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8/11/21 15:59:17 來源:雅昌藝術網(wǎng)
?《上海張氏涵廬舊藏——宋元翰牘明清書畫精品》封面
中國嘉德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古代
11月20日(星期二)
晚上 9:30
嘉德藝術中心拍賣廳 A廳
Lot 418 張即之 (1186-1263)
比留空山帖 鏡心 水墨紙本 31.5×58.5 cm
鑒藏?。?
宋犖:宋犖
項士杰:項士杰印、長萬氏、長萬珍賞
張文魁:張氏涵廬珍藏
張五常:五常鑒賞
釋文:即之比留空山中。臨風玉樹,與米家書畫船俱來,山川之神為之榮觀。區(qū)區(qū)欣荷,概可想也。還舍袞袞又沐□記,慰感慰感。梁武帝評書云:王子敬書如河朔少年,皆充悅,舉體沓拖,而不可耐。黃長睿題河南王氏所藏《子敬帖》韻語,其間兩句云:“雖云沓拖如少年,豈至拘攣同餓隸。”蓋用梁帝評語也。見法帖智果書輩諱帖。失記字畫不敢指以為曾為王也。劉抒山自稱許,對客作書,忘其所出。它日專意錄呈熙寧奏對錄,已湊得七十余卷,尚欠后段也。遣賜籠餅鹽柿。感刻。柿最佳,得之它處者皆不逮也。桃花流水四撰輒附還示,輕瀆?;士譄o地。即之代劄申稟。
說明 :
(一)1.張即之(1186-1263),字溫夫,號樗寮,安徽和州人。參知政事張孝伯之子,愛國詞人張孝祥之侄。以父恩授承務郎,累官司農(nóng)寺丞,嘗知嘉興,后特授直秘閣告老。
即之以能書聞天下,有 “宋書殿軍”之稱,又與陸游、朱熹、范成大三人合稱“南宋四大家”。其學書能泛瀾于唐宋諸家之間,更能自出新意,以刻厲蒼勁之筆,寫出倔強峭拔、芒角槎枒的性格來,無形中力挽頹廢、中興宋代楷書。其翰墨為世所寶,當時雄踞北方的金人雖在遠方,又與南宋政權對立,卻不惜巨資購藏其片縑只字。
2.《比留空山帖》是直接帶交受信人的,書札并未寫有上款,也沒書寫作書的日期。但從書寫內(nèi)容及其書法風格看,應是張即之晚年告官歸里后所書。書札開頭直書“比留空山中”,正是他歸里幽居的自白。
一般宋人的書札,大多寫得比較簡單,此信則寫得很長,內(nèi)容極為豐富,仔細閱讀,我們對張即之會有更多意外的了解。“臨風玉樹,與米家書畫船俱來,山川之神為之榮觀。區(qū)區(qū)欣荷,概可想也。”臨風玉樹,當然是指來訪者,也就是受信人的風神韻度。他不只來探望好友,更帶來了可觀的收藏品與張即之一起欣賞,來者與張即之度過了快樂的時光。返家了,又差人送來了籠餅、鹽柿等禮物與朋友的問候??赡芘笥岩娫L時帶的書畫藏品中有王獻之的作品吧?(也可能是朋友來信中問及王書)張即之列舉了梁武帝及黃長睿對王字的兩種不同意見。信中張即之還考證了《見德(法?)帖》是智果所書。而《輩?諱帖》則因無款而不敢確認是誰的作品。這些都證明張即之不僅是出色的書家,還是個藝法史研究者及鑒賞家。這是歷代史傳所失記的。接著,張即之還順帶告訴朋友,他抄錄的《熙寧奏對錄》已抄有七十余卷,日后還會繼續(xù)將它完成。安靜地在山中做著學問,這是張即之晚年生活的一樂,也是他“語乾道、淳熙事先后不異史官”的原因。再后,張即之在信末提及“桃花流水四撰”將附在回信中帶給這位朋友。所謂“桃花流水四撰”,或許就是他的著作《桃源志》的一部分,也可能是他所作的關于桃花源的四首詩吧?總之這封信,應酬的套語少,而談學問的多,“名士”之風在與朋友的信札往還中可見一斑。
此札內(nèi)容豐富,信息量大,因此其用紙亦大大超過了宋人書札的習慣尺幅。(習見宋札一般在一尺左右)這是此札的又一可貴之處。
