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0/12/19 16:15:58 來源:同古堂
▲北京保利拍賣2020秋拍 李鴻章 行書“十六金符齋”
藝術自媒體/ 同古堂、 撰稿人/ 林妹妹、圖/ 北京保利拍賣
吳大澂與恩師李鴻章的“金石之交”
文/ 同古堂
乾嘉時期,金石考據學,蔚為風尚。
及至晚清,諸文士對于鐘鼎彝器、漢魏碑文的研究亦趨至鼎盛,其中翹楚者,如吳大澂、康有為、莫友芝、徐三庚等,皆是金石名家,或因收藏之富,或極盡尋訪碑刻之能事,或潛心治學,以碑入書,而為書道之名世者,影響甚深。
此外,于金石治學一脈,吳大澂可謂承前啟后之關鍵人物。其上承先賢余緒,將原本附庸于經學的小學、金石之學,以出土舊物考釋古文字、斷代等,對被奉如圭臬的漢代許慎《說文解字》進行訂正。同時又著書立說,如《權衡度量考》、《說文古籀補》等,極是嚴謹。
而后,端方、王國維、羅振玉等又將此治學方式,繼承發(fā)揚。
▲吳大澂(1835—1902)
吳大澂一生嗜好收藏,對各地所出之金石、印璽、磚瓦、陶瓷等古物,搜求不遺余力。據其“毀家紆難”,致電張之洞札中,也可知其收藏之盛也。
“倭索償款太巨,國用不,臣子當毀家紓難。大澂廉俸所入,悉以購買古器,別無積蓄,擬以古銅器百種、古玉器百種、古鏡五十圓、古瓷器五十種、古磚瓦百種、古泥封百種、書畫百種、古泉幣千三百種,古銅印千三百種、共三千二百種,抵與日本,請減去賠款二十分之一……”
彼時《馬關條約》中,日本索戰(zhàn)爭賠銀,計白銀2億三千萬兩,而吳大澂以“私藏古物”,欲抵“賠款二十分之一”,則亦有一千萬兩之巨。
▲吳大澂 雕像
又晚清時期,金石藏家,常以所藏器物為齋號,一則寄懷清雅好古,二則可隱見“收藏之富”。如吳式芬,家乘萬卷,精于金石,有“雙虞壺齋”齋號,亦或吳云“百二蘭亭齋”、陳介祺“二百鏡齋”、“萬印樓”以及劉心源“奇觚室”等。
而吳大澂,自不例外。其齋號甚多,僅《吳愙齋先生年譜》中,所收錄者,即有二十余種。如恒軒、愙齋、止敬室、師籀堂、十二金符齋、百二長生館、八虎符齋、十六金符齋、十八將軍齋、十將軍印齋、千璽齋、三百古印齋等,不一而足。
其中,“愙齋”因得“愙鼎”而名,最為人所熟知,以及“恒軒”“止敬室”為言情寄志外,其余齋號多與其收藏有關。
如“千璽齋”、“三百古印齋”等,知其古璽印收藏數量甚多,而“十二金符齋”與“十六金符齋”、“八虎符齋”等,可窺其藏品數量之變化。吳大澂亦甚為自得,又匯編成冊,誠是文人逸事也。
▲吳大澂《十六金符齋印存》
據考,同治十三年,甲戌(即1874年),其編《十二金符齋印存》二冊。及至光緒十一年,乙酉(即1885年),又歷十一年,其又得金符數枚,乃編《十六金符齋印存》十冊。
而光緒十四年,戊子(即1888年),因藏品有所增益,其囑黃士陵、尹伯圓重新編訂,計《十六金符齋印存》二十六冊,并題詩,以記其盛:“蓄印十六年,積累至二千。古得至寶,文字秦燔先。漢魏官私印,金玉皆精堅。同鈕各從類,年代不細編?!?
