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8/24 21:34:50 來源:中國文化報
漓江晴嵐(國畫)2021年陽光
20世紀以來,中國畫創(chuàng)作的語言風格得到全新發(fā)展,在這一歷程中,桂林山水以其獨特的喀斯特地貌與“玉碧羅青意可參”的佳境,成為眾多國畫大家的創(chuàng)作題材,徐悲鴻、李可染、黃獨峰、宗其香、陽太陽、白雪石等均有不少以桂林山水為主題的佳作,在這些前輩畫家的探索下,桂林山水已然成為現(xiàn)代山水畫的文化符號,其影響不絕如縷。前輩已著先鞭,后學未遑多讓,在桂林山水風物主題的創(chuàng)作中,當代畫家陽光以其天趣飛翔的圖像、充盈著時代氣息的筆墨而獨樹一幟,在美術界乃至社會各界產生了廣泛的影響。
作為廣西桂林土生土長的畫家,陽光長期生活在漓江兩岸,開門開窗就見山見水,每日都沉浸在漓江山水間。多年來,他上下求索,孜孜不倦,在繼承父親——“漓江畫派”開創(chuàng)者、藝術教育家陽太陽的藝術思想基礎上,通過比較古人及現(xiàn)當代同道對桂林山水筆墨語言的表達方式,從倪瓚、董其昌一系尋求出路,在情境、詩境上提煉畫境。
近日,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的“時代氣象漓江探源——陽光水墨畫作品展”,即從陽光500余件“漓江探源”創(chuàng)作成果中甄選出34件水墨精品集中呈現(xiàn)。展廳中,“古樹”系列展現(xiàn)出向陽而生的朝氣萌動,“漓江山水”系列吹起嵐韻與漁歌,“桂林洞奇石美”系列記錄了桂北奇石的萬千姿態(tài),“花非花”系列表現(xiàn)的物象似花非花,而“家鄉(xiāng)風情”系列則將眷戀家鄉(xiāng)之情描摹得非常具體……作品淋漓的墨象、新奇的造型,帶給觀者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陽光表示,“漓江探源”有兩層含義:第一層是物理性,即所看到的實景山水及人文景觀,這是現(xiàn)實存在的物理地質地貌特征、人居生存狀況、人和自然的關系;第二層是探索中國畫筆墨語言,即用別人沒有看到或沒有發(fā)現(xiàn)的繪畫語言來表現(xiàn)自然之美和人文之美。
在“漓江探源”主題下,陽光近年來畫了一些筆簡意賅、尺幅較小的作品,而他的大尺幅作品更是磅礴大氣,飽滿郁勃,激情滿紙,如“漓江山水”系列中的《漓江嵐韻》,意象的象鼻山在墨跡的變化交匯中,形成一種網狀的抽象水墨語言,與寫實、精巧的漁船形成鮮明的對比,營造出新異的審美效果;《漓江之源》則用抽象的墨線構成動態(tài)很強的圖像來表現(xiàn)“源”的主題,充分凸顯了創(chuàng)作意圖——在筆墨的桂林山水世界中,陽光致力于“自家造稿”,為觀者展現(xiàn)出另一番不同風貌的桂林。
誠然,漓江的秀美是中國山水畫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表現(xiàn)題材,但在某種意義上,正是因為它的秀美與奇特,給中國山水畫創(chuàng)作提出了挑戰(zhàn):奇幻秀美與筆精墨妙,既相同又不相同。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美術理論委員會主任尚輝認為,陽光以漓江為題材進行的中國畫變革,正是在這樣一種思想理念基礎上的再出發(fā)?!按舜握褂[展出的這批作品能夠表明陽光對當代中國畫如何發(fā)展的新思考,盡管他的作品里看不到漓江,但他畫漓江的植被、畫植被的根須,他畫的是抽象水墨,這種抽象水墨并不完全以中國畫的中鋒用筆、皴擦等用筆方法,而是用線和水墨,通過以水潑墨的現(xiàn)代水墨意識來探求他對漓江人文精神的表達?!鄙休x說。
承認藝術的不同路徑和它不同的實現(xiàn)方式,并尋找藝術另辟蹊徑的可能,這是藝術家的能力所在。那么,陽光是如何進入漓江山水的?縱觀古樹、山水、奇石、花鳥風物幾個水墨創(chuàng)作題材,可以看到陽光首先是從古樹入手,并在“古樹”系列上用功最甚。漓江源頭及兩岸共有3000多株各式各樣的古樹,它們見證著桂北漓江兩岸的生活、風俗、文化和歷史。對于陽光來說,桂林的古樹既是家鄉(xiāng)的景物,又是情感的圖騰。這些遒勁、偉岸、高大、粗壯的古樹,寄托著他對家鄉(xiāng)的眷念之情,也蘊含著他對于桂林古城遙遠的歷史記憶。他用潑墨式的筆墨語言勾畫出古樹的形態(tài),又以沒骨的墨法渲染出枝干的厚度與韌勁,蒼古奇妙,圓渾厚重。
中國作家協(xié)會理論批評委員會副主任梁鴻鷹談道:“古樹必須扎在泥土中吸收水的滋養(yǎng),同時它也是山的一部分,它和山相映成趣、相互輝映,因而陽光看到了樹和山水之間的關系。他又看到動物、石,尤其是其中的一些特殊關系:石旁邊飛過來鳥,構成了一種讓人非常驚嘆的關系。還有花,但是花又被他命名為‘花非花’,這些元素構成了陽光獨特的語言。他把已經被概念化、定型化的東西打破了,通過筆下的水墨呈現(xiàn)出來的氣象確實是一種時代的氣象,是一種蓬勃向上、向外擴展的氣象?!?/p>
如果說李可染筆下的漓江山水是厚重沉雄的,白雪石的風格是清麗明艷的,陽太陽的風格是蒼潤秀麗的,那么陽光的風格就是奇絕恣肆的。對于畫家而言,繪畫的形式很重要,個人的圖式也很重要,不然何來個性?陽光師漓江之造化,但并未被漓江外在的風景之美所遮蔽,而是把它提煉成自己的范式,反求諸己,中得心源。
如果對當代水墨語言的發(fā)展歷程做一次回顧的話,便可發(fā)現(xiàn),所謂水墨藝術的現(xiàn)代性轉換,正是基于水墨語言的抽象化和當代精神的生成。“現(xiàn)代藝術以心理空間代替物理空間而獲得精神的自由。而這種精神又具有鮮明的時代性,我們在釋讀陽光的‘漓江探源’系列作品時,可以看到,水墨語言的現(xiàn)代性轉換始終是其創(chuàng)作發(fā)展的動力與路徑,從這個意義上講,陽光的創(chuàng)作不僅僅是在創(chuàng)造新的筆墨體系,也是在塑造新的時代精神。”華東師范大學美術學院院長張曉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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