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0/5/15 15:14:40 來源:雅昌藝術網 作者劉震風
許多收藏家經歷過或大或小的經濟危機,但卻沒幾個人經歷過新冠病毒這樣席卷全球經濟,且影響深遠的災難。這股浪潮不僅讓90歲的“股神”巴菲特變成了“巴韭特”,也令全球藝術市場被迫按下暫停鍵,以至于沒人能準確評估市場目前的衰退程度究竟有多大。而且從社會隔離到復工,再到信心恢復如常究竟要多久,誰也無法給出確切答案。
不過隨著亞洲區(qū)的疫情逐步得到控制,藝術市場的車輪也開始緩緩起步,無論是正熱火朝天的在線拍賣;還是將在6月中下旬重啟的北京拍賣;亦或是幾乎所有香港拍賣行都“擠擠一堂”的7月第二周。一切似乎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然而對于大多數藝術市場的參與者而言,困擾依舊存在。尤其是部分現(xiàn)金壓力較大,早打算在2020年將藝術品變現(xiàn)的藏家,最擔心的恐怕是:在這次肉眼可見的市場“大衰退”里,我收藏的藝術品還應該賣嗎?
今天就讓我們來聊聊這個話題。
打持久戰(zhàn)
很多時候,宏觀經濟因素會對藝術品銷售環(huán)境產生影響,比如2008年金融危機對藝術市場的沖擊很多至今仍未修復,隨著新冠病毒繼續(xù)令全球經濟陷入癱瘓,許多人都在猜測它對藝術品市場的影響。
然而,經濟衰退并不一定意味著現(xiàn)在不是拍賣藝術品的好時機。根據一些專家的說法,當經濟放緩時,藝術品市場的需求可能會繼續(xù)保持穩(wěn)定。“這在心理上非常復雜,” 富藝斯副主席讓-保羅·恩格倫(Jean-Paul Engelen)說。他在這個行業(yè)工作了30年,經歷了從互聯(lián)網泡沫破滅到2008年金融危機的一切?!斑@很難一概而論,但我們都看到,如果全球經濟形勢不好,通常所提供的產品就會更少。這并不是說沒有市場,而是沒有賣方??倳匈I家,特別是頂級作品?!?/P>
盡管如此,要改變人們的情緒還是很難的?!爱斠恍┤碎_始逃跑,大多數人會跟著逃跑——即使火還沒有燒到他們跟前,” 藝術顧問麗莎·希夫(Lisa Schiff)說?!昂苌儆腥擞凶銐虻挠職庠谶@種低迷的市場中逆行,但我還是想說,這的確是應該繼續(xù)前進的時候。信心可以真正推動市場發(fā)展?!?
Heritage Auctions現(xiàn)當代藝術總監(jiān)利昂·本里蒙(Leon Benrimon)回應了這個的觀點。他說:“與我們保持溝通的大多數藏家都保留著自己的作品。但是在我看來,這沒有意義,因為現(xiàn)在藝術品市場仍然很強勁?!?
本里蒙預計,新冠大流行可能對許多人造成長期的財務壓力,隨著形勢變得更加嚴峻,可能會出現(xiàn)大規(guī)模拋售行為,“從現(xiàn)在到秋季,市場將會枯竭,迫于壓力,人們會大量拋售手上的作品”, 他說。
當然,不管市場狀況是好是壞,應對市場狀況的最可靠保障,都是擁有真正出色的作品?!昂米髌吩谌魏问袌錾隙寄苜u到好價錢,” 恩格倫說?!皩τ谔貏e的作品,市場環(huán)境并不重要。一些藏者的收藏需求是長期存在的——這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在這種環(huán)境下,要么降價出售手中的藏品,要么將期望出售時間拉長,做好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
價格會降多少?
