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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T 216
　　王武、錢謙益、魏禧等（1632-1690）
　　為袁駿繪扶母看花題詠卷
　　手卷 紙本 1675年
　　RMB 3,500,000 - 4,500,000
　　引?首：31×95 cm 約2.7平尺
　　本?幅：31×106 cm 約3.0平尺
　　題跋一：31×277 cm 約7.7平尺
　　題跋二：33×398 cm 約11.8平尺
　　RMB 3,500,000 - 4,500,000

　　著 錄  LITERATURE
　　1. 潘江《龍眠風(fēng)雅全編》，安徽古籍叢書第25輯，黃山書社 ，2013年。
　　2. 釋澹歸《徧行堂集》卷四。
　　3. 陳維崧《陳迦陵文集》，四部叢刊初編集部，第282冊，上海書店。
　　4. 陳軾《道山堂集?詩余中調(diào)》。
　　5. 韓洽《寄菴詩存》 卷四，清道光二十年刻本。
　　6. 孫治《孫宇臺集》 卷47，清康熙二十三年孫孝楨刻本。
　　7. 王煒《鴻逸堂稿》 卷五，清初刻本。
　　8. 方象瑛《健松齋集》，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 第241冊，齊魯書社，1997年。
　　9. 孫枝蔚《溉堂集》。
　　10. 錢謙益，識字行，《牧齋初學(xué)集》卷十。
　　11. 毛奇齡《西河集》卷一百六十二，四庫全書本。
　　12. 梅清《天延閣后集》卷二。
　　13. 董元愷《蒼梧詞》，清詞別庥百三十四種卷四。
　　14. 陳維崧《清名家詞》卷二，《湖海樓詞》。
　　15.《國粹學(xué)報》，1907年第3卷第5期。
　　16.《三十三種清代人物傳記資料匯編》 第40冊《清畫家詩史》齊魯書社，2009年，四庫全書本。
　　17. 呂潛《詩書畫大家呂潛》，現(xiàn)代出版社，2016年。
　　18. 施閏章《學(xué)余堂集》卷四十九，四庫全書本。
　　19. 尤侗《看云草堂集》卷七，清康熙刻本。
　　20. 朱鶴齡《愚庵小集》卷六，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
　　21. 朱采《窺園詩鈔》卷六，清康煕刻本。
　　22. 《文端集》 卷六。

　　款 識：對溪孝子硯為畬，孺慕情深畫不如。獨有年年花草發(fā)，春風(fēng)依舊此門廬。乙卯中秋，重翁先生扶母看花圖屬，武布景并題請政，吳趨王武。

　　鈐 ?。和跷渲　勤?、芳草王孫

　　引 首：扶母看花。書為重其先生，蔡方炳。鈐?。翰谭奖?、九霞

　　簽 條：袁重其扶母看花圖，虞山翁瓶生藏。

　　題 跋：
　　1.馮文昌：重其年盟兄扶母看花圖敬題四首。槿籬寒食送春深，安石榴開間綠陰。老眼霧迷花似錦，斑衣萊子倍傷心。淑儀純一慶余名，豈是文章藻繢成。遍走鈔書能養(yǎng)母，熊丸撫涕始完貞。馱負(fù)驊騮至委沙，命名旁小未為賒。孜孜奉母懷慈父，志節(jié)源流表渥洼。啄風(fēng)標(biāo)鶴出群，何須學(xué)步擬凌云。即如負(fù)母看花事，曠世希縱亦未聞。年家同學(xué)，弟馮文昌頓首具稿并書。鈐?。簠窃揭懊?、馮文昌印、馮氏書印、寧有文字得然幽奇
　　2.周體觀：老娘八十有八歲，日日看花能幾回。最是孤兒與寡母，暮年情味倍堪哀。老兒無父嫗無翁，八十余年乳下同。如此養(yǎng)親能一日，自應(yīng)不肯看三公。燕山周體觀題。鈐印：周體觀印、晚號蘧村
　　3.李以籍：孝思無方過古賢，花時負(fù)母繞花前。但令隨地嘗經(jīng)眼，六十年余放息肩。葵紫榴紅錦作籬，閑觀孺慕羨袁絲。憑肩撫背怡顏慣，百歲看花不枤藜。漢陽李以籍揮題。鈐?。豪钜约?
　　4.黃晉良：袁孝子負(fù)母看花圖序。吳郡袁子重其以孝子稱者，垂四十余年無間，于國人君子之口?；蛟?，袁子豈有奇行與又云，孝子之名不易居。袁子恬然受之而不疑意，其者其有過與，予曰，人稱之而不受，不惟不敢受，又加怍焉此孝子之所以為孝也，若夫奇行則事未聞孝道之能奇也。虞帝稱大孝不過。曰，竭力耕田經(jīng)言庶人之孝，亦不外謹(jǐn)身節(jié)用以養(yǎng)父母，以此觀之行，又焉得奇。袁子年十四，即以傭書養(yǎng)母至六十，猶鋤藝種植聚名花以悅母，母不能行，躬負(fù)母而之藥圃，呼妻與子持脯羞以從母，嗟夫！袁子此時豈知有外人之能稱之而種植而扶負(fù)而甘昔哉，母亦曰母老家貧不能為五鼎食率子孫板與周園稱，太夫人奉匜洗腆邀歡歲時顧病且老曰，難究惟區(qū)區(qū)竭力分地之利蕃滋草木資厥朝榮邀老親開口一忻莫而已，若夫?；萦趪俗u(yù)于君子則非袁子之所敢知也，旁觀之人內(nèi)愧不如轉(zhuǎn)相傳述又從而繪圖寫景以為盛事。遠(yuǎn)近諸君子歌頌以寵之。袁子執(zhí)卷翻覺悚然，既而曰，小人有母曾率其鄙野之行，展也。有當(dāng)于薦紳家言小人如夢寐焉，其辱贈之，謹(jǐn)拜賜黃子曰，此奇行與非也，庶人竭其力，君子嘉其志，非以名也，名歸之，嗟夫！此袁子之所以為孝子也，甲寅中秋既望，閩中處安黃晉良造，霜哺軒觀圖，敬書其后，并系一詩，曰，艷說前人廣悅親板與嘗御太夫人請看白首荷鋤者負(fù)母觀花別有春。鈐印：黃晉良印、處庵
　　5.錢謙益：識字行：母能識節(jié)字，兒能識孝字，人生識字只兩個。何用三倉四部盈箱笥，羨君傭書養(yǎng)母能不憂。白花潔白充晨羞，牛腰詩卷樂傳誦。行看綽楔懸烏頭，君不見長洲陳五經(jīng)摳衣跪母，提汲缾籬邊，使者星馳報天子，詔書一夕來青冥。甲戌二月虞山錢謙益贈。鈐?。核紝W(xué)之家、錢謙益受之章
　　6.敬題負(fù)母看花圖。錄呈重其先生正之。小弟蔣泩拜草。鈐?。菏Y泩之印、曙來
　　7.俚言恭頌重其年翁先生秋圃圖并求正字。西泠后學(xué)高譽(yù)拜書。鈐?。焊咦u(yù)之印、彥庵書畫
　　8.右題重其兄負(fù)母看花圖。趙士春。鈐?。簴|田舊中人
　　9.重其先生以負(fù)母看花圖索題，書此請政。虞山顧復(fù)拜草。鈐?。侯檹?fù)之印、復(fù)生
　　10.袁子重其年六十，嘗負(fù)其母以看花，袁子有母可負(fù)，意甚得也。于是繪為圖。四方名人咸歌詠之。予唯古以服勞奉養(yǎng)孝不可否認(rèn)皆以游賞。故服勞奉養(yǎng)孝之看花其可已者也。雖然于其可已且不已，欲不謂孝得乎。寧都魏禧跋。鈐?。何红?、叔叔

　　說 明：
　　1.翁同龢舊藏。
　　2. 馮文昌、周體觀、李以籍、黃晉良、錢謙益、蔣泩、高譽(yù)、李星白、趙士春、顧復(fù)、咸梁、董元愷、唐振芳、董道權(quán)、嚴(yán)栻、周天章、李圣芝、盧綋、許旭庵、嚴(yán)熊、蔣伊、魏煃、譚鑅、陳式、顧樵、楊昌言、程嵋、陸來、郁禾、潘取、徐廷俶、王灃、周芳、魏禧、盛皓、蔣詔、潘曾瑩、楊能格題跋。

　　作者簡介：
　　王武 (1632-1690) 字勤中，號忘庵，又號雪顛道人、如是翁、不山，江蘇吳縣(今蘇州)人，明代名臣、文學(xué)家、書法家王鏊六世孫，以諸生入太學(xué)。生性和樂平易，不屑于參與科舉。他善長繪畫，精于古玩鑒賞，而且收藏甚多，對于宋、元、明諸家名跡，往往心追手摹，務(wù)得其法。王武15歲業(yè)已能創(chuàng)作巨幅畫作，“使觀者嘆絕其妙”。成名以后，評者以為前輩陳淳、陸治“不能過也”。清初大畫家王時敏對其作品極為稱贊，認(rèn)為“近代寫生，率有院氣，獨勤中神韻生動，應(yīng)在妙品中”。

　　袁駿（1612-約1684），字重其，江南長洲人，三歲失父，母親吳氏節(jié)衣縮食，以節(jié)著稱，年輕守寡，終身不二嫁。袁重其十四歲時，感于母親養(yǎng)育之恩與守節(jié)之苦，萌生了彰其母節(jié)的想法。袁門并非高門望族，袁重其僅是一位沒有任何功名的平民文士，但憑著“遍乞海內(nèi)賢大夫之言”的理想，結(jié)交文士名流，人脈頗著，儼然“聲氣領(lǐng)袖”。他“歲葺一卷裝褫之”，后又刻書成冊。陳繼儒得知吳孺人苦節(jié)及袁子之孝，非常器重袁重其，便作詩以記吳孺人，名曰“霜哺篇”。袁重其沒有任何獨立之詩文書畫作品流傳于世，卻因編輯了《霜哺篇》，創(chuàng)造了一份具有特殊文學(xué)史、文化史價值和意義的文本載體，因之名揚于當(dāng)世，事足以令后人探尋。后來，袁重其從最開始的“遍乞海內(nèi)賢大夫之言”，又逐漸發(fā)展到書畫領(lǐng)域。然后又從“霜哺”的題材擴(kuò)展出了“侍母弄孫”、“負(fù)母看花”等子題材。