?。ǘ?. 紐約《上海張氏涵廬舊藏——宋元翰牘明清書畫精品》專場拍賣會,1996年9月18日,第15號拍品。
2. 1996年8月28日,《上海張氏涵廬舊藏——宋元翰牘明清書畫精品》拍賣專場在紐約引人注目,全球收藏中國古書畫的機構和人士紛紛云集至此,如北京故宮博物院、北京文物公司等國家文博單位也派代表到現(xiàn)場。這場載入拍賣史史冊的傳奇專場,共計59件拍品,其中16件宋朝名家尺牘,包括唐宋八大家曾鞏的《局事帖》,石介的《與長官執(zhí)事札》,以及左膚的《高義帖》,都是宋朝墨跡孤本。這些稀世珍品,有的歸國,如石介《內(nèi)謁帖》、富弼《兒子帖》、何栗《屏居帖》、呂嘉向《足疾帖》、左膚《高羲帖》已入藏首都博物館;朱熹《符舜功帖》和《宋拓二王帖》已入藏上海博物館。有的流散到世界各地,錢端禮《吳江帖》入藏美國波士頓藝術館。有的幾經(jīng)周折,終于回歸大陸,相繼面世。中國嘉德有幸經(jīng)手有曾鞏《局事帖》(2016春lot1424,2.07億成交)、曾紆《過訪帖》(2016秋lot1279,4025萬成交)。
曾鞏《局事帖》
2016年嘉德春拍 lot1424
2.07億成交
曾紆《過訪帖》
2016年嘉德秋拍 lot1279
4025萬成交
涵廬主人張文魁(1904-1967),字師良,齋名涵廬,松江川沙王港人(今上海浦東)。初為上海恒義升百貨店學徒,后并入三友實業(yè)社、國華投資公司等,以經(jīng)營百貨致富,為海上商業(yè)巨子,同時兼任中華全國工業(yè)協(xié)會理事等職。1948年赴港,旋往巴西定居。經(jīng)營之余,酷嗜書畫,與滬上書畫家,收藏家過從甚密。偶爾參加張珩(蔥玉)韞輝齋雅集,品評甲第,還陸續(xù)購得張氏韞輝齋藏宋元書畫、尺牘不少。張大千售于美國大都會博物館宋米芾《吳江舟中詩帖》即是從張文魁家得到再轉(zhuǎn)手的。
?。ㄈ埼宄#╞.1935),著名經(jīng)濟學家,新制度經(jīng)濟學代表人物之一,畢業(yè)于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經(jīng)濟學系。 著作《佃農(nóng)理論》獲得芝加哥大學政治經(jīng)濟學獎。是現(xiàn)代合約經(jīng)濟學的開山之作。亦為重要收藏家,所藏書畫甚富。
張即之及其《比留空山帖》
文 | 尹光華
張即之,南宋時杰出書法家,字溫夫,號樗寮,安徽和州人。父孝伯,宋孝宗隆興元年進士,官至參知政事,曾勸韓侂胄弛偽學黨禁,一時遭貶斥者得漸還故職。伯父張孝祥,字安國,號于湖居士,高宗紹興時進士,善詩文,填詞為當代作手,歷知平江、靜江、荊南等地,所至有政聲,嘗上疏請昭雪岳飛,遂為秦檜所忌。與孝伯皆當時名宦。即之以父蔭授承務郎,累官司農(nóng)寺丞,嘗知嘉興,后特授直秘閣告老。
張即之書法,據(jù)文徵明考證為得自伯父張孝祥的影響,孝祥書宗顏魯公,曾得到宋高宗的稱賞。其實即之的父親張孝伯亦善書,今臺北故宮博物院尚藏有他的墨跡《致叔丈知縣札》,與其兄孝祥書風如出一轍??梢姀埣粗畬W書之初實乃得之于家傳,但他并不恪守顏氏門墻,而能泛瀾于歐陽詢、褚遂良、柳公權、米芾等唐宋諸家之間,更能自出新意,以刻厲蒼勁之筆,寫出倔強峭拔、芒角槎枒的性格來,成就已遠在他伯父之上,成為書名滿天下的一代大家。當時雄踞北方的金國,每有南宋使者至,一時權貴豪族,爭相出巨資求購即之的書法,可見對其書藝的欣賞,并不因政權的對立有所阻隔。
