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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44 王 紱(1362-1416) 筆舫圖卷 手卷 水墨紙本 1414年作

　　題識：毘陵王紱寫圖。永樂十二年四月。

　　鈐?。好隙?

　　題跋：

　　1.倪懷敏題：昔聞吳興鉅公趙松雪，詩詞書畫稱三絕。筆生墨客居其鄉(xiāng)，皆得授以精製說。自公之逝馀百年，吳興妙筆今猶傳。霜髭雪鬢張?zhí)幨?，生平製筆尤精專。逍遙自號為筆舫，老去江湖任來往。會稽楮君相結(jié)交，絳士陳玄共遐賞。一篙曉放霅水濵，孤帆暮捲揚子津。掀髯浩歌誰作伴，中山毛穎情最親。今朝訪我(艤棹)和之滸，訪我芹堂道鄉(xiāng)土。我家政在會乩東，素識吳興書畫譜。嗚呼松雪不可追，張郎造筆人稱奇。披圖為賦筆舫詩，感今懷昔與我思。馀姚倪懷敏。鈐?。簯衙?、一印不辯

　　2.毛文祖題：高人抱藝駕扁舟，長向江湖作玩游。帆掛文淵春雨潤，棹經(jīng)書苑曉煙浮。賢能著意相扶濟(jì)，富貴無心任去留。萍水相逢幸相識，他年與我上瀛洲。鈐印：三衢世家、毛氏文祖、一印不辯

　　3.曾棨題：遠(yuǎn)貺霜毫意自濃，尖齊當(dāng)?shù)念m良工。何時迅掃龍蛇字，占取文場第一功。廬陵曾棨。鈐?。鹤訔?

　　4.郭貞題：我愛仙翁泛筆航，優(yōu)游湖海鬢成霜。換回美酒終朝醉，毹得清水到處揚。驟雨飄風(fēng)驚颯颯，落花飛雪勢茫茫。老夫揮翰資君力，一掃溪藤幾百張。當(dāng)涂郭貞題。鈐?。阂紭诽?、松泉、郭貞、敬以直內(nèi)義以方外、山水佳趣

　　5.困學(xué)題：蘋水偶逢蒙氏裔，家傳生計異功勛。滿橐行色铦鋒筆，一軸韜光錦繍文。名重江湖自自足，胸函風(fēng)月許誰分。訪師尋友歸來趣，逢底掀髯看白云。困學(xué)。鈐印：東魯、□氏百省、白山赤水

　　6.張顯宗題：吳興佳士性倜儻，抱藝棲遲處幽曠。象管狐毫滿畫船，萬傾煙波任流蕩。芳洲蘭芷挹芬香，沙際鳧鷗適閑放。浮云卷盡四山空，浩浩澄潭水溶漾。小解蒲帆憇柳陰，墨客騷人迭相訪。得錢旋買錦鱗肥，酒市江干不須釀。牛渚磯頭鼓枻歌，對月持杯獨酣暢。篋無馀羨無不足，俯堪育兮仰堪養(yǎng)。探囊賸積毛管多，顧謂妻孥莫怊悵。生平不走名利場，無辱無榮誰誚讓。托名筆隱予汝嘉，寄跡扁舟五湖上。何時我夢恊江淹，擬共乘槎謝靈貺。寧陽張顯宗。鈐?。汉擦诛L(fēng)月、白云軒、進(jìn)履

　　7.吳原頤題：張君身隱木蘭舟，載筆長年作勝游。兔拔霜毫堆幾上，管裁秋竹滿床頭。坐中惟有文章客，蓬底常留翰墨儔。見說興來時一棹，獨攜毛穎遍皇州。陵陽吳原頤。鈐?。赫C世家、吳原頤印、吳氏師程

