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8/12/21 13:03:22 來源:雅昌藝術(shù)網(wǎng)
[北京保利]仰之彌高—中國古代書畫夜場
2018年12月8日晚,北京保利2018年秋拍“仰之彌高—中國古代書畫夜場”在北京四季酒店舉槌,本場共59件書畫精品上拍。其中,徐渭《墨王翠蓋圖》680萬元起拍,1700萬元落槌,加傭金最終以1955萬元成交,超低估價近3倍。(拍前估價:680萬-880萬元)
徐渭《墨王翠蓋圖》立軸 水墨紙本 148×65cm
題識:小抹隨人索不工,長竿一柄擺花風(fēng)。墨王何處游春去,翠蓋深檐障蜜蜂。天池漱者渭。
鈐?。禾斐厥伞⑿淅锴嗌?、文長、青山捫虱、湘管齋
題跋:子猷宅畔曾移竹,太白吟邊更寫花。聞?wù)f青藤猶崛疆,凌風(fēng)夭矯走龍蛇。壬戌莫春讀竟,書廿八字。安吉吳昌碩時年七十九。鈐?。簠强≈?、吳昌石
徐渭開創(chuàng)的大寫意花卉繪畫中,牡丹是徐渭最喜歡畫的品種之一。存世的徐渭花卉畫作,以北京故宮博物院、上海博物館為選取樣本,涉及牡丹類題材繪畫約占十之七八,而手卷、冊頁類作品絕大部分是以牡丹為開篇,并題自作詩,如:北京故宮博物院藏,萬歷五年作《花卉十六種卷》,題詩為:墨中游戲老婆禪,長被參人打一拳。涕下胭脂不解染,真無學(xué)畫牡丹緣;萬歷二十年作《花卉卷》題:洛陽顏色太真都,何用胭脂染白奴。只倚淇園一公子,瑯干隊里玉珊瑚;萬歷十六年作《山水人物花鳥冊》題:四十九歲貧賤身,何嘗妄憶洛陽春!不然豈少胭脂在,富貴花將墨寫神;《四時花卉卷》題:國色香天古所憐,每遇濃艷便相捐。老夫特許松煙貌,好伴青郎雪里眠。上海博物館藏萬歷四年作《雜花卷》題:為君小寫洛陽春,葉葉遮眉巧弄顰。終是傾城嬌絕世,只須半面越撩人。本作《墨王翠蓋圖》題:小抹隨人索不工,長竿一柄擺花風(fēng)。墨王何處游春去,翠蓋深檐障蜜蜂,……。
詩言志的同時,也表明了他畫牡丹的技法是水墨大寫意畫法。本幅《墨王翠蓋圖》,畫牡丹水墨淋漓,花頭、葉子皆大筆點(diǎn)染而成,花頭用蘸墨法,筆筆分濃淡,點(diǎn)點(diǎn)見精神。依照作畫的次序,花頭內(nèi)部重而外緣淡,不做時間調(diào)整的點(diǎn)蕊是天馬行空的自我抒情,花頭遠(yuǎn)端的重墨短線恰恰是對此處花瓣的抽象描繪,粗放中不失嚴(yán)謹(jǐn),豪放中透出精微。如果此時回顧近現(xiàn)代吳昌碩、齊白石所繪制的牡丹圖象,源頭即在于此。
重新審視畫面,其與《徐文長文集》所錄其繪法心得是如此之契合:“百叢媚萼,一干枯枝,墨則雨潤,飛鳴棲息,動靜如生,悅性弄情,工而入逸,斯為妙品”。雙勾墨竹的配合相得益彰,鋪排的墨筆如果說強(qiáng)調(diào)的是面,那么翠蓋墨竹突出的是線。在徐渭勾畫的草書線條中,收放自如,且不失物象,極具質(zhì)量。而在徐渭的牡丹的畫作中,絕大多數(shù)是以大寫意牡丹配以雙勾竹的畫法出現(xiàn)的。
天才是不講常理的,構(gòu)圖亦是如此。如果沒有吳昌碩的題跋,畫面整體處于重墨下沉、上部虛白的不和諧結(jié)構(gòu)。但是,這種“腳踏實(shí)地,頭上有青天”的構(gòu)圖好像增加了空間的縱深感,使得整個畫面空靈搖曳起來,照應(yīng)花頭、枝葉間的留白以及黑白相間的墨韻,一種水墨絢爛的光明世界蓬勃而出。
本作鈐印有“袖里青蛇”和“青山捫虱”,“袖里青蛇”應(yīng)該是講徐渭作畫時的狀態(tài),古人長衣寬袖,青蛇在袖中,仿佛作畫之時用筆迅疾之晃動。有學(xué)者也曾說明,并引徐渭《寫竹與甥》詩云:“人日前二日,大風(fēng)吹黃沙。提筆呵冰墨生滑,不覺石上穿青蛇?!逼洹吨袷吩娪衷疲骸扒嗌甙挝蚕蚝翁?,紫石如鷹啄兔拳。醉里偶成豪健景,老夫終歲懶成眠?!毖詢墒自姷那嗌弑砻嫔现钢?,本義是指抖動的節(jié)奏,黑白世界中所隱藏的飛舞旋律。
“青山捫虱”應(yīng)取自王安石自己極為得意的“青山捫虱坐,黃鳥挾書眠”,據(jù)《石林詩話》稱,王安石僅得此一聯(lián),并無完詩?;蛘呤切煳嫉拈e情逸致,或者是志未酬的無奈而自得其樂。
值得一提的是七十九歲的,一直是徐渭的崇拜者吳昌碩見此作,欣然作長詩一首,題在畫面上,這應(yīng)該是一個崇拜者最大的心里滿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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