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11/5 9:40:12 來源:中國藝術報
已然85歲高齡的著名版畫家徐匡先生攜他歷經半個多世紀創(chuàng)作的130余件經典之作,于10月28日至11月7日“走進”中國美術館,讓公眾在感受美的同時,也見證了一位杰出畫家藝術人生的風骨與精彩——因此,民盟中央副主席、中國美協(xié)副主席、中國美術館館長吳為山為展覽題名“閃光的刻痕”。
在吳為山看來,徐匡的“刻痕之光”,發(fā)自其藝術人生,源自生活與時代——作為“中國美術館學術邀請系列展”之一,由中國美術館、中國美協(xié)主辦的“閃光的刻痕——徐匡繪畫作品展”,分“從《待渡》出發(fā):光影的靈動”“探尋《大江之源》:生活的詩意”“開拓《新路》:形式語言的強化”“《天地吉祥》:刀筆刻繪的原版獨創(chuàng)”4個篇章,系統(tǒng)梳理以《主人》《奶奶》《天地吉祥》等重要作品為代表的徐匡藝術之路。這些現(xiàn)實主義的作品記錄了時代變遷和社會生活,折射出徐匡以人民為中心的創(chuàng)作理念。
刀刀入痕
20世紀50年代末,徐匡從中央美術學院附中畢業(yè)后來到“天府之國”四川。這一時期,李少言、牛文、李煥民等一大批版畫家聚集在此進行版畫創(chuàng)作。年輕的徐匡很快融入這個創(chuàng)作團體,從此以充沛的精力和飽滿的熱情投入版畫創(chuàng)作。他不僅向版畫前輩虛心求教,還孜孜不倦地汲取優(yōu)秀的文化傳統(tǒng),堅持不懈探索個人版畫藝術的新風貌。
當時只有21歲的徐匡,以《待渡》拉開了自己的木刻人生——一如著名版畫家李煥民曾評價的,“《待渡》構圖很美,在波光粼粼的渡口,四位青年建設者靜靜等待出發(fā),其中一位男青年意氣風發(fā)遙望遠方,表現(xiàn)出那個激情年代,青年人獻身祖國的豪情?!边@件作品展現(xiàn)了徐匡對版畫藝術的敏銳直覺,無論是黑白灰的應用還是畫面結構的布局,都顯示了徐匡杰出的版畫駕馭能力,特別是作品中對刀法的組織,概括而生動。
1963年的版畫《鄉(xiāng)村小學》更是徐匡的代表性作品之一。在作品中,他將老師隱藏于教室內,反而著力刻畫教室之外的環(huán)境——陽光下的白墻、斗笠、鋤頭、花草、木窗……“充分體現(xiàn)鄉(xiāng)村小學的教育內容和生活方式,美麗的畫面很自然地把讀者帶進一個真實、簡樸、親切而又陌生的世界”,李煥民曾這樣說。這一時期,徐匡在人民火熱的生活中發(fā)現(xiàn)了理想美、勞動美、創(chuàng)造美,以刀筆記錄著日新月異的山河巨變,創(chuàng)作了大批情真意切、撼人心魄的版畫力作。徐匡總能從直觀的細微之處回應時代巨變的宏偉深意,激情與張力、生活與形式,在縷縷刻痕中閃耀著蓬勃的朝氣,以刀刻木,刀刀入神,形象生動、語言樸素、情感真摯。
熠熠閃光
《序曲》《歸》《八月》《背柴的彝族青年》《太陽和月亮》《微風》《牧羊女》《花裙》……20世紀80年代以后,徐匡創(chuàng)作了不少強調線形語言的版畫,這些作品在刀法上并不突出刻痕味道,而是追摹畫稿的筆觸運動感,從而進行物象表現(xiàn)。在這一時期的作品中,筆觸感被加強,繪畫的點、線、面形式被強化,但刀味并未從畫面消失,只是在形式感上,它們從屬于筆觸的運動變化。“自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他另辟蹊徑,在木板上進行刀筆結合的創(chuàng)作實踐探索。他將版畫的固有語言通過刀法刻痕轉換在木刻原版之上,使兩種不同的視覺語系相互碰撞交融,為平面性繪畫引入空間維度,使作品產生了純厚、樸野、自然、率性的審美特征?!眳菫樯秸f。
在談及2004年創(chuàng)作的版畫《奶奶》時,徐匡曾言,他一直有這樣一個構思:在跑馬場上有祖孫二人在后頭看賽馬,小孩子戴的帽子完全是現(xiàn)代風格的,而經過風雨、見過世面的奶奶頭發(fā)都灰白了,還拿著個破草帽—— “我當時的創(chuàng)作思想是明確的:我們的人生,我們的所有事業(yè),都是在前人的肩膀上構筑的”。在吳為山看來,新世紀以來,徐匡更將黑白灰的調子關系作為版畫語言的主體,不再拘泥于形象本身,而是自如地用灰調語言進行版畫造型,使具有光感的黑白木刻語言成為個人獨特的繪畫風格。對木刻版畫原版的發(fā)掘意味著徐匡超越版畫的努力——他不再為自己貼上版畫家的標簽,而是試圖使自己的藝術超越媒介限制,為觀者帶來不同尋常的審美感受。
徐匡的堅守、勤奮、嚴謹與追求,為其藝術創(chuàng)作提供了探索多維表達的可能,也讓版畫藝術的審美形式和創(chuàng)作思路煥然一新。他“獨版”版畫的新形式展現(xiàn)了“刻”的全過程,親切可感的刀痕,以與觀者零距離的視覺感受呈現(xiàn)了作者微妙的創(chuàng)作心理,也將版畫的平面性造型結構完整展現(xiàn),傳遞了木板的物質性存在,使版畫回歸其物質本性,從藝術本體角度呈現(xiàn)了版畫家從物質形態(tài)轉化為精神形式的過程。
這些充滿“物質本性”“親切可感”的刀痕,在徐匡的藝術之路上熠熠閃光——吳為山認為,徐匡先生立足于時代變化,以藝術刀筆行走在廣袤深厚的中華大地上,以一刀刀刻痕,抒寫了生命、藝術的篇章?!叭藗冋f我藝術常青,其實沒有什么奧秘,就是要關注生活。”徐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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