為四川時下藝術市場的熱點。陳子莊先生,出生于1913年的民國初期,正是北洋軍閥統(tǒng)治時期,也是中國歷史上大動蕩大轉(zhuǎn)變的時期,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終結(jié)階段。他的一生,經(jīng)歷了多個時期。他的作品之所以能夠讓人動容,與他個人的命運在宏大的時代背景下的顛沛流離無不相關。他是二十世紀既典型又非典型的一位藝術家,他的藝術,和他的人生一樣,在別人懂與不懂之間,肆意書寫。
思想先于技巧
陳子莊先生說:“繪畫最可貴的是藝術思想。學畫最重要的是培養(yǎng)自己的藝術思想。我們作畫,其社會的作用是牽引民族思想。只有在這種意義上,藝術家方可謂人類靈魂的工程師?!痹陉愖忧f先生的創(chuàng)作里,他在秉持真、善、美原則的基礎上,建立了他自己的創(chuàng)作思想體系。他認為“平淡天真,為不易之境,余心向往之”。所以,看陳子莊先生的作品,既有文人的味道,又有民間的精神。他強調(diào)藝術與生活的聯(lián)系,認為藝術作為一種思考的方式,要達到對生活的啟示這樣一個崇高的目的,藝術家就必須要真誠地生活,然后再進行反思、理解與感悟。與此同時,他又提出“藝術是創(chuàng)造,是無中生有!”只有創(chuàng)造了藝術的真“理”,才能生發(fā)出真的美來。在這樣的思想基礎之上,他提出“隨物婉轉(zhuǎn),與心徘徊”,真正的達到自由的境界。陳子莊先生認為藝術不單是繪畫,更是一種對于現(xiàn)實的超越,對自我的超越。他把自己的精神境界歸于“理”境。這就是說,作為畫家必先是一個思想家,繪畫作為藝術,其技巧勢必退居次要,即只有當繪畫脫離繪畫的本身,有了思想的高度,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藝術。
繪畫呈現(xiàn)哲學思辨
陳子莊先生自小敏于大自然,因生活所迫,從開始的畫畫為生計,到后來的畫心中所畫,這是他思辨的過程。因為時代的原因,他雖沒有系統(tǒng)地讀過書,但是他的閱讀能力非常強,他認識到要突破自己藝術的舊貌,就必須要有哲學的思辨。陳子莊先生認為中國書畫的創(chuàng)作是一種極具哲學意味的思考,是一條心靈求索之路。他告誡門人:“學畫要深究哲學?!痹谒淖髌防?,人們可以感知到莊周、佛家思想、易經(jīng)、新儒學、西方哲學等的融合。陳子莊先生的藝術實踐證明,傳統(tǒng)繪畫體系并不能束縛人的主觀能動性,藝術創(chuàng)新也不是與傳統(tǒng)決裂,而是一種認知上的解放,并能把它加以實施。馮其庸說:“石壺的畫,初看似乎是貌不驚人,但是只要你稍微仔細看看,只要你對中國的繪畫傳統(tǒng)略具備一些常識,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面對的是一位驚世駭俗、高出于自己的時代的卓越畫家?!彼漠嬜?,可以說是他全人格、全生命的表現(xiàn),擺脫了繪畫模式的羈絆,而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哲學表達方式。
在繼承中創(chuàng)新
早期的陳子莊先生,師法古人。取法于宋之牧溪,元之方方壺,明清之孫龍、八大山人、石濤等。近代則吸收吳昌碩、齊璜,并受到張大千、黃賓虹、齊白石三位大師的直接影響。他的作品兼具吳昌碩的筆墨渾厚和齊白石用筆的真率,還有意融入八大山人和金冬心的用筆洗練和意境空靈。他學前人繪畫,“學一半,丟一半”,形成獨特的風格。新中國成立后,陳子莊先生進入了四川省文史館,與時俱進,學習當時全國流行的新寫實主義山水表現(xiàn)手法,用傳統(tǒng)筆墨表現(xiàn)社會主義建設新成績。而后,在作品上使用南園,開始形成自己鮮明的藝術風格。晚年,他的作品風格成熟,一眼望去便是典型的陳子莊先生畫風。陳子莊先生從傳統(tǒng)文化中來,并充分吸收西方文藝理論,他與20世紀頗具成就的美術大家有著“共性”,即其作品充分體現(xiàn)著中國文化精神。他在中國畫構(gòu)成、技法、著色等層面頗有創(chuàng)見,奠定了其在中國畫史上不可替代的地位。
陳子莊先生獨具魅力的創(chuàng)作風格,在中國畫發(fā)展的脈絡里獨樹一幟、別開生面。從傳移摹寫到“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從憤世嫉俗到平淡天真,從生存需要到藝術覺醒……他的作品傳達了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藝術的統(tǒng)一。在他筆下,藝術是心靈的抒發(fā),是對世界的深入思考和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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