　　8.賈漳題：孤舫輕秋葉，春江載月浮。無心謀顧兔，有意狎沙漚。書法慚吾劣，良工羨爾優(yōu)。曾看滄海上，云鶴向天游。水城賈漳。鈐印：北窗幽竹、水城村民

　　9.倪豫題：滿船都載毛錐子，南北東西任去留。從此江湖聲價重，管城何用覓封侯。久聞元銳多孫子，一棹來游楚水濱。快我平生揮翰手，登舟日日喜相親。四明倪豫。鈐印：倪豫之印、倪克介

　　10.何同倫題：檜檝過芹泮，霜毫及眇躬。盤根慚利器，老鶻困高風(fēng)。見月招仙侶，隨波學(xué)海翁。興來呼斗酒，脫帽一推蓬。金川何同倫。鈐?。汉瓮瑐愑?、書不盡言言不盡意

　　11.胡詵題：江湖散人如寂佳，筆床茶灶其生涯。今乘筆舫隨所寓，眼空四每長為家。騷人墨客結(jié)夷固，明察秋毫供製庋。管城截斷湘江筠，毛錐殺盡蟾宮兔。玉堂揮灑染煙云，溓君早入中書去。廬陵歐卿胡詵。鈐?。汉喜?

　　12.謝潔題：兔毫製作最堅心，鋒刃微芒用意深。黃榜頒恩披曉霧，翰林宣澤灑春霖。胸中已發(fā)班超志，夢里能添李嶠吟。一舫眼空滄海闊，清風(fēng)明月任追尋。西江謝潔。鈐?。褐x氏利貞

　　13.蕭漢題：剪來湘水瑯玕竹，分得中山玉兔毫。製作銳同毛穎輩，褒封名美管城曺。馳聲翰苑希多士，托江湖具小舠。寄語留侯老孫子，儒林賴爾作波濤。豫章蕭漢。鈐?。喊资?、云亭、褐夫

　　14.周巽題：蒙恬有奇術(shù)，抽毫尚稽古。寥寥千載間，伊人纘其緒。製作巧且精，五彩明堪睹。脫穎利魚腸，回鋒泣㕙鼠。利用在中書，嘉聲揚文府。朅來載輕舫，江湖自窖上。時共騷人儔，或上漁者伍。所業(yè)雖謀生，所志異商賈。白日西南馳，浮云散復(fù)聚。豈無萬斛舟，身外一何補。吾將理桂檝，相從憇蘭渚。九江周巽。鈐印：風(fēng)月無邊、一印不辯

　　15.陳和州題：廣獲中山兔，良工技藝高。玉錐成妙製，湘竹貯秋毫。云水行無跡，文章欲見招。胸中有奇策，待爾上青霄。陳和州。鈐?。宏愮⒒羯介哉?、重慶堂、陳氏士英、覈舌齋

　　16.陳范題：管生酷愛舟居好，日向江湖適性情?！跞胫袝H簡牘，卻乘一葉泛滄溟。□扶名教興文運，用濟(jì)洪川屬俊英。若過端溪詢楮友，應(yīng)將心事結(jié)同盟。端溪陳范。鈐印：憲章、云湖冷署、太丘後人、聚德堂

　　17.繆順題：吳興張俊士，遠(yuǎn)涉適高情。兔穎霜毫健，蘭橈桂棹輕。江湖常寄跡，翰苑久馳名。會見春風(fēng)里，題詩慰舊盟。姑孰繆順。鈐?。呵嗌剿瑲?