　　《本草綱目?禽部》載：“慈烏：此鳥初生，母哺六十日，長則反哺六十日?！笔廊似毡檎J(rèn)為烏鴉是一種丑陋的鳥，也因代表不吉利而遭到人們的厭惡，但在養(yǎng)老、愛老，敬老方面堪稱動物中的楷模。烏鴉在母親的哺育下長大，當(dāng)母親年老體衰，不能覓食或者雙目失明飛不動的時候，子女就四處去尋找食物，喂到母親的口中，回報母親的養(yǎng)育之恩，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烏鴉反哺”。袁重其最早托人繪制的“霜哺圖”，就是因此而得名。現(xiàn)能查到曾為袁重其繪制過“霜哺圖”的人有：曹有光、吳歷、王鑒、王翚、惲壽平。除“霜哺圖”系列，還衍生出了“侍母弄孫圖”、“負(fù)母看花圖”兩個系列。“侍母弄孫圖”未能找到確定的作者，也無畫作傳世?！柏?fù)母看花圖”系列現(xiàn)僅見王武一卷。以下僅以時間順序簡述各卷。

　　一《霜哺圖》系列

　　陸心源 《穰梨館過眼錄》卷三十三（僅選四頁）

　　袁重其從十四歲就開始遍尋名士乞題，但托人作畫的時間也不會太晚。通過資料，現(xiàn)能查到蹤跡的是曹有光所作《霜哺圖卷》，該卷未見實物，僅見于陸心源所著《穰梨館過眼錄》卷三十三。此卷是為袁母吳孺人七秩大壽所作。據(jù)《圖繪寶鑒續(xù)纂》卷二《國朝畫識》卷五所載，曹有光，清順治安徽績溪人，字子夜，一字西畸。寄寓西湖?？滴跞赀M(jìn)士。善書法，能畫，筆墨雅秀，丘壑深邃。曹有光著并于康熙五年（1666）刊刻的《績北旺川曹氏族譜》現(xiàn)藏于美國哥倫比亞大學(xué)東亞圖書館。加上王翚為吳孺人八秩所作《霜哺圖》的時間，可知曹有光為吳孺人七秩所作《霜哺圖卷》的時間最晚應(yīng)是1659年。但曹有光本肯定不是最早的一本，在《穰梨館過眼錄》曹有光所作《霜哺圖卷》后跋中有：“霜哺卷第二十七，淮南丘象隨裝”，可見此時《霜哺圖》系列已經(jīng)有二十七卷了。卷中序贊圖詠凡四十有六人，有四言詩二篇，五言律十七首，七言律十七首，五言排律一首，七言絕五首，填詞一闕。

　　吳歷《霜哺圖卷》

　　香港蘇富比曾上拍一件吳歷《霜哺圖卷》，僅存畫心，不見題跋。清代陸時化在《吳越所見書畫錄》卷六，吳漁山《仿梅道人江鄉(xiāng)雨霽圖》立軸條載：又為孝子袁重其作水墨霜哺圖卷，后題詠百人，惜圖與題落二人之手，癸未間具為均德三兄羅致，甚怏得觀。今兄正侄幼，雖二圖長在心目間，不能得其尺寸而錄之。可見吳歷本《霜哺圖卷》原本就畫跋分藏，后同歸“均德三兄”?，F(xiàn)蘇富比上拍的僅存畫心，堪稱聚而復(fù)散，甚為可惜。

　　吳歷所作《霜哺圖卷》有款：“丁未中秋前二日，為重其道翁擬古，延陵吳歷?！笨芍司碜饔?667年。如果曹有光本為1659年，時年吳孺人剛好滿70歲，那么吳歷本繪制時，吳孺人應(yīng)為78歲。吳歷本《霜哺圖卷》純用水墨 ，用筆松透而骨力十足，枯淡干濕皆恰到好處。各色雜樹枝葉紛飛。樹稍上，天空中的烏鴉結(jié)隊歸巢。遠(yuǎn)景的留白部分用極淡的墨色渲染，表現(xiàn)深秋時節(jié)的沉沉暮色，進(jìn)而點題。

　　王翚《仿沈周霜哺圖卷》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一卷王翚1669所作《仿沈周霜哺圖卷》，款題：“霜哺圖仿白石翁筆，為袁節(jié)母吳太君八十壽，己巳春正，王翚。”前有唐宇昭題引首，后有夏俊明跋， “霜哺篇第三十九卷，同里楊無咎裝”，可見此時的霜哺圖已經(jīng)多達(dá)三十九卷之多。夏俊明跋的格式與《穰梨館過眼錄》卷三十三所著錄曹有光本完全一致，故推測所有的霜哺圖后，均有夏俊明對該卷跋者做的一個統(tǒng)計。王翚本《霜哺圖卷》全圖淡墨皴擦，濃墨點苔，筆墨疏簡蒼勁，構(gòu)圖簡潔，甚具沈周晚年風(fēng)范。堪稱王翚摹古佳作。王士禎《感舊集》卷四有《送袁重其王石谷之金陵》詩一首，可見王石谷與袁重其確有交往。

　　陸心源 《穰梨館過眼錄》卷三十七（僅選四頁）

　　王鑒所作《霜哺圖卷》不見原件，僅見于陸心源所著《穰梨館過眼錄》卷三十七?？钿洠憾∷惹铮瑸橹仄湎壬a(bǔ)圖，王鑒?？芍蹊b本作于1677年，王鑒卒于是年。該卷后有黃瑚、伍柳、張鴻磐、屠存、韓汝玉、姚揆、陸韜、沈澹日、周昌之、麗昭子、蔣寅生、戴之杰、五文光、吳槙、曾王孫、趙士冕、安無咎、韓廷禧、毛晉、鄒之麐二十人跋。這些題跋者所作詩，有的以袁母吳孺人苦節(jié)為主旨，有的以袁重其節(jié)孝為主旨，有的為贈重其詞兄，有的是喝前人所跋，林林總總，煌煌巨制。此年袁母應(yīng)剛駕鶴不滿一年。另頌齋容庚曾藏一件王鑒為袁重其所作《霜哺圖軸》，畫上無王鑒本人款印，僅有容庚和冼得霖二跋（見《容庚書畫作品?藏品展》）。

　　惲壽平 《霜哺圖卷》（《國粹學(xué)報》1907年第 3 卷第 5 期）

　　惲壽平本《霜哺圖卷》不知館藏何處。圖片僅見于《國粹學(xué)報》 1907年第3卷第5期。圖版后有題記：“南田翁霜哺圖，為袁重其所作，重其以孝子奉母，為時仰重，生平乞海內(nèi)名人繪霜哺圖凡十四卷…… 丁未夏日，吳江沈塘重影并記。”畫心左上角有惲壽平款：霜哺圖，癸亥春，為重其年兄寫，壽平?？芍獝翂燮奖尽端笀D卷》作于1683年。袁重其于1684年過世，可見他在過世的前一年，還一直從事乞人題、乞人畫的事情。這件事他從十四歲開始，至1684年過世，時間跨度將近60年，足見其苦心。

　　以上《霜哺圖》系列按創(chuàng)作的大體年代進(jìn)行羅列，創(chuàng)作者皆為明末清初畫壇巨擘。因時代久遠(yuǎn)，《霜哺圖》也僅有兩卷存世了。北京拍賣2007年春古籍善本專場，曾上拍三卷《霜哺圖》跋，總計有跋者一百二十多人。《霜哺篇》的題寫者，據(jù)陳瑚記載有六千人之多，四十余卷。至今，原來卷卷粗如牛腰的《霜哺圖》跋，也僅有三卷存世了。

　　《霜哺圖》系列題詩簡表：

　　二《侍母弄孫圖》系列

　　左：曹子堪《南溪詞》
　　中：程康莊《自課堂集》
　　右：吳偉業(yè)《梅村家藏稿》卷二十一

　　《侍母弄孫圖》不見實物的流傳，僅見詩文著錄。分別為曹子堪（1617-1679）所著《南溪詞》、程康莊（1613-1679）所著《自課堂集》、吳偉業(yè)（1609-1672）所著《梅村家藏稿》。因吳偉業(yè)于1672年謝世，故可知《侍母弄孫圖》的創(chuàng)作應(yīng)不晚于1672年。吳梅村詩《千秋歲?題袁重其侍母弄孫圖》一詞，上闕“愿只愿，年年進(jìn)酒春風(fēng)里?！毕玛I“回首道，待看兒長還如此?！本渚湔鎿?，發(fā)自肺腑。通過通讀曹子堪《題袁重其侍母弄孫圖》一首，可知所用詞牌名與吳梅村所作詞相同，皆為“千秋歲”。

　　《侍母弄孫圖》系列題詩簡表：

　　三《負(fù)母看花圖》系列

　　216全景圖

　　王武所繪《負(fù)母看花圖卷》，是袁氏除《霜哺圖》、《侍母弄孫圖》系列之外的另一個系列。王武繪畫，蔡方炳題引首，馮文昌、周體觀、李以籍、黃晉良、錢謙益等39家跋，又有翁同和題簽條。翁同和《瓶翁詩稿》卷七，有《袁子壽祭硯圖為伯義祭酒賦》詩一首，后有翁氏小注“余得袁重其《負(fù)母看花圖》，即《霜哺圖》之一也，子壽先生嘗刻之。”可見此卷《負(fù)母看花圖卷》曾是翁同和舊藏。袁子壽即袁廷梼，字又愷，一字壽楷，后名廷壽，號壽階，一作綬階。袁永涵次子，貝墉岳父，錢大昕、曾燠弟子。袁廷梼也為袁重其的后代，幾世孫待考。袁廷梼不僅仿先祖袁駿《霜哺篇》而作《霜哺遺音》，還曾效仿袁駿請人作畫。南京博物院藏《袁節(jié)母韓孺人小影》一卷，即為袁廷梼請陸淡容為其母袁氏所繪。