關于“十六金符齋”由來,蓋因其藏有周秦漢唐十六古符節(jié),其中虎符八、龜符三、魚符五,制作甚精,等級極高,得之不易,故以此為齋額。
吳大澂《愙齋藏吉金目》中,則錄有虎、魚、龜符,共計十七種,其中虎符八種,與“八虎符齋”吻合,“十六金符齋”中所指“十六金符”,余者暫不可考。
符者,印信也。而“金符”,應指帝王授予臣屬信物。吳大澂素愛金石,尤是此“十六古符”,其青睞有加,亦讓黃士陵為之篆刻,以逞其美。
▲黃士陵為吳大澂篆“十六金符齋”,上海博物館藏
此印取自金文體,線條承襲吉金文字,獨具峻峭清勁,又刀筆犀利,金石味甚濃,甚是契合吳大澂“金石之好”。
《恒軒所見所藏吉金錄》中,亦有見載。
▲《恒軒所見所藏吉金錄》
從黃仕陵所篆“十六金符齋”印章中,邊款“清卿中丞大人鈞正,黃士陵謹刻”措辭“清卿中丞大人”,其中“中丞大人”為晚清外派巡撫兼掛右都御史之銜,有“中丞”之稱,可知此時吳大澂奉調廣東巡撫,身居要職。
李鴻章亦曾為吳大澂書“十六金符齋”齋號,此事諸多報道可見。
▲李鴻章(1823-1901)行書“十六金符齋”鏡心 水墨紙本
尺寸:37×156.9 cm. 14 5/8×61 3/4 in. 約5.2平尺
題識:十六金符齋。清卿仁弟大人屬書,李鴻章。
鈐印:李鴻章印、大學士肅毅伯、青宮太傅
著錄:《吳愙齋先生年譜》,《顧廷龍全集·著作卷》第36頁,上海辭書出版社,2016年。
說明:“清卿仁弟”即吳大澂。吳大澂(1835-1902),初名大淳,字清卿,號恒軒,晚號愙齋,江蘇蘇州人。同治七年(1868)進士,甲午戰(zhàn)爭起,率湘軍出關收復海城,因兵敗革職。喜愛金石,兼工詩文書畫。
此作品在保稅狀態(tài)下,成交后需在香港提貨。
事實上,吳大澂的仕途,與李鴻章的提攜,可謂息息相關。其出身世家,三十三歲考取進士(1868年),欽點翰林院庶吉士后,應江蘇巡撫丁日昌之邀,入書局襄辦???。
▲李鴻章(1823—1901)
因其鄉(xiāng)舉時,李鴻章以江蘇巡撫作為監(jiān)臨,故可稱為恩師。故其又前往武漢拜訪時為湖廣總督的李鴻章,充任幕僚。
1870年,李鴻章奉命處理天津教案,并轉任直隸總督,吳大澂隨李北上。此后,官運亨通,先授職編修,又1872年,李鴻章對其密保,稱之“才堪大用”,1873年,其旋即出任陜甘學政。
1877年,吳大澂任滿回京,被李鴻章奏調前往天津辦賑救災,次年又往山西查辦賑務。后皆因李鴻章的賞識與保舉,歷任河北道、太仆寺卿、廣東巡撫、河道總督,賞頭品頂戴等,顯赫一時。
李鴻章對于吳大澂的“力薦”,除了“師生之誼”以及吳氏為官干練,辦事勇謀兼得,允文允武外,與其“喜好金石”,亦是相關。
其為“中興名臣”,古典文學造詣深厚,對金石器物,甚有研究。其曾對劉傳銘言及“多讀古人書,靜思天下事,乃可斂浮氣而增定力”,亦見其好古之風。此外,其與四川總督吳棠,為皖辦團練時期的“金石至交”,也可知其以“金石”,發(fā)思古人之幽情。
而吳大澂于“金石鑒賞”,學以致用,勤于著述,李鴻章自然是賞識有加。此為吳大澂所書“十六金符齋”,即是二人彼此金石之交的見證。