《比留空山帖》局部
張即之不僅是出色的書法家,更是個“博學有義行”的文士,元人袁桷《師友淵源錄》稱其:修潔喜校書,經(jīng)史皆手定善本,語乾道淳熙事先后不異史官。他傳世的手抄佛經(jīng)所選的底本都是經(jīng)過他校讀的佳槧,所謂“皆手定善本”,正是他讀書做學問的態(tài)度。他還曾抄錄《熙寧奏對錄》,在他作《比留空山帖》時已抄有七十余卷,亦是他做學問的又一實證。他還撰有《桃源志》傳世,是否還有別的著作則至今已難以考索了。他亦善詩,《石渠寶笈》舊藏《宋賢遺翰冊》中有其詩帖二頁,書自作七律四首,中有句云:“誰道居官寥落甚,許多風月滿詩囊?!薄氨鴳右簧砑?,減卻新詩上筆頭?!笨梢娝髟娭?。元末明初人陳新在題《蘇東坡古柏圖張即之書畫松詩合卷》時稱:“樗寮乃蓋世名士”(《石渠寶笈初編》),文徵明說他“書蔽其(文)名”,看來都是言出有據(jù)的。
張即之的書法作品傳世以寫經(jīng)為多,《石渠寶笈》就著錄有他所書的《維摩經(jīng)》、《清靜經(jīng)》、《度人經(jīng)》等多件,今在大陸各博物館則尚有他手抄的《佛遺教經(jīng)》、《華嚴經(jīng)》等不下七卷。而據(jù)清人王文治記載,他個人就曾見張氏手抄的“金剛經(jīng)真跡二本、石刻一本。法華經(jīng)曾見真跡數(shù)卷,木刻全部。華嚴、海藏又復累書不一?!彼运麕е鹁吹膽B(tài)度說張即之“以文字布施”,“以翰墨為佛事”。并認為歷代書家以抄經(jīng)供佛者“唐人中鐘紹京極多,宋元以來則趙鷗波(孟頫)、張樗寮二公為最?!保ā犊煊晏妙}跋》)帶著尊敬的態(tài)度將三公并列。很明顯地把張即之與唐宋經(jīng)生區(qū)別開來。經(jīng)生是一種職業(yè),抄經(jīng)是為了謀生。而張即之抄經(jīng)全然是因為信仰。他六十八歲時以小楷抄寫的一部《金剛經(jīng)》,就是為其亡母祈求冥福所作。有些經(jīng)卷,則是抄寫了贈于僧友持以晨夕吟誦的,對僧廟來說,顯然這是一種更高規(guī)格的布施。這些用無數(shù)日夜,無限心血,以工楷抄寫的經(jīng)卷,無疑都在默默告訴著我們,作為書家、士人的張即之的又一重身份——他還是個潛心內(nèi)典的虔誠的方外居士。
張即之的書法在他生活的南宋時代名享一時,宋人鄭清之這樣稱贊他:“所觀歷陽(和縣)張氏甫染翰,風致之妙,如坐云霄而睹星辰之璨然者,快心驚魄,有不容自已于歆慕也。”(《石渠寶笈》初編)至于金人之爭相購藏他作品的記載已屢見史傳,可見粗獷的北方民族對他雄豪勁利的藝術風格特別有親切的認同感。而南方的寺廟坊間也多有他的榜書匾額。他的手抄佛經(jīng),更被南宋各地的高僧名剎示若拱璧而代代相傳。可到了元代,他的書藝卻遭到了某些人的激烈批評,書家虞集曾這樣說道:“……米氏父子書最盛,舉世學其奇怪,不惟江南為然。金朝有用其法者,亦以善書得名。而流弊南方特甚,遂有于湖(張孝祥)之險,至于即之則惡謬極矣!”(《道園學古錄》)話講得刻薄,并根究于米氏父子,還波及一大批人。明代吳寬亦踵其說:“樗寮在宋書名特盛,然好用禿筆作大字,遂為后來丑怪惡札之祖。”(見上海博物館藏張即之《行書待漏院記》跋)張即之“在宋書名特盛”,當然是實情。虞、吳諸人以樸茂典雅為書道正宗,以衛(wèi)道者的立場來觀照米芾、張即之等個性張揚的革新者的書法作品,自然難免偏頗。