　　翁氏將《負(fù)母看花圖》視作《霜哺圖》的系列，但通過資料顯視，《負(fù)母看花圖》完全是獨立成篇，與《霜哺圖》并列。徐兆瑋作著《叢書草堂日記》于1937年六月二十一日記以下內(nèi)容一條：“于殿卿來，舊書十余冊，留四種，張鹿樵《看顧敘年譜》二冊、《翁文端公行述》一冊、胡文項《莊子獨見》四冊、鈔本袁重其《扶母看花圖詠》一冊?！堵归阅曜V、《文端行述》蠹蝕太甚，須襯訂?！薄端钙肥侨吮M皆知的刊本，成了袁氏賺錢的一種途徑。而徐氏所見的《負(fù)母看花圖詠》雖為鈔本，但定是原有稿本或刻本有流傳，才會有讓徐氏所見的鈔本。其次，《負(fù)母看花圖》系列的跋者也非常之多。徐氏記錄了其所見鈔本中吳郡的跋者就有二十人之多，加上其它資料，跋者也應(yīng)有數(shù)十人。所以《負(fù)母看花圖》是可以單獨成系列的。

　　作畫者王武，大學(xué)士王鏊六世孫?！短K州府志》載：武不事生產(chǎn)，好施予，家遂落，呢屏絕諸好，以高潔醞借自持。所居文屬公故第，其旁居中老園，有亭榭花木水石之勝，恒與賓從昆弟，觴詠其間，晚自號忘庵。在王氏家門鼎盛時，先世所遺及平時購集多宋元明諸大家名跡，王武心摹手追，務(wù)得其遺法，故其所畫花鳥蟲草，信意渲染，皆有生趣。十五能畫巨幅，寫生花鳥多逸筆，水墨沒骨多取法周之冕、陸治，長于勾花點葉，與惲壽平齊名，為王時敏譽(yù)為妙品。王時敏云：“近代寫生家，率有畫院習(xí)，獨勤中神韻生動，當(dāng)在妙品中?！笔饭偻翮u曰：“吾吳故多高隱之士，前明自淵孝先生杜復(fù)、石田翁沈周、顧祖辰子武、陸治叔平等，莫不以善畫有聞，流風(fēng)余韻，迄今為吳人所稱說。越百數(shù)十年而王武先生始繼起，文章詞翰，雖視石田稍遜，顧其風(fēng)尚標(biāo)致，世之稱王先生者，又為畫掩其名，子勝為之?！狈睫箛L言揮南田好用粉、染筆足之?！包c染 同用，是其獨造”。

　　216畫心

　　畫中左側(cè)繪一小坡堤岸，赭石加淡墨略加皴染。坡上有一株盛開的石榴，在古代，石榴寓意流芳百世，多子多孫。石榴樹下遍植萱草、蜀葵。萱草一直是對母親的指代，歷代文人名士，或?qū)娌葸M(jìn)行題詠或付之以丹青妙筆，以表達(dá)對母親的尊重。坡下堤岸邊袁重其攙扶著其母吳氏，策仗而行，游賞于百花間。湖石斜臥于水邊，湖石邊水草叢生，青翠欲滴。如此之美景，另人心曠神怡。在表現(xiàn)技法上,山石純用水墨勾勒皴染，寫石榴樹枝葉、花草,則用沒骨法間以勾花點葉法,與山石形成對比。石旁小草,似乎信手拈來,亂中有致?！抖U門逸書》續(xù)編第六冊有《袁重其負(fù)母看花圖序》，詩云：“袁子重其負(fù)母看花，時年六十一，吳節(jié)母八十八矣”。梅清《天延閣后集》卷二中有詩《題袁重其負(fù)母看花圖》一首，詩名下小字標(biāo)注：時重其年六十，母年九十。母親吳氏的高壽與袁子重其的敬老愛母，關(guān)系密切。

　　最值得注意的是，這幅《負(fù)母看花圖卷》是王武僅見的一幅人物畫。從人物畫法來看，王武多少受到了“波臣派”的影響。不難發(fā)現(xiàn)人物的顴骨和眼眶部分高光的表現(xiàn)。人物的眼晴也有留白，表現(xiàn)出眼睛的反光。細(xì)審母子二人的眼球表現(xiàn)，母親吳氏的眼晴的設(shè)色偏黃，兒子袁重其的眼晴篇黑，足見王武在繪畫時的細(xì)致入微。人物衣紋的表現(xiàn)繁復(fù)，描法多樣，力求表現(xiàn)出衣服下垂的質(zhì)感。王武應(yīng)與波臣派有過接觸的。北京故宮博物館藏有王武與波臣派弟子舒時貞合繪《周荗芝像軸》（故宮編號：新00134396），此軸中由王武補(bǔ)松。舒時貞繪像所用技法，明顯屬于波臣一派。

　　錢謙益題跋

　　《負(fù)母看花圖》系列題詩簡表

　　后紙有39家題跋，皆當(dāng)時文人墨客，社會名流。其中錢謙益所作《識字行》著錄于《牧齋集》卷十。錢跋落年款甲戌二月，用藍(lán)黑色印，查錢氏《初學(xué)集》賭博被七十四，有1633年所作《先太淑人述》一首：“奉太淑人家居五年，享年八十，考終于內(nèi)寢?！睘榇隋X謙益“戒詩二年”。生母顧氏于1633年過世，所以在1634年寫跋時，鈐蓋藍(lán)黑色印。用藍(lán)色印者還有譚鑅、王灃。因未有詳細(xì)年譜存世，無從考證。董元愷所跋《八節(jié)長歡題袁重其負(fù)母看花圖》一詩，著錄于董氏所著《蒼梧詞》（《清詞別集百三十四種》卷四，《蒼梧詞》，鼎文書局，1976年版。）

　　其它系列及相關(guān)詩文題跋列表：

　　袁重其以上《霜哺篇》、《負(fù)母看花圖》為主的系列的徵求活動，伴隨了他的一生。而袁駿，也因為“孝子”之名的傳播獲得了普遍的認(rèn)可。通過《霜哺篇》、《負(fù)母看花》等系列的徵集、出版，讓袁重其逐漸走進(jìn)了名流圈，成了眾多雅集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LOT 214
　　蕭晨（1656-？）
　　西湖三舟圖?
　　設(shè)色紙本
　　引首：30×104 cm 約2.8平尺
　　本幅：30×186 cm 約5.0平尺
　　題跋：30×1076 cm 約29.1平尺
　　RMB 800,000 - 1,200,000

　　款 識：
　　湖上風(fēng)流說大蘇，竹枝遺唱有廉夫。孤山鶴老梅花瘦，除去三舟未足圖。桂楫蘭橈錦纜行，四山殘月曉鐘聲。不知西子秋波注，更向誰邊獨有情。右三舟圖為西樵銓部先生制也，先生昨歲客湖上，與宋、楊夫子為三舟之游，日拍浮于六橋孤山之側(cè)，徵歌載酒，醉即聯(lián)詞倚韻，豪吟達(dá)旦，余讀湖上諸詠，抑何壯也。嘗謂西湖之勝，代不乏人，其可以與茲湖稱不朽者有幾人哉。自子瞻后而有此三舟，不獨澹煙殘柳，忽焉生色，俾后人之覽者，按圖而索其人可思也。已圖成，系以二絕，并述數(shù)語以志之。蕭晨。