李鴻章的書法流傳頗少,吳大澂致吳承潞的書札中,曾有言及關于李鴻章“索書者接踵而來,大半束之高閣,代求墨寶尤不易得也”。
吳承潞為金石大家吳云之子,福建布政使,有《延陵故札》稿本傳世。其尚不可得李鴻章墨寶,乞請吳大澂代求,也是不易,故可知其珍,殊為難得也。
李鴻章的書法,一生臨池不斷,應屬趙體一脈,又兼得蘇黃風格,其書端莊中不乏生動,用筆按提有序,豐腴厚重,結體則內斂有致,疏密井然,筆墨酣暢淋漓,堪比一流書家。
此“十六金符齋”所書,即筆酣墨飽,藏鋒于內,妍美暢達也。曾國藩曾評其書法:“觀閣下精悍之色露于眉宇,作字則筋勝于肉?!?,亦曾言其為人“才大心細,勁氣內斂”,書風與修養(yǎng),契合如一。
▲李鴻章為“北洋海軍提督署”題“海軍公所”
李鴻章曾有詩,云“秋風寶劍孤臣淚,落日旌旗大將壇?!?,堪稱清代政壇之孤臣,其逝世后,謚號文忠,可謂恰如其分,無怪乎梁啟超言“吾敬李鴻章之才,吾惜李鴻章之識,吾悲李鴻章之遇”,其身負爭議已久,然亂世之秋,又有何人可獨善其身乎。
此外,由于吳大澂、李鴻章等,皆好金石,莫友芝亦與之有交契。上文有言,1868年,吳大澂應江蘇巡撫丁日昌之邀,入書局襄辦???。而莫友芝時任總辦,二人朝夕討論金石文字。
又1870年二月,吳大澂拜謁李鴻章時,留之幕府。同年三月中旬,莫友芝辭詁經書院將歸,亦至鄂拜謁李鴻章,得與吳氏相聚。莫友芝作聯(lián)相贈“其文有金石者貴,于山見嵩華之高”,可見彼時金石圈之交誼匪淺。
▲莫友芝像取自《清代學者像傳》第二集,葉公綽輯,楊鵬秋摹繪
莫友芝(1811—1871)字子偲,自號郘亭,又號紫泉、眲叟,貴州獨山人。晚清金石學家、目錄版本學家、書法家,宋詩派重要成員。家世傳業(yè),通文字訓詁之學,與遵義鄭珍并稱“西南巨儒”,其27歲時與鄭珍合撰《遵義府志》,因其體例完備,材料詳實,梁啟超稱為“府志中第一”。
其書法,四體皆精,為有清一代十大書法家之一。當代書壇泰斗沙孟海先生在其《近三百年書學》一文中評道:“學鄧石如篆書的莫友芝最好,趙之謙、吳熙載其次”。
▲莫友芝(1811-1871)隸書《天門》四屏 水墨紙本
尺寸:168×39 cm.×4 66 1/8×15 3/8 in.×4 約5.9平尺(每幅)
題識:子穆二兄大人命書,京口舟次。弟莫友芝。
鈐?。河阎ニ接?、郘亭眲叟
說明:上款人或為范志熙(1815-1889),字月槎,一字子穆,號仕隱,湖北武昌人。咸豐十一年(1861)舉人,官國子監(jiān)助教,改揚州府淮北監(jiān)制司同知。家富藏書,編有《范氏歸館書目》,著有《范月槎詩文稿》、《退思存稿》、《仕隱圖題詞》等。
莫友芝酷愛書籍,其遍歷江南藏書文齋,著重研究版本目錄學和金石學。又藏書極富,結交名士,搜訪奇書,所藏宋、元、金、明清刻本、抄校本、稿本極多。
此書題識“子穆二兄大人命書,京口舟次。弟莫友芝?!保蚣礊椴貢曳吨疚?,字月槎,一字子穆,咸豐十一年(1861)舉人。少時勵志于學,官國子監(jiān)助教,改揚州府淮北監(jiān)制司同知,后被保升江蘇候被道,加三品銜。其不為功名所累,數次放棄科考機會,聽任自然升遷,自稱一生泱泱不得志,唯獨仕隱求古書。
