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11/25 17:22:17 來源:新華日報
鄭板橋《六分半書懷素自序中堂》
2023年11月22日,是清代畫家、書法家鄭燮誕辰330周年紀念日,在《江蘇文庫》中,鄭燮被列為江蘇歷代名人,《江蘇文庫》中的《鄭板橋》也即將出版。鄭板橋是“揚州八怪”的代表人物,那么他到底“怪”在哪里呢?
據(jù)《江蘇文庫·江蘇歷代名人詞典》介紹,鄭燮生于康熙三十二年(1693),字克柔,號板橋,江蘇興化人。出身貧寒,幼年喪母,由后母撫養(yǎng)長大。乾隆元年(1736),44歲時考中進士,50歲時任范縣知縣。56歲時,乾隆東巡到泰山,封他為“書畫史”。61歲時,因為請求賑濟災民得罪大吏而離開官場,從此絕意宦途,客居揚州,賣畫為生。他的詩、書、畫皆曠世獨立,自成一家,世稱“三絕”。
《鄭板橋》由江蘇省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王同書、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副教授于平所著,書中評價鄭板橋“將抑揚激動的詩情、秀勁脫俗的畫意、雄拔奇崛的書體結合在一起,在相互依存、相互映照生發(fā)中,迸發(fā)出強悍的審美力量”。
于平認為,鄭板橋的“怪”表現(xiàn)最為明顯的是在書法方面提出“六分半書”,被世人稱為“板橋體”。有學者認為,由于隸書被稱為“八分書”,而鄭板橋的這種既不是隸書又不是楷書的字體正好介于二者之間,所以他戲稱自己所創(chuàng)的字體為“六分半書”。
鄭板橋把自己所長的“六分半書”鉆研到極致,在一幅字甚至一個字中將真、行、隸、草、篆的韻味熔于一爐,既新又奇,如怪味豆一般讓人欲罷不能,成為書壇一絕。這種驚世駭俗的姿態(tài)贏得了驚嘆和贊美,也招來不少非議。比如近代書法家王潛剛評價道,“只可作為游戲筆墨耳,不足言書法也?!?
同時,他的畫作也怪,一生只畫蘭、竹、石三種題材,自稱“四時不謝之蘭,百節(jié)長青之竹,萬古不敗之石,千秋不變之人”,他的畫一般只有幾竿竹、一塊石、幾筆蘭,構圖極其簡單。
“所謂‘怪’,是對傳統(tǒng)的反叛,主要表現(xiàn)在對封建正統(tǒng)倫理規(guī)范的抗爭,對個性解放的強烈要求。”于平分析說,這與他所處的時代環(huán)境有極大關系?!斑@是一個能夠提供機遇卻也暗伏危機的‘盛世’,這樣的時代,為鄭板橋的成功提供了許多機遇,也設置了種種磨難?!?
鄭板橋生于興化,長期寓居、謀生、揚名的地方是揚州。興化是一座古老、安定、文化積累深厚的小縣城,不僅是魚米之鄉(xiāng),也出了不少政治家和文化名人,可謂人文薈萃,代有英才。揚州是文化名城,清初經(jīng)歷了戰(zhàn)爭的創(chuàng)傷,經(jīng)過幾十年休整,又奇跡般地恢復了繁華,鹽商對衣食住行聲色犬馬的考究也帶動了城市商業(yè)服務業(yè)的發(fā)展。
這樣的時代環(huán)境既有有利方面:統(tǒng)治者勵精圖治,需要大量的各類人才;社會安定經(jīng)濟發(fā)展快速,文化成果豐富。也有不利方面:統(tǒng)治者推行的專制思想和苛刻政策導致各種矛盾此起彼伏,滿漢、貧富、廉貪、商農之間的爭斗時隱時現(xiàn)。同時,現(xiàn)實狀況和傳統(tǒng)習慣使讀書人既感到動輒得咎,又常對別人的求新求變不以為然,在有意無意中否定創(chuàng)新。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鄭板橋的行為和藝術自然帶有某種“怪異”。
鄭板橋為官清廉有才干,勤政愛民,不畏權勢。無論是窮是達,也沒有自棄于聲色犬馬燈紅酒綠,而是始終保持著憂國憂民之心,把自己對現(xiàn)實生活的認知與理想,寄托于清竹、墨蘭、勁石中,所以形成了獨特的書法、繪畫風格。許多人之激賞鄭板橋,也正是看重他人品與藝品的相統(tǒng)一。例如我們看他的風竹繪畫,吟誦他“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的詩句,就自然感受到他堅貞清廉剛直不阿的硬骨頭品質。
同時,他一生落拓不羈,又好放言高談,臧否人物,無所忌諱,頗得狂名。在藝術上則是謀求創(chuàng)新,不再受前人束縛而“自辟蹊徑”,如在書法中試圖糅合帖學與碑學,“將篆隸行草鑄成一爐”,因此遠離了原先的傳統(tǒng)而顯得“怪”。
隨著歷史的淘洗、時代的進步,人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鄭板橋對文人畫的改革開拓,得到了后世藝術家的廣泛贊賞和傳承。徐悲鴻曾在鄭板橋的一幅《蘭竹石》畫上題跋道:“板橋先生為中國近三百年來最卓絕人物之一,其思想奇,文奇,書畫尤奇。觀其詩文及書畫,不但想見高致,而其寓仁慈于奇妙,尤為古今天才之難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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