　　鈐 ?。菏挸?、靈曦

　　題 跋：
　　1.三舟圖記。癸卯，西樵王公以吏部司勛員外郎典試河南，甲辰磨勘獄興事，下刑部，覆案得白。出京師之明年仲春，尋游西湖，萊陽宋觀察先客吳山，檇李曹學(xué)士亦至，極蹇裳吟眺之樂，刻有三家倡和詞。入夏，學(xué)士歸檇李，燕山楊太常適來復(fù)相與聯(lián)舫枻風(fēng)乎。孤山六橋之畔，亦嘯亦歌，或鼓或罷，愛深綠漪，用相娛慰。司勛既歸山東，晉江林，少參云不可不紀(jì)其勝概，爰命畫家作西湖三舟圖以贈觀察，又明年，觀察攜之過廣陵，遇司勛，出相示，司勛見而喜焉，復(fù)命蕭生晨臨手卷一軸，徵同人題詠，云不可無余記，索至八九而未之倦。余披斯圖葉，竊有得于少參焉。太常，吾未識面，曾見少參于觀察舟中，坐語移時，知遷謫后寄居錢唐，若幸諸君子，方具脫于難，慶萍梗之復(fù)合，憮痛定之余思。故于紀(jì)游覽之勝，而取象于舟，謂履兇無咎，朔朔終吉以得共有此游，重有感也。然舟之為用，所以乘危踏險，而非徒濟(jì)勝之具也。故六十四卦之中，利涉之象，止居其十，需有孚光亨也。同人君子貞也謙之，初六以氣自處也。蠱往有事也，大畜不家食吉也。頤之上九，大有慶也，蓋與時偕行也。渙乘本有功也，中孚信及豚魚也，未濟(jì)之六之氣，以乘剛將出乎坎也。唯訟為上剛下險，險而健象，為入淵，不利涉也。頤之六五，為拂經(jīng)居貞，不可涉也。今其托跡于山水之間，必寧其驅(qū)馳于王路耶。然與其涉江海之險，必寧其樂此湖也。夫湖之最著者，莫若具區(qū)、震澤、洞庭、彭蠡、煉塘、石獲，廣可數(shù)十萬頃，蛟宮龜穴之藪，崩濤怒浪之勚歘，非仕官商賈，巨艘碩艦，浮沉出沒于名利者，不欲身歷焉。西湖依山負(fù)城，浩衍而清淺，無風(fēng)波之虞，又有南屏秦望，煙霞石甑，群峰霞舉，環(huán)回映帶，足以資翰墨之探求。然往往官于是邦者，錢刀繒幣之是問，不暇出游，天假諸君子，以數(shù)時時閑泛桂棹兮。蘭槳寄逸興于泳思，至圖其跡，留之后人，俾供欣賞，顧謂易得此間游也哉。諸君子方將復(fù)效濟(jì)川舟楫之用于時，吾請歌秦風(fēng)蒹葭白露之篇，以呈之曰，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遡游從之，宛在水中央。康熙丙午季冬，四明孫金礪介夫拜撰。鈐?。簩O金礪、介夫。江都阮玉鉉書。鈐?。喝钣胥C、愛耳氏
　　2.白太傅送客江上，聞琵琶聲嘆曰，是夕始覺有遷謫意，嗟乎，其感深矣。西樵吏部雉脫于羅，有扁舟西湖之上，適宋觀察、曹學(xué)士先后至，其遭逢大略相同，遂銜尾游泳，悲笑同聲，水凈云間，填辭唱和，幾忘身之在風(fēng)波中也。但不知月夜鄰姬，或曾撥動鹍弦，三先生揮淚誰最多否。圖成書記識之，時季冬二十又二日。玉勾外史。鈐印：玉鉉
　　3.西樵老世臺先生以三舟圖屬題漫賦求政。西湖之水清且妍，藕花荷葉紛田田。碧琉璃滑光可憐，漁村蟹舍相芊綿。中有好山橫鏡前，流紅潑黛明而鮮。之舟者誰湖上眠，煙消月出不見還。太常矯矯眞神仙，頹唐玉山倒瓊筵。醉著只釣槎頭鳊，觀察好客如鄭玄。沈酒不惜靑銅錢，有時一飮成百篇。司勲吟詠清且圓，長齋繡佛天下傳。一杯入手神明全，三舟滅沒斷復(fù)聯(lián)。幽人秋水爭?娟，畫師好手追黃荃。妙意渲染最雕鐫，我披此圖百態(tài)捐，耳畔恍惚聞潺湲。君不見白公蘇公已緬邈，何可今世無此賢，千載而下為慨然。雉皋年家世弟冒襄拜手書。鈐?。好跋濉⒈俳?、水繪園
　　4.題西湖三舟圖為西樵先生賦并正。西湖綠凈不可涴，中有數(shù)船劃流過。吳天秋只客三人，越夜月無舟一個。炤溪螺髻盡斤竹，夾水精藍(lán)半高座。聽來撥刺白魚響，看罷周遭紅葉大。一航拄頰無所作，一航跂腳只高臥。一航禪榻雜歌板，濃淡云山足功課。參差滅沒若相背，款乃空濛如見邏。忽憶東華塵堀堁，瘦馬龁萁牛夜磨。詎比湖山臂堪把，但說錢刀面須唾。屈子江潭此亦得，司州印渚誰能那。乏貲林老更顚狂，一幅圖成十日餓。陽羨陳維崧。鈐?。浩淠?
　　5.西湖我昔經(jīng)秋住，四更還向湖頭步。澄波灝渺悄無人，缺月掛在孤峰樹。笙歌往往喧白日,夕陽車馬闉窒。南屏落葉北山鐘，應(yīng)有幽人寒抱膝。自來都門八載余，破書斷研酬居諸。天外爭泓夢江海，塵中佝僂苦樵漁。才人王宋時見，方在承明意冰霜。緘書示我三舟岡，漠煙霞開白練，三舟者誰即宋王。楊公未見聞聲長，卓篙中流如卓錫。水天一色是相望，白鷗難馴情萬里。彩毫氣拂星精紫，繡被荷香夜夜風(fēng)。霜甆蓴滑朝朝七，美人宛在彼中央。蘭茝鳧鹥芙渺茫，相思相見無期約。相見相思各徜徉，知君矯矯濟(jì)時杰。人倫月旦詞壇哲，何事能為汗漫淋。驊騮偶蹶羊腸折，勞生坱圠何時已。閑人止覺三巖廊，丘壑豈能兼歡娛。轉(zhuǎn)出蕭騷裹江潮，如雪江花炎愛之。秋來樂事添，但示崆峒信陽輩。地人感之吾安恬，文章有神交有道。公等得第年皆少，寶鏡重磨?襪驚。純釣百淬?螭掃，至今萬丈垂光芒。鳳巢阿閣麟朱方，卻憶麏葮?biāo)上论E。時開畫卷神飛揚，鐵厓七尺須眉靜。我昔呼之老和靖，寫贈三舟意氣真。湖山知是才人性。為西樵先生求教正，石頭映鐘。鈐?。虹娚揭袄?
　　6.西湖五月煙空濛，畫橋絲柳吹晴風(fēng)。游女珮環(huán)欲飄舉，巫云縹緲微波通。三人夙擅三君望，一朝星聚來湖上。痛飲狂歌恣泳游，月夕花晨頻蕩漾。錢唐 w潮聲天下奇，崩雷掣電銀玻璃。江門吹笛駭魚龜，云闕翻旗屯豹螭。只有湖光浄如拭，上下水天都一碧。婉娩青螺水上浮，決勝東南稱第一。東南自是山水都，錦樹雕闌儼畫圖。但逢異地歡異地，況有同心調(diào)不孤。三君并屬中朝彥，羽儀當(dāng)世人爭羨。云鵬塌翼幸離羅，秋隼縱絳逝如箭。揚子談經(jīng)耽寂寥，悲秋宋玉賦蕭騷。逃禪更有王摩詰，把臂論心訂久要，一自中原兵甲擾。南北馳駈良會少，天放閑人乞五湖。人夸仙逸歸三島，偶然發(fā)興來江關(guān)，各棹扁舟信往還。荷香遠(yuǎn)接浦邊寺，鷺影斜掠湖中山。晞發(fā)流連不知迂，日日詩笥與茗椀。朝脫箋豪莫已傳，同儕嘯詠矜嵇阮。三舟逸致何翩然，并舷銜尾戛疏煙。或疑陶峴水仙櫂，不爾米家書畫船。徐看乃知是公等，珠聯(lián)旋復(fù)悲萍梗。人間才子最難齊，溪畔美人似茲靚。因君采筆陵滄州，緬懷蘇白舊風(fēng)流。鐵厓亦是老鐵似，描摹阿堵傳勝游。我披此圖魂惝怳，捉筆題詩洽欣賞。眼前如對西子湖，臥游十日孤山響。三舟圖歌應(yīng)西樵先生教兼呈荔裳執(zhí)玉鐵厓?nèi)壬瑫r在廣陵客舍，宛溪漁人沈泌拜手草。鈐?。撼济?、方鄴
　　7.東南山水吳越區(qū)，就中名勝惟西湖。自非康樂負(fù)游癖，安能肆志為歡娛。近傳佳事古來無，名人聯(lián)袂搴菰蒲。名人者誰三君是，宋玉與楊賦采?。當(dāng)年曾侍未央宮，曳履鳴珂配貂珥?；虺謶椆?jié)臨江潮，或操玉尺量朝士?；蛩径Y樂坐寅清，一一騰驤天闕里。有時并轡夜深歸，有時從坐紅妝倚。豈知風(fēng)波未可測，一夜銷魂竟黃紙?？脊ωM即馮宿流，廉訪居然宋均比。詔書特下鋃鐺愁，獄吏之尊尊莫儗。但道臣命危如絲，那識君恩寬似水。金雞赦出群歡呼，紫車各自歸鄉(xiāng)里。何堪長寂寥，翩然命駕尋漁樵。明圣湖頭艷冶極，青山碧浪何迢遙。最喜三君恰相遇，文史琴弈紛招邀。柳花落盡蕅花放，薰風(fēng)入座將炎歇。不住寺樓并湖墅，買舟并駕雙蘭橈。斷橋蘇堤互出沒，芒鞵布襪真飄蕭。處士亭邊朝訪鶴，美人墳下夜橫蕭。吳娘十五影妖嬈，善為索句抒冰綃。使君把酒當(dāng)明月，揮毫落紙皆瓊瑤。至今女郎簾影外，猶抱琵琶想昨宵。好事鐵厓倩好手，典衣為畫三吳船。宋玉得此珍重甚，秋夜攜來念四橋。新城王郎適相見，咨嗟重睹西施冕玉館金尊往事沉，蓴絲菱葉堪深戀。安能拋卻竹枝情，何時再睹桃花扇。更寫三舟紀(jì)勝游，云嵐草樹何曾變。我更慨然憶阮亭，生平蠟屐三吳遍。獨缺西湖一櫂游，夢魂欲繞錢塘縣。展圖更發(fā)東南思，歸來又費鵝溪絹。西樵司勛先生命作西湖三舟圖歌漫成請教，西樵司勛先生命作西湖三舟圖歌漫成請教，羅村酒民鄧漢儀具稿。鈐印：孝威