范志熙家富藏書,編撰有《范氏歸館書目》2冊,著錄其圖書有4557種,有3745種是集部,經史子類圖書僅數百種。藏書處有“木樨皂館”,其藏書后送藏于江南圖書館(即今南京圖書館),其事跡見《蟑林輯傳》。另著有《范月槎詩文稿》、《退思存稿》、《仕隱圖題詞》等。
另有同時期彭昱堯,清廣西平南人,字子穆,又字蘭畹。道光十七年舉人。通經學,工古文。有《怡云樓稿》。
莫友芝的書法,其作品精到之處,不在趙之謙,楊守敬、張裕釗之下而或有勝之。姚華、陳子奮、王朝瑞均受過其書風影響。
此書為隸書書就,計有四屏,書風有獨特面目。其取法多元,匯融陶鑄,風格頗是清新卓異。
▲鈐印對比
張鳴珂《寒松談藝瑣錄》中有言“寫漢隸方整斬截,筆力堅卓,近人惟莫偲翁有此力量?!奔慈绱怂臈l屏,用筆“纖而能厚”,果敢含忍,結體疏朗展拓,又部分筆劃摻糅碑意,兼得遒逸之姿,觀之格調古雅,漢隸風采,淋漓盡致也。
此外,書中筆意與體勢可見《張遷》、《北海相景君銘》、《西狹頌》的清麗之風,故莫友芝的隸書,書卷氣與金石味皆具,無怪乎書壇將其與鄧石如相提并列,稱之翹楚也。
▲徐三庚(1826-1890)
而徐三庚也精于金石文字,善篆隸篆書。其苦習《吳紀功碑》,參以金冬心的側筆用法,纖細流麗,飄逸多姿,在吳熙載、趙之謙外另辟面目,于書壇中,亦自有重要地位。
▲徐三庚(1826-1890)隸書節(jié)錄《李日華<味水軒日記>一則》四屏 水墨紙本
尺寸:178×47 cm.×4 70 1/8×18 1/2 in.×4 約7.5平尺(每幅)
題識:秣陵俞仲茅先生藏李泰龢行書大照禪師碑,二千余字,硬黃紙,筆法精整,清栗有歐虞風味。視它書欹側疏豪者大不同。先生云此書自唐以來,即為高麗所以藏,故絕無宣和、政和等璽,羣玉、秋壑等印,與蘇米等?。神廟末年,一弁得之平壤,將獻之幕府媒進。予?遼事之必敗,戒其毋遽往,已而果然。此卷遂留予處,藏之匧笥,稍酬之金帛,能滿其意也。少卿仁兄大人屬錄李秀水《六揅齋》一則,即稀大雅鑒定,上虞弟徐三庚裦海甫。
鈐?。盒烊⌒拧⒀f海
出版:《墨緣-流入東瀛之后的中國書畫》,圖版11,チャイニーズアート株式會社,2013年。
說明:“少卿仁兄大人”應為傅澤鴻,其字少卿,湖南湘鄉(xiāng)人。傅澤鴻咸豐十一年(1861)拔貢,官至紹興知府,有《寶彝堂文存》二卷。其與楊沂孫、任伯年等人應有交往,并有書家、畫家為之創(chuàng)作作品多幅。
徐三庚尤工篆隸,此節(jié)錄《李日華<味水軒日記>一則》四屏即為其隸書典型面目,行筆瀟灑,結體宜乎法度,用筆則中鋒勁健厚實,側鋒妍媚飛動,取法金農,虛實相間,可謂“于秀逸之中,見蒼茫老辣”。
筆勢亦是遒勁靈動又不乏婉約,節(jié)律分明,字里行間剛柔相濟,富有雄博之氣,也充滿書寫意趣。又橫畫兩端刀截的效果與縱畫收尾“倒薤葉”的形狀,則是直接效仿《天發(fā)神讖》的筆法,芒角外露,沉穩(wěn)流暢,平正中寓之以生動,實是氣象萬千。
此作未署年款,然與杭州市博物館藏其壬午年(1882)“要使、同駕”《隸書七言聯(lián)》、以及私藏辛巳年所作“道識、風標”《隸書八言聯(lián)》相較,可知為其晚年所書,渾厚與飄逸兼得,殊為可珍。