吳寬的朋友明代杰出書法家李東陽對吳寬的說法大為不滿,他在吳寬的跋后針鋒相對地提出了批評:“即之書別是一格?!巳C(吳寬)乃操尺寸以繩之,不亦過乎!”所謂“別是一格”,既肯定了張即之書道的創(chuàng)新精神與自我作古的面目,又從側(cè)面抨擊了吳寬陳舊的目光與觀念。明代另一位批評家虞淳熙亦十分賞識張即之書法及其藝術精神,他在張即之抄寫的《小楷清靜經(jīng)》后如此稱贊他:“溫夫肘間有神……肌理榮枯,八角垂芒,光射蕭臺玉局,猶錚錚也。”(見《石渠寶笈》初編)對張即之芒角崢嶸,雄強豪縱的書法贊賞備至,認為幾乎可與蘇東坡等書壇巨擘爭席了。吳寬的學生文徵明在張即之《報本庵記》的長跋中對張氏的修為學養(yǎng)作了詳細考證,并對之不吝贊詞:“今觀此書,骨力健勁,精采煥發(fā)……誠不易得也?!彼€把張即之的《行書皇恐帖》刻入《停云館法帖》,間接否定了吳寬對張即之的批評。
明末清初時,書壇風氣丕變,張瑞圖、黃道周、倪元璐、王鐸、傅山等革新派健將鼎立藝壇,雄健磅礴的書風一掃柔媚守舊的習氣。傅山的“寧拙毋巧,寧丑勿媚,寧支離勿輕滑,寧真率毋安排”的藝術主張令人耳目一新,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亦與張即之藝術實踐遙相呼應。張即之力量張揚、鋒芒畢露、蒼辣老健的藝術趣味越來越被清代尤其是近代人所接受。明末吳其貞一再稱贊他“書法蒼健”、“書法遒勁,妙得自然。”(吳其貞《書畫記》卷六)“筆法蒼老如斷釘折鐵,當時評者嫌有雕琢氣,今人效之不能到也?!保▍瞧湄憽稌嬘洝肪硪唬┪娜岁愽桃踩绱擞涗浰吹綇埵献髌罚骸拔魠顷P外門有駐節(jié)字大可二尺許,古雅遒勁,極得大書之體。”(《式古堂書畫匯考》)清中期文人錢陳群在欣賞過張即之《行楷度人經(jīng)》后更佩服地說:“嚴整秀勁,無暇可擊。” (故宮博物院藏)從“丑怪惡札之祖”到“即之書別是一格”,“溫夫肘間有神”,“骨力勁健,精彩煥發(fā)”,“如斷釘折鐵”,“古雅遒勁”,“妙得自然”,“無暇可擊”,議論的轉(zhuǎn)變,說明了時代的進步,人們認識的提高。因之,一代古書畫鑒定巨擘徐邦達在論及張即之時曾這樣下斷語:“論功力不在一時吳琚等人之下”(徐邦達《古書畫偽訛考辨》),給予張即之甚為準確的歷史定位。
《比留空山帖》局部:開頭直書“比留空山中”,正是張即之歸里幽居的自白。
十年前,我在友人張五常教授家欣賞他的珍藏,這件張即之的《比留空山帖》令人過目難忘。由于封皮缺失,此札又是直接帶交受信人的,書札并未寫有上款,也沒書寫作書的日期。但從書寫內(nèi)容及其書法風格看,應是張即之晚年告官歸里后所書。張即之晚年告歸,朝廷特授與直秘閣致仕,作為一個出生世家的士人,張即之對這樣的歸宿十分滿意,他當時有一封寫給朋友的信將這種蒙恩榮歸的心情寫的十分真切生動:“即之引年得謝,不負初心,私竊自幸,寓直中秘,此朝家優(yōu)老之恩,以華晚節(jié)。即之何者,一旦得之,恍不知其所自。連日驚悸未寧也?!保ā妒焦盘脮媴R考》)從此張即之榮歸故里,安靜地生活在偏僻的和州山鄉(xiāng),以作書、治學,抄經(jīng)度過悠長的余生。他在張五常教授藏的這通書札開頭就直書“比留空山中”,正是他歸里幽居的自白。
《比留空山帖》局部
和州多山,有雞籠山、鷹阿山、如方山、雞心山、烏石山等等,張即之回鄉(xiāng)后隱居于何處一時頗難考證。但《全宋詞》張孝祥小傳稱他為歷陽(和州)烏江人。今和縣(古和州)之東北蘇皖界上有烏江鎮(zhèn),這或許正是張即之的家鄉(xiāng)。
《比留空山帖》局部