　　8.昔我避亂棲吳山，甲光刀光繞城郭。送客一出錢唐門，綠草茸茸跂雙腳。咫尺湖山不可即，頻年魂夢在丘壑。司勛示我三舟圖，此身忽到西子湖。蘇公堤畔云叆叇，林逋墓上煙模糊。一舟橫波一舟直，荇藻中流相蕩激。一舟漾開波底碧，云是楊云吹鐵笛。其聲砰?忽杳冥。坐使諸君忘寂歷，獨憐宋玉與王維。淪落滄波侭賦詩，句就每看明月落，棹移一任好風(fēng)斂。君不見西泠風(fēng)景遭申酉，松柏都為璺下槱。只今樹色何迷離，知是重栽兵燹后。遮屋家家越女桑，系船處處先生柳。六橋水靜且聽歌，孤塔鐘鳴重沽酒。舊游重指莫沾襟，好景都?xì)w失意人。我亦斯時落魄者，塵埃終日走踆踆。司勛先生命題西湖三舟圖書請教正，白岳汪楫。鈐?。和糸接　⒋沃凼弦蛔植?、白岳
　　9.范蠡五湖去無跡，張融牽船住亦得。丈夫去住任吾意，肯學(xué)庸人守四壁。浩蕩乾坤內(nèi)，何處是吾宅。但逢好景且流連，況遇良朋慰胸臆。君不見三舟蕩漾湖心里，日出租錢付舟子。大笑有時類士龍，留滯偶然同太史。酒酣涕下何所陳，似說吾身今不死。飛鴻已脫罻羅災(zāi)，彩鳳無心阿閣止。莫言憒憒是天公，賜汝青山與綠水。西湖風(fēng)景吾懶述，陳鄧諸君詩頗悉。山東王宋兩后人，與我一見成親昵。宋公風(fēng)雅傳海宇，落筆往往跨徐虞。名德空與峴山具，飄零重聽湖亭雨。司勛才藻足相敵，我更識公好肺腑。官爵功名不介懷，陳遵差藥張竦苦。當(dāng)時居位且如此，何況閑身對漁父。太常豐姿吾未睹，無愧兩賢長為伍。作歌題畫一嗟予，朝士豈合伴鷗鳧。西樵先生屬題西湖三舟圖書呈教正，渭北小弟孫枝蔚。鈐印：孫枝蔚印、豹人
　　10.塵埃車馬無時休，鑠金烈日增人憂。奇哉湖山絕閑處，蕭然蕩漾三扁舟。舟中人為誰，薊北山東客。書帙茗椀客自攜，陰晴來往隨所啻。北極笑辭華屋黃，西湖憐此澄波碧。澄波淅淅多清風(fēng)，住久都為把釣翁?？v逢月下琵琶媍，不嘆天涯淪落同。六橋頭堤、樹底三君，逸興實無比。我愿移桂橶，更向五湖里。君不見廟堂正需棟梁材，只恐貌影來尋爾。題西湖三舟圖呈西樵先生政，吳陵吳嘉紀(jì)。鈐印：紀(jì)也延陵季子之孫
　　11.去年春莫湖上游，萊陽新城迭唱酬。填詞競夸青玉案，棹歌齊唱錦纏頭。此時考功四十逢岳降，我輩洗斝吹笛當(dāng)中流。觀者共嘆詫，疑是神仙黃鶴樓。忽然別易歡難聚，語溪蚱蜢我先去。燕山太常與我莫逆交，搴裳未問西泠路。參差映藕花，白苧光明狎。沙鷺?biāo)斡駜晒ο嘀^，曹生已行君可補(bǔ)。搖曳三舟煙水鄉(xiāng)，清覃疏廉雜風(fēng)雨?；厥资谰W(wǎng)多幽煎，鳳笯雉茍呼蒼天。君王頓解鄒陽獄，逆旅皆知岑晊賢。放浪西湖足怡悅，畫張油幕姑晏眠。疲筇閑踏虎跑寺，枯舛唯嘗龍井泉。舉杯大笑冠纓絕，雕籠鸚鵡空饒舌。昨見邯鄲夢里老，盧生欲說法時無可說。柳州狂生依舊狂，閩嶠鐵厓真是鐵。但愿三舟圖我五人具，歲寒同看松梢雪。為西樵年長兄賦三舟圖歌博粲兼寄執(zhí)玉荔裳兩公，康熙五年丙午嘉平月，武塘同學(xué)年弟曹爾堪書于廣陵客次。鈐印：曹爾堪印、顧庵
　　12.乙巳歲司勛王西樵先生與宋荔裳觀察、楊執(zhí)玉太常同客湖上，時盛夏各僦舟以居。每風(fēng)景晴好，率命棹于兩堤六橋之間，七閩林鐵厓憲副作圖為宋公贈。越歲丙午秋，司勛與觀察重晤維揚，時太常已復(fù)燕游，而觀察又將北去，司勛撫玩之余，中情交集，因命蕭子靈曦仿圖，曩跡俾鼎作歌以識之。君不見昔日陶昆山，日泛三舟西塞間。一載飲饌一賓客，與云卿焦遂浮家宅。摩訶寶劍常隨身，女樂清商煙月夕。當(dāng)時號作水仙游，至今秋夜蘆花白。又不見吳中陸魯望蓬席，扁舟江水上，筆床茶灶時往來。笠澤松陵共酬唱，往事悠悠勿復(fù)陳。西湖今有宦游人，王楊名重原無敵。池上新翻宋絕倫，諸公欣然為曠達(dá)。杯酒乾坤任軒豁，湖邊也復(fù)買三舟。尋勝標(biāo)新爛漫游，長堤橫截沖天漢。六橋雙對水中流，閑話山高封寶石。漫聽湖圣見金牛，湖心夜靜涼風(fēng)發(fā)。秋色先催暑氣歇，曲院荷香泊妓船，平湖玉色沉冰月。扇底歌能遏彩云，掌中舞復(fù)嬌羅襪。七閩鐵厓老林逋，買絲畫得三舟圖。青蒼北苑得意筆，幽窈林麓動狂呼。直令蘇堤配蘇小，如將西子比西湖。咫尺繁華竟疇昔，風(fēng)流聚散湖山隔。江干花柳廣陵津，依稀猶似西泠陌。騷賦還逢宋大夫，京雒故人楊執(zhí)?。是時寂寞蟬無聲，美人于焉心不繹。那堪九辯悲秋人，又復(fù)攜圖悵行役。焉得并州快剪刀，剪取南屏一幅高。畫家誰好手，家聲舊跡河?xùn)|守。作詩誰擅場，少文多病臥南陽。王公乘興卷鵝溪，兼命畫就為之題。日望丹青狀天目，蘭陵雅性尚高束。我今為作三舟曲，宛棹輕煙湖影綠。何須十日一水五日石，聊示此歌相迫促。廣陵宗元鼎梅岑氏百拜具稿。鈐?。涸?、定九
　　13.生不識吳山與越水，披圖身在湖山里。波光黛色聯(lián)三舟，罨畫參差何旑旎。中流歌笑若有聲，懸知筆墨飛縱橫。至今煙霞滿林壑，卷舒尺素遙相迎。西湖風(fēng)月久無主，羨煞騷人閑領(lǐng)取。王宗高名北阮齊，上下蘭橈如織組。何當(dāng)學(xué)士欲先歸，逸興偏逢太常補(bǔ)。紅袖蹁躚惱浴鷗，朱弦激越驚漁父。風(fēng)流盛事世共傳，當(dāng)時觀者疑為仙。諸公勝游天所賜，今歸廊廟還相憐。吳儂何事滯燕市，落筆蒼茫意悄然。壬子初春題呈西翁老世伯大教，江上侄曹禾頓首具草。鈐印：峨眉
　　14.西泠一帶溪山路，四時弦管無朝暮。三竺晴遮峰上云，六橋晚映湖心樹。白公蘇子昔來游，越女如花解蕩舟。無限題名蕭寺里，幾灣春水大堤頭。風(fēng)流異代空銷歇，公等重來采薇蕨。買酒頻澆蘇小墳，探梅只愛孤山月。回憶當(dāng)年乞鑒湖，盛名豈合老潛夫。時平正倚操舟橶，清夢何勞戀畫圖?？脊ο壬鷮兕}并請正，世侄喬萊。鈐?。簡倘R
　　15.題西樵考功三舟圖。西湖一掬清淺流，市兒酒肉紛邀游。四時管弦不肯歇，突兀何處來三舟？市兒酒肉雜諧笑，醉擁妖姬船上頭。近代詞人強(qiáng)解事，筆墨亂點湖山羞。吁嗟此湖久寂莫，樓臺欲盡柳花落。日莫驅(qū)羊放馬歸，唯聽空山噪饑鵲。歷下王工乘興來，白舫青廉岸邊泊。萊陽宋觀察，燕山楊太常，拏舟左右齊徜徉。三月聽鶯細(xì)雨濕，九秋看月高云涼。王公宋公好才思，詞源筆陣何蒼茫。片紙落手競傳播，六橋三竺生煙光。太常有情頗澹蕩，酒爐茶灶紛旗槍。三舟劃波儼如織，往往清歌動?鶒。東船西舫知姓名，玉盞金壺少顏色。當(dāng)時公等方投閑，臨流照影紗帽側(cè)。有才豈合常江湖，次第飛翻到京國。升沉聚散原有時，鐘鼎山林總難測。重展此圖思舊影，錢塘潮隔天南北。辛亥冬日題三舟圖呈考功先生教，江都世侄汪懋麟具草。鈐?。何嵋噱Ｊ幦?、蛟門山人汪懋麟圖書印
　　16.庚辰計偕北上，見此卷于廠肆。壬辰又見之，具以直昂未購。往來于心者，幾二十年。丙午被徵入京，論古齋主人復(fù)以此卷求售，似亂后逢故人，亟購得之，而沈方鄴以下十詩則已被截去，易以贗鼎，其作偽之書，皆仿近時院體，去古人遠(yuǎn)矣。今秋衙齋無事，去其贗者，屬南海芾石李生依次覆錄，付工重裝，以存國初諸老風(fēng)流故事。丁未九日，畸叟識。鈐?。哼y聲、悔門
　　17.三舟圖卷于丁未秋裝竟，藏之篋中，又六年矣。今春無意中于海上見海王村截題作偽之卷，沈方鄴、鄧孝威以下十詩真逑具在焉。豐城劍合，合浦珠還，莫逾此快。更命工重裝以記畫緣。癸丑嘉平畸園老民于十蓮室。鈐?。夯麍@老人
　　18.三舟舊事憶錢塘，重到江南夢一場。宋玉沈湘曹植死，誰知天壤有王郎。白發(fā)蕭郎畫有名，平山觴詠夜飛觥。漁洋不及與此會，別筑騷壇賦冶城。自別西湖二十年，攜將圖卷夸前緣。云煙聚散夢中記，得失分明非偶然。癸丑祭司命日，畸叟題。鈐?。宏愡y聲印、蓉曙
　　19.昔賢于此泛三舟，亂后重來已白頭。山色臨安非故國，向人懊惱說杭州。甲寅三月重過西湖圖繪依然，湖山非故，停棹三潭，凄然有麥秀黍離之感?；麖]老民又題。鈐?。夯?
　　此卷江左國初人手跡半存其中，雖千鎰不易也。子孫永寶之。鈐印：遹聲私印
　　原價五百元。鈐?。哼y聲之印