▲徐三庚(1826-1890)隸書節(jié)錄《李日華<味水軒日記>一則》四屏 水墨紙本,局部
其篆刻則上溯秦漢,下逮元明,致力浙派,后又取法鄧石如及漢碑額篆與天發(fā)神讖碑,別樹一幟。近時篆刻家多宗之。
日人圓山大迂.秋山白巖等也遠涉重洋投師門下,后將其篆法遠播東瀛,使日本印壇篆刻風貌為之一變,因此徐三庚是近代對日本印壇產生深遠影響的第一人。
上款人“少卿”,應為傅澤鴻,其字少卿,湖南湘鄉(xiāng)人。傅澤鴻咸豐十一年(1861)拔貢,官至紹興知府,有《寶彝堂文存》二卷。
同時期“少卿”者,另有劉和(1828-1856),江蘇靖江人,字筱周,一字少卿,是劉泰詹的小兒子。自幼聰穎,有“神童”之稱,博通經史,除了應試八股文章外,詩詞歌賦也自成一家。
以及曾鑄(1849-1908)字少卿,福建同安人。少時博覽群書,并酷愛繪畫。后來滬幫父經商,成為上海有名資本家。
而以金石為尚,又身體力行者,不得不提康有為。其在書學理論上雖持見多有偏激,然其對碑學的闡幽發(fā)微,探賾索隱,以及精深書法造詣卻是他人無可比附。
▲康有為(1858—1927)
其所提倡之秦漢北碑書風,言及魏碑“十美”之說,沖破帖學之天下一統(tǒng),成為巨流,自此與帖學并重爭輝。
其《廣藝舟雙楫》中亦言“碑學之興,乘帖學之壞,亦因金石之大盛也?!攤魍臧字?,獨得蘊奧。大啟秘藏……迄于咸、同,碑學大播,三尺之僮,十室之社,莫不口北碑、寫魏體,蓋俗尚成 矣?!?,從者如云,影響至深。
▲康有為(1858—1927)行書七言聯(lián) 對聯(lián) 水墨紙本
尺寸:145×39 cm.×2 57 1/8×15 3/8 in.×2 約5.1平尺(每幅)
題識:不肯低頭事鸞鶴,偶然伸腳動星辰??涤袨?
鈐?。嚎涤袨橛 ⒕S新百日出亡十六年三周大地游遍四洲經三十一國行六十萬里
康有為的書法渾重厚實迥然異于趙之謙的頓方挫折、節(jié)奏流動,也不同于何紹基的單一圓勁而少見枯筆。其書運筆輕視帖法,全從碑出,氣勢開展,饒有漢人古意。
此書為其歸國后晚年佳作,筆墨點畫渾厚,行筆流暢肆意,筆勢率達,又逸趣縱橫,大氣磅礴,饒有古意也。弘一法師對康有為亦一直甚為仰慕,曾刻有一方印章“南海康君是吾師”。
事實上,康有為的書法中,尤以對聯(lián)最為精彩,見氣勢開張、渾穆大氣的陽剛之美。
此聯(lián)所書“不肯低頭事鸞鶴,偶然伸腳動星辰”,為非常豪邁的勵志聯(lián),而鈐印“維新百日出亡十六年三周大地游遍四洲經三十一國行六十萬里”為吳昌碩所刻,蓋其戊戌變法失敗后,流亡海外的16年間,足跡幾乎遍布全球。
由于清代金石之風盛行,后有“碑帖分野”,真變革之大時代也。保利2020年秋季拍賣,另有諸多佳作,篇幅所限,不一而足。
本文亦僅浮光掠影,以金石為題,難免掛一漏萬,好之者可前往預展現場一窺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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