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4/1/11 21:13:35 來源:中國藝術報
尋源不倦之迷途有路(水印木刻) 孫瑩
每一個生命都有表現的欲望,都是表現的載體,“青春飛揚”版畫展便是表現的機緣,全國的青年版畫家用版畫的方式詮釋青春詮釋藝術,無所拘礙恣肆放縱,或者縱凡儷俚,或者閑逸恬淡,為自己也為歷史留下了青春的真摯。其中許多優(yōu)秀作品在兩個方面值得關注與思考,一是痕跡與符號,二是再現與表現。
版畫語言的本質和其他繪畫手段一樣,都是建構于“痕跡”的基點,就像音樂的語言是聲響的痕跡,舞蹈的語言是動作的痕跡,書法的語言是筆墨的痕跡。有痕跡即有語言的覺悟,有語言即有表現的追求,有表現即有文化的涵蓄、精神的伸張。版畫因物性作用而產生的痕跡,要依賴畫家人性的判斷,畫家的人性與材質的物性在矛盾的相互作用下,形成了版畫個性的語言本質?!扒啻猴w揚”歷屆展覽中,許多青年版畫家正是以自己敏銳的青春生命去體驗去感覺版畫材質的物性價值,并喚醒了這一價值的潛質,豐富了這一價值的表現,讓傳統(tǒng)的版畫本體語言有了質的變化并由此帶來更多新的表現可能。
痕跡無處不在,在未與符號的主觀認定相遇時,它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美國邏輯學家和語言學家查爾斯·W·皮爾斯對符號如何代表事物或概念、如何通過交流實現意義的傳遞等研究,都對痕跡與符號的關系有著深入的研判。他認為符號的三個要素,即符號本身(表示形式)、所指(表示對象)以及符號用戶(符號的解釋者)是在相互作用中共同構成了符號的意義。
而當痕跡的客觀存在與符號的主觀識別相互作用后,痕跡才因此被賦予了版畫表現的意義。中國當代版畫代表了當代藝術最新的認知與理念,卻并不是照搬或抄襲西方藝義,尤其是以“青春飛揚”所聚集的青年版畫精銳一直在找東方的審美基因和歐洲不同的審美涵養(yǎng),在版畫痕跡的感性與形式符號的理性之間、在動態(tài)的感性與固態(tài)的理性之間,他們的探索與創(chuàng)作都更多地展示了中國版畫的進步,都強調著藝術思想的升華。
另外,青年版畫家的水平往往體現在痕跡與符號兩者的平衡觀上。畫面中表現諸元的關系常常以平衡相邀約,偏向于哪一端都會在不平衡中惶恐不安,不斷創(chuàng)作實踐實際都是在尋找再次平衡的可能,而對形而上的不平衡更多的是源于畫家自身平衡機制的特點,或偏重痕跡、感性,或偏重符號、理性,高度的平衡是克服了生理的偏重而達到心理的平衡,心理平衡決定了畫面構成關系諸元的平衡。
好的畫家創(chuàng)造了痕跡,表現了符號。一般畫家消融了痕跡,再現了符號。感性的消融與理性的再現,帶出了再現與表現的矛盾,青年版畫家審美思想不能獨立,再現生活、圖解現實就只是對痕跡的濫用和對符號的淺見,藝術的表現就沒有意義。每一幅創(chuàng)作都應該是畫中有話,都承載著創(chuàng)作者的所思所想。形式與技能在努力下都能實現,但再現什么永遠替代不了表現什么,表現什么永遠替代不了怎樣表現,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是表現,眼見為實的場景不是表現,客觀存在的對象不必表現。許多青年版畫家在有了些許成就后即面臨創(chuàng)作的瓶頸期,不知道下面的路該怎樣走,這時不妨停下來多想想,從藝術表現的本能去想表現的意識,從表現的欲望去提升表現的能力,從表現的技能去感受表現的意志,從表現的文化去體驗表現的精神。人與人的比較在精神,精神涵蓋了空間的大小與時間的長短,而與藝術同在。
青年版畫家最忌諱的是有了一點薄名,從此便在藝術上一直重復自己,技法精湛卻了無新意,聲名日隆卻無可期盼,這在中國許多名頭響亮的畫家已是慣例慣性,不論哪個繪畫門類都盛產過這類不進取不上進的“大師名家”,世界上最可怕的也正是假藝術之名而實無創(chuàng)造之心。
“輕衫細馬春年少,十字津頭一字行。”“青春飛揚”系列展覽因為堅持創(chuàng)造的精神而永遠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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