　　18.予少時為邑庠弟子員，嘗識張氏文寶乘筆舫游江湖，數(shù)至姑熟之溪滸。詞人秀士美其筆之精妙，素與交游，厥後予以宦游南北，幾五十年已，今致仕而歸，幸遇文寶之孫嗣英，惠筆索題筆舫之詩，噫!文寶之業(yè)，傳之於子，而又傳於孫也。予心深有感焉，遂書於卷末云：張生乃祖名文寶，我昔相逢年幼小。畫舟汗漫游江湖，詞人秀士咸誇好。毛錐製造效蒙恬，圓健尖齊最奇巧。因知獵取玉兔毫，銀色光華射晴昊。得之在手貴若珍，仆夫緩把玄霜搗。沾濡滋潤勢如飛，龍蛇交走連真草。較藝詞場太有功，利鋒鏖戰(zhàn)千軍掃。豈料今朝致仕歸，喜遇云仍承祖考。管城佳惠索題詩，重思乃祖開懷抱。他時頹禿不中書，我將笑比頭顱老。姑孰潘嚞。鈐?。号总帯⒐檬胂Ｙt圖書

　　19.覺非子題：有客來從淛水涯，平生專業(yè)製毛錐。貯云含霧藏書妙，落日輕風(fēng)輟棹遲。不入漁樵村港泊，每緣士友藝場移。相逢林下慚無補，為憶登科助發(fā)揮。覺非子。

　　20.養(yǎng)素山人題：都君精製繼前修，玉管霜毫載滿舟。已向翰林馳姓字，意於湖海度春秋。適吳長喜從容住，入越翻成汗漫游。幾度推蓬揮灑處，月明清興浩難收。養(yǎng)素山人。鈐?。荷兄君S、姑孰世家、鄉(xiāng)貢進(jìn)士

　　21.任麒題：景泰閼逢茂閹之歲季夏十日，湖之歸安張君士榮氏詣予，還寺授以手軸，予閱之而知其乃祖文寶甫，克精蒙恬之藝，藝成則乘以舫而求縉紳士形諸歌詠以見志，迨君橋梓克世其業(yè)，而遹追先志，復(fù)詣予請言於軸之殿以垂不朽，予賢君之不墜先業(yè)，而無忝厥祖父，故跋。天臺任麒。鈐?。何囊暂d道、杏壇清暇、鄉(xiāng)貢進(jìn)士任麒之章

　　22.張克銘題：扁舟一葉小如梭，長載毛錐泛碧波。翰苑路通頻往復(fù)，村居地僻少經(jīng)過。短蓬明月江淹夢，小棹清溪道士鵝。愿置一床邀魯望，江湖同和散人歌。東吳張克銘。鈐?。赫?、就正有道、書種軒

　　23.象管新裁湘浦傍，毫鋒健判九秋霜。蘭舟帶月浸茶灶，湖水拖煙罩筆床。凈幾生花身夜夢，幽亭修䄃助吟觴。青燈黃卷資君力，千載留芳在玉堂。姑蘇楊旭。鈐?。簻厝岫睾裰畬W(xué)

　　24.文伯仁題：筆舫今何在，珠璣久愈新。法傅當(dāng)七世，業(yè)用必千人。毛遂馮誰薦，中山自可珍。遺謀微遠(yuǎn)律，銘記玉堂賓。筆舫諸詩文皆洪武永樂中大老所作，張宗大攜以見示，詢之則其七世祖也。伯仁既得以覘諸老游藝之美與筆舫好賢之誠，又喜宗大不棄先業(yè)，能知重是卷而珍藏之善，故為題識如此。庚寅(1530)夏六月下浣，紫陽山人文伯仁書。鈐?。鹤详柹饺?、文德承印

　　鑒藏?。鹤影舱洳赜?、溪南吳氏珍藏、林村隱居、冰壺秋月

　　出版：《中國繪畫總會圖錄·續(xù)編》第二卷，編號S25-008，東京大學(xué)出版會，1998年11月，戶田禎佑·小川裕充編。

　　著錄：

　　1.《過云樓書畫記·續(xù)記》第72頁，江蘇古籍出版社，1990年10月出版。

　　2.《改訂歷代書畫流傳編年表》第57頁,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1995年出版。

