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0/3/13 16:06:18 來源:雅昌藝術網(wǎng)
因疫情而宅居的日子里,冬天無聲地過去了,春天又悄然地來。“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睓鸦拍`放,田野溫潤清新,此時,不知你是否聽到一個聲音在呼喚:歸去來兮!
也許是由于幾千年農(nóng)耕文明的浸染,中國人對土地、對田園有著天然的親近和眷戀。從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到王維的“斜陽照墟落,窮巷牛羊歸”,從蘇軾的“軟草平莎過雨新,輕沙走馬路無塵,何時收拾耦耕身”到馬致遠的“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田園是文人士大夫不愿醒來的夢,在筆端、在畫卷里悠悠地流淌了千百年。而今,當生活被按下了慢進鍵,讓我們的眼神穿透疫情的阻隔和歲月的風塵,舒展于恬靜悠遠的田園畫卷中,那曾是多少人的詩與遠方,歸去來兮!
仇珠 獨樂園圖
中國嘉德2011年春季拍賣會
成交價:RMB 8,970,000
仇珠, 號杜陵內(nèi)史,明代畫家仇英之女。畫風承自其父。擅畫人物、山水、樓閣,長于人物故事和大士像功德畫。作品功力深厚,精工秀麗,落筆不凡,無一點媚俗氣。
北宋司馬光住洛陽時,自號“迂叟”,謂其園曰“獨樂園”,并作《獨樂園記》。仇英曾根據(jù)文中描寫畫《獨樂園圖》,現(xiàn)藏于美國克利夫蘭美術館。本卷仇珠所作《獨樂園圖》,后紙清人蔡琬(1695-1755)小楷書《獨樂園記》,并贊仇珠“作畫綽有父風。此圖用筆脫盡畫史窠臼,無一點塵俗氣,誠為精心絕世之品?!?/P>
仇珠的這卷《獨樂園圖》儼然是一個微縮版的桃花源:“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薄包S發(fā)垂髫,并怡然自樂?!蹦敲醋鳟嫷娜嗽谀睦锬兀克谥裣侣狅L,她在誦月飲花,她在水侶魚蝦。這就是文人理想的生活,不徇利,不求名,不愛紅塵牽絆,情歸山水田園。
鄭重 江山勝覽圖
中國嘉德2015年春季拍賣會
成交價:RMB 46,000,000
鄭重,明末名畫家,字千里,安徽歙縣人。擅山水、佛像,丁云鵬推為趙伯駒后身。
《江山勝覽圖》手卷應是鄭重定居南京時的畫作。全圖層巒疊嶂,松翠林密,洞壑杳暝。山麓廣處,有良田美宅,果蔬修竹連云。此間流泉奔突,麋鹿成群,有士子隔溪論道,巖下入定。山下大江空闊,忽風急浪高,忽波平如鏡。展卷具千里之勢,極目有可游、可居之感。構圖繁復飽滿,從險處、奇處入手,山勢崢嶸,幽深峻奇,狀若仙界。稍后則山巒趨于平緩,良田廣宅,牧歌漁唱,儼然人間桃源,是精神與氣韻皆具,筆墨與構思俱佳的力作,是所見鄭重作品中最為精絕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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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手卷,鄭重前后用了近二十年才完成,能讓畫家如此“含毫命筆,心力與俱”的依然是這千古寂靜、人間有情的山水田園。
王翚 龔蘅圃田居圖(并諸家題詠)
中國嘉德2017年秋季拍賣會
成交價:RMB 74,750,000
這卷《龔蘅圃田居圖》是王翚八十三歲時為友人龔翔麟所作別號圖。龔翔麟曾任陜西道御史等職,為官耿直,后被罷官歸隱。晚年在杭州武林門外購得張氏舊園,稍加修葺,作為貯藏古籍碑版及讀書養(yǎng)性之所。他鑿池養(yǎng)魚,移竹種松,遍植果蔬蓮茭,與農(nóng)夫樵牧為伍,自號田居,并遍征當代畫士以此作圖,而王翚所作此卷當是諸圖中龔翔麟最為滿意者,因此他將自己的六十歲小像裱于卷首,他在卷后有一首答謝詩,可見他當時的心情與“立此存照”的期許:留名青史??磥?,相比“聞達于諸侯”,這位康熙年間的高官更鐘情的,還是坐看朝霞暮靄、星月竹影的田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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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生 大通秋泛圖
中國嘉德2010年秋季拍賣會
成交價:RMB 2,800,000
《大通秋泛圖》的受畫人田雯也是康熙朝的一位高官。他擔任工部郎時,分司通惠河上大通橋??滴跏迥辏?676),效仿晉人蘭亭雅集事,號召賓客,泛舟通惠河,飲酒作詩,并請郁姓畫師繪《大通秋泛圖》,又邀諸多名流賦詩。自田雯起,京師文人泛大通河雅集,成為勝景之一。
乘一葉扁舟,船上有書畫可賞,有小童煮清茶,有名伶頌婉歌,可能還配著清淡的飯食、醇香的美酒,與好友吟詩作文,逍遙河上,此時,這位官員想必也是身在廟堂之高,心早已飛到江湖之遠了。
佚名(清同治間,19世紀) 嘉慶壬戌同年雅集圖
中國嘉德2012年秋季拍賣會
成交價:RMB 460,000
這幅畫所繪是十五位嘉慶壬戌科同年進士一次雅集的場景。這些人都已功成名就,有的已登廟堂任高官,有的則已成為學界聞人藝林名士。
閱盡人間春色,登上人生頂峰,暮年相聚,尤足紀念。于是請高手各繪小影,經(jīng)營成修禊圖卷,立此存照,以傳永久。圖中春花爛漫,柔條綻綠,鵲鳴鶴舞,日暖風和,諸公閑吟石畔,或揮毫水濱,或飲罷小憩,或漫賞景光。坐者、立者、行者、吟詠濡筆者各個面露喜色,正是一派祥和、閑適、快樂景象。
羅聘 田家泥飲圖
中國嘉德2004年春季拍賣會
成交價:RMB 1,100,000
“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田園之樂,少不了酒茶。有山有水,才有了詩意;有酒有茶,才有了情調(diào)。三言二拍里講過這樣一個故事:一位姓馮的丞相,潛心禮佛,年紀大了就找了間小房子坐禪。后來被青衣小童引去一處仙境般的地方,馮相看著山光水色十分心動,便開始想象田園生活了:“每到秋苗熟后,稼穡登場,旋煮白雞,新釀白酒,與鄰叟相邀,瓦盆磁甌,量晴較雨?!边@場景與羅聘的《田家泥飲圖》何其相似?在文人眼中,田園山水就是最好的下酒菜。酒酣耳熱之際 ,明月在心,清風在懷,縈繞在心頭的俗塵雜念蕩然無存,惟有“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如是?!?/P>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古人對田園生活的向往,其實是對“心為形役”的現(xiàn)實生活的逃離。田園山水,是筆端的詩、卷上的畫,更是一種精神境界。它是“不以物喜、不以自悲”的達觀,也是“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钡某纬?。困居于家中的我們,其實正好借此機會,遠離塵世的喧囂,給心靈一個清靜的空間,從一花一草、一茶一坐、一粥一飯中,找回人間的煙火氣,找到自己的詩與遠方。
歸去來兮,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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