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2/6 22:00:09 來源:中國藝術報 作者:朱賀琴
由北京市文物局、北京市援疆和田指揮部、中共和田地委宣傳部主辦,中國民族博物館、中華世紀壇藝術館、首都博物館、和田地區(qū)博物館承辦的“五星出東方”和田歷史文物展日前在中華世紀壇舉行。展覽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主線,以推進文化潤疆實踐為目標,建構出清晰的“五星出東方”形象譜系,并在真事、真物、真情的基礎上,真正達成有形、有感、有效講好中國故事的目的。
草編簍 夏
和田博物館藏
展覽分為從沙漠綠洲到絲路要沖、從城郭林立到于闐古國、從東西交匯到絲路交融三個單元,時間線上起于昆侖文明止于唐末宋初,空間域上覆蓋世界四大文明發(fā)源地。在時空縱橫交織的經(jīng)緯線上,一件件頗具代表性的文物講述著一個個鮮為人知的故事,大至滄海桑田與時移世易,小到家長里短與一絲一線。在展覽設計者的宏大視野下,一條條主題鮮明的故事線被突顯放大,而圍繞“五星出東方”的故事叢尤其醒目。于是,在不同時代與不同地點出土文物的講述中,一個龐大的聯(lián)系五方四域的“五星出東方”形象譜系圖不斷成長壯大??v覽整個展覽,有以下三大亮點。
首先,匯聚了“五星出東方”形象譜系的眾多家族成員。文物展在形象化的展示中,以巍峨的“萬山之祖”昆侖山最先出場,接著作為祖居昆侖的西王母,進入昆侖神話的女媧、伏羲與黃帝等華夏共祖相繼登場。以昆侖山上產(chǎn)出的于闐美玉為媒,沿著周穆王馳駕昆侖山與西王母會面并載玉而歸的西巡之路,源源不斷的昆山之玉進入中原,由此開辟出最早的玉石之路,而展覽中漢代至清代傳世于闐玉器的陳列便是明證。與此同時,伴隨著西域綠洲文明的繁榮,絲路古道借助位居“亞心”的地理優(yōu)勢不斷延伸,又勾連交通四大文明發(fā)源地。自漢使張騫鑿空西域,西漢中央政府設置西域都護府,新疆地區(qū)正式成為中國版圖的一部分。自此在文化經(jīng)濟方面頻繁的交往交流交融中,出現(xiàn)了佛教西來又東傳,于闐樂舞、于闐花驄、于闐畫派盛中國的景象,而毛織白疊的東傳與桑蠶織錦的西進,最終書寫了“五星出東方利中國”錦護膊國寶的傳奇故事。于是“昆侖”“西王母”“女媧”“伏羲”“黃帝”“五星”“五行”“于闐美玉”“金縷玉衣”“綠洲文明”“亞心”“張騫持節(jié)”“傳絲公主”“絲綢之路”“西域樂舞”“唐僧取經(jīng)”“五花馬”“漢錦”等形象符號的不斷成長便建構出“五星出東方”的形象譜系。
玉折枝花形佩(和田玉制) 金
首都博物館藏
其二,注重“五星出東方”故事叢細節(jié)的生動有形。秉承“讓更多文物和文化遺產(chǎn)活起來”的宗旨,文物展不僅展出大量攜帶深厚歷史記憶的文物,還匯聚神話、傳說、詩文、遺址、文獻故事等大量集體記憶與文化記憶的信息,用文書、墓志銘、壁畫、木版畫、印章、經(jīng)卷、拓片、古錢幣、織物殘片、沙盤、視頻等,使一個個湮沒在歷史長河中的人物得以重新浮現(xiàn)。如于闐王尉遲勝助唐平亂并與兄弟相互禪讓王位的佳話,于闐王李圣天與李從德改李姓盼冊封的史話,精絕人薩迦牟云與妙可愛情的傳奇,于闐音樂家尉遲青與幽州王麻奴吹篳篥競賽的趣聞,于闐畫派曹仲達“曹衣出水”與尉遲父子“鐵線描”的美談,于闐鼠壤墳、龍鼓、蠶種傳入等傳說,與于闐有關高僧的傳經(jīng)取經(jīng)、于闐公主于仙姬與北魏六朝、于闐人呂珎借貸、粟特人悉槃陀經(jīng)商等故事,于闐花驄馬入詩畫的軼事。顯然,這些對具體人物與事件的講述,使文物展故事變得有形、有感。中國民族博物館副研究員賀琛表示,文物展采用非虛構敘事的展陳策略,意在故事場景、人物、事件、時間要素基本確定的情況下,以故事情節(jié)留白的方式,吸引參觀者按照事理真實、情感真實的方向主動構想,在歷史與現(xiàn)實空間的切換中,達成對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的認同。
其三,圍繞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主線的教育意識明確。在展覽開場時,一些列出互動提問的設置便確立了明確的展陳意識,如“中國昆侖神話的源頭在哪里?”“為什么說中華文化始終是新疆各民族的情感依托、心靈歸宿和精神家園?”“為什么說新疆的命運始終與偉大祖國和中華民族的命運緊密相連?”為使立足大歷史觀的講解更具教育說服力,文物展力求多線并進,立體呈現(xiàn)歷史事件的發(fā)生環(huán)境與相關因素。如講解西域文化在與四大文明的交流中如何對中華文明形成向心力、凝聚力時,展覽既展示了塔克拉瑪干沙漠常見的動植物景觀、漢代于闐佛寺中具有希臘與印度風格的造像,還展現(xiàn)了漢代于闐使用的漢文啟蒙教材《蒼頡篇》、管理西域屯田的司禾府印、唐代于闐使用的漢文寫作規(guī)范“書儀”、名盛大唐多樣技法融合的于闐畫作、演奏“霓裳羽衣曲”的西域樂器、漢文與佉盧文鑄造的漢佉二體錢等,用典型事例詮釋了多元一體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形成依據(jù);在講解昆山之玉時,以采玉、識玉、辨玉、禮玉、飾玉、食玉、賞玉、玩玉、葬玉等故事線,全面解讀了中華玉文明;在講解“五星出東方”漢錦來源時,從毛織罽袍氍毹毯的織造、棉布白疊藍印花的使用、養(yǎng)蠶紡絲技藝的傳絲版畫、“元和元年”錦囊、“德宜子生”銘文錦帽、“長樂大明光”錦女褲、“五星出東方利中國”錦護膊等,細致梳理了中華服飾文化的博采眾長。這些有源可溯、有史可察的文物,在五行、五方、五星、五聲、五色等厚重的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思想中,使“中華文化通過實物實景實事得到充分展現(xiàn)、直抵人心”,也使“五星出東方”故事更加有理、有信、有意、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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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博物館藏
也許“五星出東方”故事有很多不同的講述版本,但是站在正確的大歷史觀的基礎上,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主線,以生動有形的故事叢為血肉,以匯聚眾多中華民族視覺形象的形象譜系為外形,此次展覽應該是“五星出東方”故事立體講述最精彩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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