　　題簽：
　　西湖三舟圖卷。光緒丁未秋九月。鈐印：□□私印

　　引首：西湖三舟圖。阮玉鉉。鈐?。洪e吟絕妙好辭

　　鑒藏?。鹤鲜矫?、畸園珍藏（3次）、萬淵白藏、諸暨陳遹聲字蓉曙又字駿公別號悔門印信長壽、真賞（6次）、畸園秘笈（2次）、淵北、還讀書室、遹聲私印、學(xué)蘇齋審定書畫之印、悔庵、陳遹聲印、萬十二淵北氏收藏印、玉堂清玩

　　說明：
　　1.阮玉鉉題引首。
　　阮玉鉉〔明末清初〕，字愛耳，別號玉鉤外史，江蘇江都人。工書，善畫，有碑在縣學(xué)，后與葉彌廣、強(qiáng)瓜良合稱“北湖三高士”。著有《深柳堂記》。
　　2.阮玉鉉、冒襄、陳維崧、紀(jì)映鐘、沈泌、鄧漢儀、汪楫、孫枝蔚、吳嘉紀(jì)、曹爾堪、宗元鼎、曹禾、喬萊、汪懋麟、陳遹聲題跋。
　　冒襄（1611-1693），字辟疆，號巢民，一號樸庵，又號樸巢，明末清初的文學(xué)家，南直隸如皋（今江蘇如皋）人。私謚潛孝先生。冒襄一生著述頗豐，傳世的有《先世前徵錄》《樸巢詩文集》《岕茶匯抄》《水繪園詩文集》《影梅庵憶語》《寒碧孤吟》和《六十年師友詩文同人集》等。其中《影梅庵憶語》洋洋四千言，回憶了他和董小宛纏綿悱惻的愛情生活，是我國憶語體文字的鼻祖。
陳維崧（1625-1682）字其年，號迦陵，宜興人（今屬江蘇）。明末清初詞人、駢文作家，陽羨詞派領(lǐng)袖。明末四公子之一陳貞慧之子。
　　與吳兆騫、彭師度同被吳偉業(yè)譽(yù)為“江左三鳳”。與吳綺、章藻功稱“駢體三家”。明亡后，科舉不第。順治十五年（1658年）十一月，陳維崧訪冒襄，在水繪庵中的深翠房讀書，冒襄派徐紫云（云郎）伴讀?？滴踉辏?662年），陳維崧至揚州與王士禎、張養(yǎng)重等修禊紅橋?？滴跏四辏?679年），舉博學(xué)鴻詞科，授官翰林院檢討。
　　孫枝蔚（1620-1687），清初著名詩人，字豹人，號溉堂，陜西三原人。因其家鄉(xiāng)關(guān)中有焦獲澤，時人因以焦獲稱之。
　　孫家世代為大商人。李自成入關(guān)，孫家即散家財組織團(tuán)勇抵抗李自成，卻為之所敗。只身走江都，折節(jié)讀書，肆力于詩古文。僦居董相祠，高不見之節(jié)。王士禎官揚州，先贈以詩，稱為奇人；又特訪之，與訂莫逆交?？滴跏四?，（1679）舉“博學(xué)鴻儒”科，因年老不能應(yīng)試，特旨偕邱鐘仁等七人授內(nèi)閣中書。但不忘故鄉(xiāng)，因顏所居曰溉堂，以寓西歸之思。枝蔚工詩詞，多激壯之音。
阮玉鉉（明末清初）字愛耳，別號玉鉤外史，江蘇江都人。著名明遺民，工書，善畫，有碑在縣學(xué)，后與葉彌廣、強(qiáng)瓜良合稱“北湖三高士”。著有《深柳堂記》。
　　曹爾堪（1617-1679）字子顧，號顧庵，浙江嘉興籍，華亭（今上海市松江）人。順治九年（1652）進(jìn)士。博學(xué)多聞，工詩，為柳州詞派盟主，爾堪善作艷詞，多是宴飲狎妓之作。與宋琬、沈荃、施閏章、王士祿、王士禎、汪琬、程可則并稱為“海內(nèi)八大家”或“清八大詩家”。善書、畫，不輕授人，故罕流傳。有《南溪詞》二百三十余首傳世。
　　宗元鼎（1620-1698）字定九，一字鼎九，號梅岑，又號香齋、東原居士、梅西居士、小香居士、芙蓉齋、賣花老人等，江都（今屬揚州）人?？滴跏四曦曁珜W(xué)，部考第一。工詩善畫，與兄元觀、弟元豫、侄之瑾、之瑜時稱“廣陵五宗”。
　　曹禾（1637—1699）字頌嘉，號未庵，又號峨嵋，江蘇江陰人。康熙三年（1664）中癸巳科三甲進(jìn)士，官內(nèi)閣中書?？滴跏四辏?679）應(yīng)試博學(xué)宏詞，獲二等，授翰林院編修，官至國子祭酒，以事罷歸。曹禾喜縱酒，酷愛圍棋，工詩文，與顏光敏、田雯、宋犖等稱“詩中十子”，著有《未庵初集》、《峨嵋集》等。
　　喬萊（1642-1694）字石林。江蘇寶應(yīng)人，明末御史喬可聘之子?？滴醭跗谶M(jìn)士，授內(nèi)閣中書。再試博學(xué)鴻詞科，授編修。纂修《明史》，充實錄館纂修官，主持廣西鄉(xiāng)試，升侍讀。疏陳黃河水利，反對置閘筑堤泄水之說。研究《易》經(jīng)，著有《易俟》。詩文有《應(yīng)制集》、《直廬集》、《使粵集》、《歸田集》。
　　汪懋麟(1639-1688)，字季甪，號蛟門。江都(今揚州)人。清康熙年間詩壇十才子之一。他博覽好學(xué)，受業(yè)于漁洋山人，其詩合唐宋于一爐而時出新意，其文法歐(歐修)、曾(鞏)，質(zhì)堅而氣厚。清康熙六年(1667年)進(jìn)士，后授內(nèi)閣中書，曾以刑部主事入史館為纂修官?？滴跏?，與揚州太守金鎮(zhèn)重建平山堂?？滴跏吣辏趟栋俪呶嗤╅w集》20卷、《悔齋詩》6卷和《重建平山堂記》。
　　陳遹聲舊藏。陳遹聲（1846-1920），字毓駿，號駿公，又號畸園老人，浙江諸暨人。早年師從著名學(xué)者俞樾。光緒十二年（1886）中進(jìn)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授編修，出為松江知府，歷官四川川東道。有《畸園老人詩集》。

　　LOT 210
　　余集、程庭鷺（1738-1823，1796-1858）
　　河?xùn)|君小像
　　冊頁（38開） 設(shè)色紙本
　　尺寸不一
　　RMB 500,000 - 800,000

　　鈐 ?。海ㄓ啵┣锸摇⒓?、秋室手鈔、古香堂（程）庭鷺之印、序伯書畫（杜）武林杜劍青瓶盦藏金石書畫印、瓶齋、劍青、松濤館、杜劍青印、劍叟、不是臨池苦學(xué)人、劍青翰墨、劍青書畫、瓶盦

　　鑒藏印：翁氏珍藏、歸安翁氏收藏、隱云寓目、樂志齋、云煙過眼、歸安翁氏云坡收藏印、云坡、伴去。

　　題 跋：
　　1.河?xùn)|君初訪半野堂小影。
　　2.顧苓，字云美，為虞山門下士。曾不能為虞山諱其短，而于柳是則極揚之，如所謂勸虞山以死節(jié)，不能從，欲自赴水死，何俠可烈也。苓特為作傳，繪圖以垂不朽，豈別有知己之感耶！真跡余于壬午冬日客金閶見于一友人家，今忽又廿年矣。小版無事，仍以隸法錄出并為模其遺照于卷首，以為燕塵清話之一助云。 秋室居士集并識。
　　3.嘉慶辛未臘八日。吳錫麒題于夢煙舫。
　　4.柳夫人墨刻像冊按編次頁數(shù)幾全部散佚，僅存冊尾七律詩二首，吉光片羽略見一班。乙未冬月。瓶盦記。
　　5.河?xùn)|君第二小像。丁未秋八月。摹舊本于吳門寓館。程庭鷺。 河?xùn)|君柳氏如是第一小像乃石刻本，香先生所藏，出示索題，即用傳中入道韻成二首，又摹此圖像二頁以副之。序伯程庭鷺。
　　6.《我聞室賸稿》。7.道光壬午清和月望后二日，訪虞山錢氏蓮因女史茗話于耦畊硯館，見幾上有墨刻柳夫人小像冊，愛之，女史即以持贈并出《我聞室賸稿》見示。假歸千墨庵，命兒子省三以隸書錄之冊后，與柳夫人結(jié)一重翰墨緣也。見香貝墉識。
　　8.味三居士貝塏書 。
　　9.調(diào)寄一剪梅，好樓居士 。
　　10.《題河?xùn)|君小像后》 。
　　11.錢塘汪端稿 。
　　12.千墨盫主人屬題，楊熙之 。
　　13.道光己丑上巳，江沅韜菴、方文炯云裳、顧承醉易同集千墨菴觀金石書畫，見香出此冊見示，因題小詩于后并記。承書。
　　14.河?xùn)|君第三小像。丁未秋孟，摹唐宇振尚書藏本于碧城山館。程庭鷺。
　　15.河?xùn)|君像朱野云亦有橅本，當(dāng)以顧云美圖傳與王安節(jié)所畫為最初本，第不知石刻第一像系何人手筆耳。瓶廠又記。
　　16.見香先生出示所藏河?xùn)|君小像，并索題句，即用本傳中入道韻成二首應(yīng)教。
　　17.序伯程庭鷺呵凍書稿于吳門碧城仙館燭下。
　　18.寒柳詞。調(diào)寄金明池。己丑五月補(bǔ)錄“我聞室”稿詞一首。
　　19.借云如泣。
　　20.汪之虞、胡樹聲、徐楙、楊澥等跋。
　　21.河?xùn)|君妝鏡拓本，夢漁十五兄屬題，月艇王鵬高。
　　22.道光己丑，芳春節(jié)、胡樹聲借觀于琳瑯秘。
　　23.錢唐問蘧徐?。
　　24.右鏡為六朝時所鑄，后歸錢宗伯牧齋姬人柳如是。有查初白太史《金陵雜詠》及《鈕玉樵集》可證。莫道蘼蕪不可尋，絳云樓上有知音。那到宗伯多塵俗，孤負(fù)娥眉一片心。南朝事跡已如煙，留得菱花豈偶然。黑白分明傳境里，枉教私語送殘年。六朝鏡為柳如是奩中物，夢漁十五兄購得索題。右系錢唐趙次閑處士原題，為松江朱云裳所藏。乙未冬孟。覺翁附注。
　　25.杜劍青錄趙甌北、張船山等題贈河?xùn)|君詩。
　　26.余得見貝香之子省三以隸書錄柳夫人《我聞室賸稿》與嘉定程序伯先生摹河?xùn)|君第二、第三小像冊。惜卷首石刻第一像已散失。清嘉道間所拓，時非過遠(yuǎn)。冀別覓一本補(bǔ)成之。物色經(jīng)年，未獲如愿。茲又得仁和余秋室學(xué)士摹顧云美木《河?xùn)|君初訪半野堂》男服像及隸書小傳，冊末有吳穀人祭酒題詞。秋室書畫不常見，得者重如球璧，自較石刻拓本為佳，竊喜墨緣不淺?！段衣勈屹嫺濉纺斯卤?，兩冊匯而為一，并摘錄各家有關(guān)詩詞于冊后，璧合珠聯(lián)，淑為忻幸。徐問蘧、楊龍石兩跋中言及河?xùn)|君妝鏡，原拓不可得，以影印本附之墨刻。殘余存孫子瀟太史七律詩二首及“叔美過眼”、“簡香墉印”、“千墨盦”鈐印三方合成一頁，仍其舊，重付裝池，因并志之。野誤作墅。乙未冬十一月上浣，瓶盦杜劍青并書。