一般宋人的書札,大多寫得比較簡單,此信則寫得很長,內(nèi)容極為豐富,仔細閱讀,我們對張即之會有更多意外的了解。“臨風玉樹,與米家書畫船俱來,山川之神為之榮觀。區(qū)區(qū)欣荷,概可想也?!迸R風玉樹,當然是指來訪者,也就是受信人的風神韻度。他不只來探望好友,更帶來了可觀的收藏品與張即之一起欣賞,來者與張即之度過了快樂的時光。返家了,又差人送來了籠餅、鹽柿等禮物與朋友的問候??赡芘笥岩娫L時帶的書畫藏品中有王獻之的作品吧?(也可能是朋友來信中問及王書)張即之列舉了梁武帝及黃長睿對王字的兩種不同意見。信中張即之還考證了《見德(法?)帖》是智果所書。而《輩?諱帖》則因無款而不敢確認是誰的作品。這些都證明張即之不僅是出色的書家,還是個藝法史研究者及鑒賞家。這是歷代史傳所失記的。接著,張即之還順帶告訴朋友,他抄錄的《熙寧奏對錄》已抄有七十余卷,日后還會繼續(xù)將它完成。安靜地在山中做著學問,這是張即之晚年生活的一樂,也是他“語乾道、淳熙事先后不異史官”的原因。再后,張即之在信末提及“桃花流水四撰”將附在回信中帶給這位朋友。所謂“桃花流水四撰”,我想或許就是他的著作《桃源志》的一部分,也可能是他所作的關于桃花源的四首詩吧?總之這封信,應酬的套語少,而談學問的多,“名士”之風在與朋友的信札往還中可見一斑。
《比留空山帖》局部:張即之不僅是出色的書家,還是個藝法史研究者及鑒賞家。此書札中他考證了《見德(法?)帖》是智果所書,而《輩?諱帖》則因無款而不敢確認是誰的作品。
本札用行楷書寫,面對知己,所以揮灑自如,既不象他抄經(jīng)那樣一絲不茍地嚴謹,也不象他作大字那樣劍拔弩張,咄咄逼人。舒緩徐疾,粗細相間,節(jié)奏感非常強。其用墨豐處,頗得圓厚沉著之趣;用筆細時,則輕靈如舞花飛燕?!扒褰∩n秀”,“妙得自然”,個人風格十分強烈。
此札內(nèi)容豐富,信息量大,因此其用紙亦大大超過了宋人書札的習慣尺幅。(習見宋札一般在一尺左右)這是此札的又一可貴之處。
鑒藏印
此札舊為清初大收藏家宋犖所藏,有右方“宋”“犖”朱文聯(lián)珠印可證。宋氏位高名著,一生有書畫之癖,收藏極為豐富,多宋元精品,今傳世者就有唐韓滉《五牛圖》、五代顧閎中《韓熙載夜宴圖》、宋徽宗《四禽圖》、《五色鸚鵡圖》、惠崇《溪山春曉圖》、李唐《江山小景圖》、米友仁《瀟湘奇觀圖》、揚無咎《四梅圖》、夏圭《溪山清遠圖》、馬麟《層疊冰綃圖》元趙孟頫《摹盧楞伽羅漢圖》、《二羊圖》、《鵲華秋色圖》、倪云林《幽澗寒松圖》。書法則有唐張旭《古詩四帖》、徐浩《朱巨川告身》、杜牧《張好好詩》、蘇軾《治平帖》、黃庭堅《龐居士詩》、文天祥《木雞集序》等等,這些傳世名跡很多在其身前身后散出,大多進入清宮,著錄于《石渠寶笈》,現(xiàn)收藏于大陸及臺灣等重要博物館中。值得一提的是,宋犖收藏的宋人書畫集冊亦不少,光書法就有《宋人箋牘冊》、《兩宋名賢手簡集冊》、《宋儒遺墨冊》、《宋元寶翰冊》(參見《宋犖和他的朋友們》)等等,張即之《比留空山帖》究竟從上述哪冊中散出,目前亦已難考。慶幸的是,解放前夕,它被海上名藏家張文魁收得,后攜之出洋。文魁卒后,他后人將其收藏在美國拍賣,其中有蘇軾、曾鞏、朱敦儒、曾紆、倪瓚等人的書札手墨,引起大陸與西方博物館及諸多收藏家的普遍關注。成為拍賣史上的一次饕餮盛會。張即之《比留空山帖》正是該專場中之一件。今其再現(xiàn)北京,當是愛好者與收藏家又一難得的大好機會。
中國嘉德2018秋季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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