但是特別的作品就那么多,絕大多數人收藏的都是中等水準上下的作品,面對撲朔迷離,且衰退勢頭更明顯的市場環(huán)境時,很多藝術品在今年銷售都被迫要打個折。而折扣幅度也與作品質量有直接關系(可見收藏在精不在多)。
佳士得前美洲區(qū)總裁道格·伍德漢姆(Doug Woodham)給出了一張表,便于直觀理解各個不同層次的藝術品會面臨怎樣的降價幅度。
經常出現(xiàn)在拍賣會上的藝術家往往是最有名和收藏范圍最廣的。當這批藝術家的一件杰作出售時(無論公開拍賣或私人出售),收藏家們往往愿意為這個他們可能十年一遇的機會而“竭盡全力”。他們的收藏意愿不太可能受到嚴重衰退的阻礙,這就是為什么他們今年支付的價格可能與2019年購買時的價格一樣。
但是同一位藝術家的其他作品也可能會引起不同的反應。市場上買家變少了,想快速賣出作品就不得不接受折扣。如果藝術家是眾所周知的市場明星,那折扣的幅度也會有一個底線,因為某些投機者們也在準備渾水摸魚,低價吸納一些“貨”,再轉手謀利。這類藝術品的售價可能會比去年低10-25%。至于這些藝術家的次要作品,由于投機者不會追逐他們,老練的收藏家也不感興趣,因此賣家必須同意更大的折扣才能達成交易。
在矩陣的中、下方的藝術家少有收藏家了解或感興趣?,F(xiàn)在,也有更少的投機商愿意將資金投入這類藝術家。因此,如果畫廊希望完成交易,相對于第一層藝術家,畫廊將需要以大幅折扣吸引買家。
避免踩踏
如果處在一個降價趨勢當中,跑得快的人,可能是損失較少的,但如果所有人都這么想,難免會形成市場踩踏。
根據古老的供需法則,如果你的藝術家有很多作品正在出售,現(xiàn)在可能不是交付的最佳時機。當然,除非你有藝術家的杰出作品。
“市場的所有參與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讓藝術作品成功(或者說賣得更貴),”恩格倫解釋說:“人們可能沒有意識到,拍賣行經常會對某些作品說不,是為了確定拍賣市場之外,其他市場也能保持穩(wěn)定發(fā)展……這不像股票,你可以在開市時的任何時候全部拋空。如果我們覺得市場上有太多這位藝術家的作品,我們就會拒絕銷售。”
2020年7月香港春拍中,富藝斯將出售兩幅趙無極作品《22.6.63》(估價:3800萬-5800萬港元)和《24.10.63》(估價:4500萬-6500萬港元)
“這實際上取決于您要出售的作品是什么,以及拍賣行已經擁有多少該藝術家的作品。”她補充說:“你可以聞到行情的味道?!毙疫\的是,確保一件作品能賣出去符合市場的最大利益,所以畫廊和拍賣行會做必要的研究,并幫助監(jiān)管任何特定藝術家的作品供應。恩格倫解釋說:“大家有共同的利益,那就是使藝術品成功。”
保持學習
其實不光是新冠疫情期間,藝術品的出售時機無時無刻不在考驗著持有者。與任何市場一樣,人們必須非常熟悉他們所銷售的商品,才能在最合適的時機賣出。這意味著你要對你的作品的歷史有一個全面的了解,并對當前的趨勢保持敏感。
比如,想要找到銷售的最佳時機,就要把握藝術世界和更廣泛文化的脈搏。“市場總是存在的,但對于某些藝術家或特定群體來說,市場總在某些時刻更加活躍,”恩格倫解釋說,“就像現(xiàn)在,市場對年輕的非裔美國藝術家的需求就很高?!?
根據恩格倫的說法,準委托人最好注意一下,某位藝術家過去曾在哪里銷售過作品,他們曾舉辦過多少場展覽,哪些策展人支持過他們,以及它們與他們的藝術同行和畫廊之間的關系,等所有人際關系網。
奈良美智《背后藏刀》在2019年香港蘇富比秋拍中以1.957億香港成交,大幅刷新了藝術家拍賣紀錄
“如果您不知道這些事情,你很容易誤入歧途?!?他警告說,“雖然拍賣是可以自由查閱的公開數據,但它們并不能告訴您所有信息?!绷私馑囆g家作品在藝博會和畫廊展覽中的售價,為了解二級市場的需求和表現(xiàn),將提供至關重要的基礎信息。
另一個好的市場信號是,藝術家即將舉行大型回顧展或大型機構的個展。希夫說:“為一位杰出的、已故的或年長的藝術家舉辦大型回顧展的前一年是拍賣的好時機?!?例如,奈良美智市場在2019年大爆發(fā),與他在2020年的多個博物館回顧展有關。
然而,由于新冠病毒危機,世界上大多數博物館都暫停了節(jié)目,這將如何影響收藏者對藝術家作品的需求,還有待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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