　　本冊為有關(guān)河?xùn)|君之詩文書畫匯編。集乾嘉時期名畫家余秋室書《河?xùn)|君傳》及摹其小影，又及嘉道名家程序伯筆下兩幀柳氏小像，復(fù)得諸家題詠。近代杭州人杜劍青先后搜得此書畫小品，于一九五五年合裝成冊。
　　余秋室畫名甚著，惟畫跡流傳甚稀。他紙于乾隆四十七年（1782）以隸書錄牧齋門人顧苓所撰《河?xùn)|君傳》，每紙皆訂烏絲欄，每行十二字，每頁六行，合共十二頁，工整小字近千，足見虔敬之情。復(fù)摹顧氏筆下柳氏小影，只見披幅巾，雙手?jǐn)n袖，眉宇間無纖弱之態(tài)，寫來細(xì)致，簡潔而見神采。全幅出諸素墨，盡顯雅淡雋秀，如見俠女豐神！
　　嘉道名家程庭鷺于道光廿七年（1847）八月，次第寫竟兩幅河?xùn)|君小像。尺幅皆為小圓光，精致可愛。一為堆云髻，綠裳，伴芭蕉而凝思；一為結(jié)烏髻，素衣，倚修竹以覓句，兩圖俱一反易服之爽朗英風(fēng)，凸顯者乃婉約溫文的才女秀氣。他運筆流暢熟練，線條利落具節(jié)奏感，縱使他以山水畫閑名，筆下仕女鮮有，惟寫來卻工整見法度，流露的正是清代中葉仕女畫典型的特色，與秋室之圖中堪媲美！
按冊中各開尺寸大小、規(guī)格、年份，復(fù)對照題跋內(nèi)容，可知合兩冊甚至三冊重裝而成（貝墉之《我閑室賸稿》與程庭鷺《河?xùn)|君小像》兩者相距十余年，尺幅不一，細(xì)考或許屬合裝為一。）杜劍青相繼得之，又搜得墨刻本《柳夫人像冊》殘頁及河?xùn)|君妝鏡影印本，真跡、拓本、影印本合置，可謂殫竭精力，誠有心人也！
　　余集（1738-1823），字蓉裳，號秋室，又號秋室居士。浙江杭州人。室名憶漫庵。清詩人、書畫家。乾隆三十一年（1766）進(jìn)士，乾隆三十八年（1773）授翰林院編修，所作山水秀逸別致，尤擅人物，書體古樸秀潤。著有《憶漫庵剩稿》、《秋室詩鈔》、《歷代畫史匯傳》等。
　　程庭鷺（1796-1858），初名程振鷺，改名庭鷺，字序伯，號蘅鄉(xiāng)。江蘇嘉定人。工詞章，兼擅丹青、篆刻。畫山水得錢杜指授，清蒼渾灝。鐵筆由丁敬、黃易而朔秦漢。著有《以恬養(yǎng)智齋集》、《箬庵畫塵》、《小松圓閣印存》等。

　　LOT 211
　　佚名
　　風(fēng)流佳麗圖卷
　　引首：32×96 cm 約2.8平尺；
　　本幅：32×133 cm 約3.8平尺；
　　題跋一：32×217 cm 約6.2平尺；
　　題跋二：32×55 cm 約1.6平尺
　　RMB 800,000 - 1,200,000

　　著 錄  LITERATURE
　　1.沈德潛《歸愚詩鈔》，卷二十，1749年（乾隆十四年）刊本。（沈德潛題跋）
　　2.范鍇（1765-1844）《花笑庼雜筆》卷一，道光刊本。（白牛道者、超達(dá)道人、沈德潛題跋）
　　3.《牧齋遺事》，不分卷，稿本，徐兆瑋（1867-1940）。（白牛道者、超達(dá)道人、沈德潛題跋）
　　4.柳如是《我聞室梅花集句》，卷上，吳儁抄本，1866年（清同治五年）。（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
　　5.劉嗣綰《尚絅堂詩集》，卷二十二，第四頁，1826年（道光六年）大樹園刊本。（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印）
　　6.朱大可（1898-1978）《論印絕句》，稿本。（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
　　7.朱大可（1898-1978）《耽寂宧自選詩存》，稿本。（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印）
　　8.張曜孫《謹(jǐn)言慎好之居詩集》，1904年（清光緒三十年）。（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印）
　　9.玉梅詞隱《說部擷華》卷五，上澣嬛福書莊石印本，1912年。（白牛道者、超達(dá)道人、沈德潛題跋）
　　10.王國維《東山雜記》。
　　11.沈濤《十經(jīng)齋遺集》，建德周氏自莊嚴(yán)堪刻本，1936年。（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
　　12.葛昌楣（1886-1964）《蘼蕪紀(jì)聞拾遺》，稿本，無頁次。（超達(dá)道人題跋）
　　13.沈濤《十經(jīng)齋遺集》，藝文印書館，1973年。（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
　　14.陳寅恪《柳如是別傳》（上）P41，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8月。（白牛道者、超達(dá)道人題跋）。
　　15.鄭逸梅《藝林散葉》，中華書局，1982年。（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
　　16.黃裳《金陵五記》，金陵書畫社，1982年。（白牛道者題跋）
　　17.《明史資料叢刊》第五輯P180-181，江蘇古籍出版社，1986年9月。（白牛道者、超達(dá)道人、沈德潛題跋）
　　18.鄭逸梅《鄭逸梅選集第三卷》，黑龍江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1991年。（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印）
　　19.高章采《官場詩客》，中華書局，1991年。（白牛道者題跋）
　　20.朱夏《朱夏詩詞選集》，地質(zhì)出版社，1993。（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印）
　　21.鄭逸梅《藝林散葉薈編》，中華書局，1995年。（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
　　22.王元化《學(xué)術(shù)集林》卷十五，上海遠(yuǎn)東出版社，1999年。（白牛道者題跋）
　　23.陳寅恪《柳如是別傳》（上）P41，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1年1月。（白牛道者、超達(dá)道人題跋）。
　　24.范景中、周書田《柳如是事輯》P7-9、P63，中國美術(shù)學(xué)院出版社，2002年3月。（白牛道者、超達(dá)道人、沈德潛題跋，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印）
　　25.高章采《官場詩客》，中華書局，2004年。（白牛道者題跋）
　　26.黃裳《白門秋柳》，江蘇文藝出版社，2004年。（白牛道者題跋）
　　27.沈濤《十經(jīng)齋遺集》，中國書店，2008年。（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
　　28.黃裳《來燕榭少作五種》，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9年。（白牛道者題跋）
　　29.《清代詩文集匯編》，第507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沈衛(wèi)題跋“柳是私印”鈐?。?/p>

　　鈐 ?。海ㄓ啵┣锸?、集、秋室手鈔、古香堂（程）庭鷺之印、序伯書畫（杜）武林杜劍青瓶盦藏金石書畫印、瓶齋、劍青、松濤館、杜劍青印、劍叟、不是臨池苦學(xué)人、劍青翰墨、劍青書畫、瓶盦

　　引 首：風(fēng)流佳麗。摘《河?xùn)|君本傳》中語，乙巳七月幾坐，俊卿客滬上。鈐?。簜}碩

　　題 簽：河?xùn)|君柳如是小影圖卷，戊寅元月，王聞善署。鈐?。和趼勆朴?

　　鑒藏?。航^代佳人、慈谿嚴(yán)氏小長蘆館鑒賞、王聞善藏、曾經(jīng)我眼即我有、素心可質(zhì)、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泉唐王藹云鑒賞印、小書畫舫秘玩

　　題 跋：
　　1.河?xùn)|君傳（文略）。毅齋沈志祖書。鈐?。褐咀?
　　2.（文略）。古梅花源木又菴白牛道者書。
　　3.（文略）。超達(dá)道人葦江氏題。鈐?。何宜脊湃?
　　4.柳，堂開半野煙霞藪，哭文章，腸斷今番又。調(diào)寄十六字令，辛未小春，南金題。
　　5.零落蘼蕪七十春，畫中依舊見豐神。墜樓一樣能輕死，肯負(fù)多情石季倫。尚書為爾輕高節(jié)，腸斷風(fēng)流放誕時。身後遺民作佳傳，西方別有美人思。歸愚沈德潛題。鈐?。阂晃躲?、德?潛
　　6.（文略）。右碧城仙館題柳如是初訪半野堂小影詩，為小長蘆館主人錄。病腕拙弱，方家弗嗤。乙巳九月，沈衛(wèi)同客海上。鈐?。撼夹l(wèi)長壽
　　7.余舊藏田白石小章一，長徑寸，袱紐製精絕，鐫朱文四字，曰﹃柳是私印﹄，款為：崇禎辛巳秋中，顧苓。蓋云美為河?xùn)|君作也。壬辰九月，浙江里寓廔不戒於火，百物蕩然，獨此印未付灰燼，可謂歷劫不磨矣。附印於此，俾與此卷同傳不朽。筱舫先生以為何如。鈐?。毫撬接?

