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2/28 21:51:23 來源:美術報
李彥鵬 作品
布萊士·帕斯卡是法國數(shù)學家、物理學家、哲學家、散文家,在寫了液體平衡、空氣的重量和密度等方向的論文后,1655年隱居修道院,寫下著名的《思想錄》,與培根的《論人生》、蒙田的《隨筆集》共同形成影響人類文明的重要思想。他說過:“所有的人都知道給生命以時光,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才知道給時光以生命,而后者也因而構成了我們的靈魂高度”。我想李彥鵬正是這極少數(shù)人之一。
李彥鵬不但用版畫的藝術語言表述了時光的生命,也刻寫了自己的生命,在他所面對的客觀事物中所寓意所寄望所表現(xiàn)的,正是他生命中最為真實的,一般淺見以為他的版畫都是些山塬土崮樹木羊群,并不明白他刀下的形象載體不過是敘述的符號與過程,他要講的故事是要通過敘事性表述,將客觀見到的所有,轉化為主觀思考的過程,而不是見到即識到。李彥鵬的思考實際是經(jīng)過將事件再次疏通邏輯,再次組合關系,看到的事才滿足了他表現(xiàn)的條件,成為他脫離再現(xiàn)而進入表現(xiàn)的事實,是他人為造成的從客觀到主觀的位移事實。
因此凡是進入他畫面的,都不是看到的事實,都是經(jīng)過從眼到手、再從手到眼,從客到主、再從主到客的過程,具象與抽象,寫實與寫虛,既是在這個過程中的不同節(jié)點與位置,這個過程既是他認識的過程,也讓他的表現(xiàn)成為可能,看似不斷地再現(xiàn)和重復,正是他一直不停地探索與追尋。再苦再累也樂此不疲,思想的進步不是作品的量化可以說清。
越到后來,李彥鵬越不在意所謂評價,他認為畫畫就是畫畫,不是為了成名,更不是為了謀利。畫畫是不斷認識自我,從否定到肯定,再去追求否定的連續(xù)不斷的人生過程。評價作品的必須是自己而不是別人,既不是以評論為業(yè)的人,更不是與藝術創(chuàng)造無關的人,他對自己作品的評價和任何人無關,自己的作品可以引起其他人的遷想妙得,卻不與任何人產(chǎn)生共同語言,觀者可以對他的畫面想入非非,卻不能把畫家的思想據(jù)為己有。
作為個人的藝術行為,繪畫作品只對畫家個人負責,只屬于個人的私密,如果有人因繪畫作品而有所觸動有所感悟,實際觸動感悟的是意識,畫家創(chuàng)作的結果和觀者看畫的收獲只證明了李彥鵬個人意識的存在,不代表兩者意識的相同,大相徑庭的意識和南轅北輒的結果。日久生情、相依互動,于是藝術常常被誤解為可以共鳴共享,這實際是從錯誤的意識出發(fā),達到誤判的結果為止。
畫畫常常依賴意識,在畫面中去揣摩意識,在表現(xiàn)里去肯定意識,做不了的也常常因為想不到,想不到也當然沒畫成,意識前端是敏感,中間是覺悟,結果是抓捕。寧可錯抓不可錯失。
畫家的經(jīng)驗常常是對意識的彈壓,一次又一次的壓制,唯恐被意識顛覆,越是被肯定,越是相信經(jīng)驗,肯定的人越多,意識的“我”越少??隙ǖ揭欢〝?shù)量時,“我”就再也遍尋無著,在那些名滿天下的大師自鳴得意時,李彥鵬卻一直是警醒清醒的,他對自我的判斷一直不虛枉、不浪漫,“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聲”。
畫家像三種動物,好的畫家終歸是老虎。狗亂跑、狼亂嚎、虎靜臥。亂跑的名滿天下,亂嚎的才華蓋世,靜臥的成了會畫畫的老虎。我私下里是把李彥鵬當老虎的,老虎從不在意別人的評價,也不參與虎膽虎骨虎皮的交易,它只專注自己的真實感受,自洽于舒服、自樂于捕獲、自覺于吃飽、自得于睡好,以一己之美度美美與共。所以不跑不嚎不悲不喜,一切都隨心所欲。當亂跑的跑得名滿天下,當亂嚎的嚎岀才華橫溢,老虎還就只是那只愛畫畫、會畫畫的老虎,老虎的占山為王不是自吹自擂的結果,不是歌功頌德的捧場,不是造勢做秀的努力,而是它一口一口吃出來的,如果它愛畫畫,它的霸氣,它的影響,便是一幅一幅的作品呈現(xiàn)出來的,我們翻看李彥鵬的那許多作品時,老虎就趴在那。
李彥鵬用自己的主觀去表現(xiàn)客觀,用自己的審美去表現(xiàn)畫面,用自己的思考去精粹人生,這樣的人生也是無法量化的,只有品質(zhì),對一個畫家最高的評價也是品質(zhì),人品畫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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