　　說 明：
　　1.嚴(yán)信厚、王商一遞藏。
　　嚴(yán)信厚（1828-1906），字小舫，浙江慈溪人。恒子，官直隸候補(bǔ)道，贈內(nèi)閣學(xué)士。工書、畫，尤善仿邊壽民蘆雁，蕭然有江湖之思。精鑒賞，蓄碑版、書、畫之屬甚多。輯有《小長蘆館集帖》。
　　王商一（1905-1972），廣東中山人，早歲游學(xué)申江，服務(wù)於中央通訊社，師黃君璧，為香江山水畫之名家。1964年移居美國，發(fā)揚書畫藝術(shù)。
　　2.吳昌碩題引首。
　　3.沈志祖、白牛道者、超達(dá)道人、言南金、沈德潛、沈衛(wèi)題跋。
　　沈志祖（清），字學(xué)基，號毅齋，又號詠樓、太瘦生。浙江湖州人，沈慰祖兄。乾隆十年進(jìn)士，授編修，官至御史。能詩詞，善畫人物、士女、花草，雅淡無作家氣。書法亦有別趣。
　　言南金（1822-？），字魯琛，一字卓林，號可亭，江蘇常熟人。咸豐三年恩貢生，從軍武昌，官安徽太湖同知。有《可亭詩稿》一卷，《曼陀羅館消寒集》一卷。
　　沈德潛（1673-1769），字碻士，號歸愚，長洲（今江蘇蘇州）人，清代詩人。乾隆元年（1736）薦舉博學(xué)鴻詞科，乾隆四年（1739）進(jìn)士，曾任內(nèi)閣學(xué)士兼禮部侍郎。為葉燮門人，論詩主格調(diào)，提倡溫柔敦厚之詩教。
　　沈衛(wèi)（1862-1945），字友霍，號淇泉，晚號兼巢老人，亦署紅豆館主，沈鈞儒十一叔，浙江嘉興人。光緒十六年（1890）進(jìn)士，授翰林院編修。後任甘肅主考、陜西學(xué)政。善詩文，工書法，晚年寓居上海鬻字，名播江南，被推為翰苑巨擘。
　　艷名早冠章臺曲 天下風(fēng)流獨有君——《柳如是初訪半野堂小影》考
　　柳如是與錢謙益
　　柳如是（1618-1664），明末清初女詩人。本姓楊，名愛，初名隱。后改姓柳，名是，因讀辛棄疾詞：“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yīng)如是”有感，故取字如是，另有一字蘼蕪，號“我聞居士”。又因常以儒衫道服示人，被戲稱為“河?xùn)|君”“柳儒士”。著有詩集《戊寅草》《柳如是詩》《紅豆村莊雜錄》《梅花集句》《東山酬唱集》等。柳如是幼時家貧，賣身為婢，妙齡墜入章臺，有“秦淮八艷”之稱。后輾轉(zhuǎn)於江浙金陵，以詩畫立足於江南名士圈，獲知交無數(shù)。柳如是雖名號眾多，但她被世人熟知的，還是與明末清初文學(xué)家錢謙益的情感過往。
　　錢謙益（1582-1664），字受之，號牧齋，晚號蒙叟、東澗老人，學(xué)者稱“虞山先生”，蘇州府常熟縣人。他是明末的東林黨首領(lǐng)、清初的詩壇盟主，可謂博學(xué)多才，雅量通懷，在政界、學(xué)界都頗具影響力。柳如是與之相交甚為投契，儒裝初訪半野堂更是傳為一時佳話。崇禎十四年，錢謙益以妻禮迎娶柳如是，二人同居“絳云樓”，后育一女。清軍南下，柳如是欲與錢謙益投水殉國無果，見錢降清為官，便自留金陵拒不入京。她的言行深刻影響了錢謙益，使其不久便稱病辭歸。后來錢謙益因反清案牽連入獄，也全靠柳如是四處奔走才得以相救。之后二人移居常熟紅豆山莊，重建“絳云樓”收藏古籍善本，暗地里則支持反清復(fù)明大業(yè)?？滴跞?，錢謙益逝世，柳如是為保家產(chǎn)，也隨之殉節(jié)，自此結(jié)束傳奇的一生。

　　歷代《柳如是小像》考
　　柳如是雖為一介弱質(zhì)，但因其嶒峻的風(fēng)骨、絕倫的才華和傳奇的經(jīng)歷，吸引了從明末到晚清的諸多畫家、文人紛紛為其繪製小像并廣徵題詠。這些柳如是小像，主要存世的有：顧苓《河?xùn)|君初訪半野堂小影》軸（現(xiàn)藏遼寧省博物館）；吳焯《河?xùn)|君像》軸（現(xiàn)藏美國哈佛大學(xué)）；顧大昌《柳如是小像》（現(xiàn)藏南京博物院）軸；禹之鼎《河?xùn)|君小像》軸；朱鶴年《柳如是小像》；余集《河?xùn)|君初訪半野堂小影》軸；余集、程庭鷺《柳如是像》冊頁；陳栻《河?xùn)|君訪半野堂小景》手卷；鐵琴銅劍樓舊藏《河?xùn)|君像》軸；沈宗騫《柳如是小像》手卷等。
　　有文獻(xiàn)記載而未見圖者：黃安節(jié)《畫柳小像》；呂海山《錢牧齋柳如是東山倡和小像》；吳硯生《柳氏訪半野堂小像》；張問陶《摹柳小像》；改琦《河?xùn)|君小景卷》；陸漕容（女)《柳如是小像》；夏之勛《河?xùn)|君初訪半野堂小影》；柳如是像刻石等。兼有彭兆蓀所見一卷；《牧齋遺事》錄柳婿祭拜時攜小影一張；陳寅恪以臥子題采蓮圖為河?xùn)|君小像。近人有馮超然、高絡(luò)園、夏承燾等臨本，加上其他佚名所作，有三十本之多。

　　陳寅恪與《柳如是別傳》
　　除了為柳如是寫像唱和題詩以外，錢柳二人的傳奇事跡也成為諸多學(xué)者研究的對象。眾所周知，國學(xué)大家陳寅恪寫《柳如是別傳》，就是因為曾購得柳是故園中紅豆一粒，所以著書以“溫舊夢，寄遐思”?？梢哉f，《別傳》是陳寅恪先生蘊(yùn)釀最久、寫作時間最長、篇幅最大、體例最完備的一部著作。雖是為柳如是立傳，但又箋詩證史、借傳修史，如借本卷中超達(dá)道人、白牛道者的題跋，來論證河?xùn)|君初訪半野堂的史實。遙想跋中錢柳初見，再觀畫中已為錢妻的柳如是，不禁有一種時空穿越之感。如此一來，觀畫亦讀史，實謂一舉兩得。

　　《柳如是初訪半野堂小影》的多重價值
　　此卷《柳如是初訪半野堂小影》手卷經(jīng)由清末嚴(yán)信厚、民國王聞善遞藏，書畫大家吳昌碩題卷首，拖尾有清書法家沈志祖、白牛道者、超達(dá)道人、清太湖同知言南金、清內(nèi)閣學(xué)士沈德潛、清翰苑巨擘沈衛(wèi)題跋，是面世小像中題跋著錄最多、唯一鈐有“柳是私印”，且年份最早、最為重要的柳如是彩色場景畫像。
　　這件長約六米的紙本長卷，卷前有王聞善題簽：“河?xùn)|君柳如是小影圖卷”，卷中有嚴(yán)信厚鑒藏印章數(shù)枚。卷首吳昌碩以金石力道寫“風(fēng)流佳麗”，隨后跋中記其摘自顧苓《河?xùn)|君小傳》，這便點出全卷的精神核心。顧苓是明末清初的篆刻家，同時也是錢謙益的得意門生，他親眼見證了錢謙益與柳如是的過往。由他繪製的《河?xùn)|君初訪半野堂小像》并題跋的《河?xùn)|君小傳》，忠實還原和記錄了柳如是的外貌形象與生平事跡，不但確立了其儒裝小影繪製和題跋順序的范本模式，還為后世研究柳如是提供了充足的文獻(xiàn)資料，史學(xué)價值極高。

　　此次面世的《柳如是初訪半野堂小影》圖中，就有三段題跋自來顧苓的《河?xùn)|君初訪半野堂小像》。據(jù)清文學(xué)家范鍇《花笑庼雜筆》記載，這三段題跋分別是超達(dá)道人葦江氏跋、古梅華源木義庵白牛道者跋和沈德潛七言絕句兩首。同時，題跋亦見於《說部擷華》《柳如是別傳》《柳如是事輯》《歸愚詩鈔》等著錄。另據(jù)葛昌楣《蘼蕪紀(jì)聞拾遺》載，清乾隆畫家余集自題重摹河?xùn)|君像跋，前半段內(nèi)容與超達(dá)道人跋毫無二致。白牛道者曾隱晦提及自身所處康熙朝，照題跋順序，超達(dá)道人應(yīng)年份相近。這也就從側(cè)面印證了余集見原作時曾有超達(dá)道人題跋。到羅振玉收藏顧苓《河?xùn)|君初訪半野堂小像》時，這三段題跋卻已不在。再面世時，三段題跋順序雖稍作改動，但觀其書寫狀態(tài)，墨色變化和印泥顏色，依舊保持原有風(fēng)貌。次序的變化，不過是后世藏家為追求顧苓版小影的題跋模式而做出的調(diào)整。

　　此卷另一個重要看點，是沈衛(wèi)題跋所鈐的“柳是私印”。這枚小印是顧苓為柳如是所作，歷經(jīng)“絳云樓”大火而幸存，先被沈衛(wèi)收藏，后傳族子沈蔚文。鄭逸梅《藝林散葉》記載，此印后為王蘧常所藏。朱大可《論印絕句》《絳云樓印拓本題辭》之朱善旂詩、張曜孫《念奴嬌》、劉嗣綰《柳如是小印歌》、陶樑《柳如是小印為沈西雍作》都是圍繞這枚傳奇印章所作的詩文，著錄不亞於三段題跋。另外，“柳是私印”的印跡，除吳儁抄本《我聞室梅花集句》外，僅有本幅畫作尚能見到。且以此印押尾呼應(yīng)畫心、題跋，更增添手卷的歷史感。不得不說，“柳是私印”可與本幅畫像同傳不朽。

　　畫心部分雖未有款識，但從衣飾、布景來看明顯是清代早期仕女畫高手所作，其筆墨、設(shè)色、神韻都達(dá)到了最高藝術(shù)水準(zhǔn)，可以稱之為市場發(fā)現(xiàn)唯一的年份最早、畫面最精的柳如是彩色畫像。卷中柳如是執(zhí)卷安坐，一侍送筆，一侍打扇，這種多人場景式構(gòu)圖，在面世河?xùn)|君小像中尚屬首例。而觀柳如是面部細(xì)節(jié)，不難看出她已是中年，據(jù)其年譜推斷，此時的柳如是所處之地為紅豆山莊，這就又為畫卷增加了傳奇色彩。柳如是小像歷來是收藏家們熱衷的拍品，雖面世不多，往往價格精貴，尺幅不大的手卷亦曾拍出高價，可見市場潛力之大。此幅《河?xùn)|君柳如是小影圖》集藝術(shù)價值、史學(xué)價值和傳奇性、獨有性為一體，實屬難得精品，頗值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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