　　3.《歷代著錄畫目》第93頁，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7年出版。

　　4.《中國畫家叢書·王紱》第44頁，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1961年出版。

　　畫心：24×46 cm. 9 1/2×18 1/8 in. 約1.0平尺

　　題跋：24×667 cm. 9 1/2×262 5/8 in. 約14.4平尺

　　RMB: 12,000,000-2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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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名利場 心隱九龍山

　　——王紱《筆舫圖》卷賞析

　　《南巡盛典·惠山圖》

　　一

　　生平介紹

　　王紱(1362-1416)字孟端，號友石生，江蘇無錫人。據(jù)章昞如《故中書舍人孟端王公行狀》⑴ 載：世居常州無錫縣某里，祖某、父某，皆隱居不仕，樂善好義。王紱幼年聰慧好學(xué)，才分極高?！缎袪睢吩疲荷册?，性敏慧。甫髫齔矩度若老成人，出言中節(jié)恂恂有禮，十歲能屬詩，早喪夫人貝氏，哀毀幾滅性。及成人，充縣庠弟子。洪武十一年，征求天下罷閑無事青年秀才，王紱補征召進(jìn)京供職。但好景不長，“以事累，謫戍山西朔州”。汪珂玉《珊瑚網(wǎng)》著錄一件王紱《墨竹》卷，此卷亦見於《吳湖帆文稿》。卷后沈周題跋中 ，有“王舍人孟端，與孟敷陳先生同涉難北歸”一句，未言明因何獲罪。據(jù)俞劍華先生《中國畫家叢書•王紱》一書中所述，推斷王紱所涉之難應(yīng)為發(fā)生於洪武十三年的胡惟庸謀逆案。此時王紱年僅十九歲。青春年少，寶貴的時光不能虛度。他在從南京到朔北的途中，飽覽壯美風(fēng)光。晚明姜紹書在其著作《無聲詩史》中稱其“出雁門，往來晉代之間，周覽形勝，輒感慨弔古，徘徊不能去”。 戍守朔北時，他的才情、詩情、畫藝都為人所重。《行狀》中有“主守者知其情，亦加優(yōu)禮”?！稛o聲詩史》稱“一時聞人慕其名，爭延致之。及觀其氣貌瓌岸，議論踔厲，益加器重”。這期間的經(jīng)歷，對王紱的詩風(fēng)影響非常大，他的詩都?xì)鈩莼趾耄v橫跌宕。他在朔北所作《暮上呂梁洪》一詩中有“黃河從西來，萬里走渾濁。呂梁乃故道，勢若逸馬奔?！毖哉Z間給人以歷史的厚重與滄桑。在戍邊二十年后，王紱才得以返家。王紱《墨竹》卷上，王紱題“孟敷與仆先后云內(nèi)南歸”，此時為庚辰(1400)五月四日。王紱已經(jīng)三十九歲。他與好友韓奕隱居九龍山，《行狀》中有對其隱居生活的描述，稱其“乃偃息九龍山中，味泉石以為樂，償偕其大夫士三五輩，或臨流，或登高，意氣雋邁，襟懷蕭爽，故自號九龍山人”。在安逸的生活條件和良好的人文環(huán)境下，他潛心於畫藝，日益精進(jìn)。現(xiàn)存書畫作品，大多作於隱居之后。

　　左：王紱 1398年作 《喬柯竹石圖軸》 故宮博物院藏

　　右：王紱 1401年作 《秋林隱居圖》 A. D. Perry Collection

　　但這樣的好日子并未持續(xù)太久。明初的統(tǒng)治者要求士要都要為國家所用，否則即被殺害，最典型的案例便是貴溪夏伯啟叔侄。永樂元年(1403)，43歲的王紱以善書，被薦入職文淵閣?！缎袪睢吩疲骸坝罉烦?，招天下文章之士洎善書者各二十八人，登文淵閣，公被首推”。雖然入職文淵閣，但無官無品，薪俸菲薄，生活清苦?！锻跎崛嗽娂分杏衅鋵Υ藭r生活的描述：“織葦代陶瓦，破竹編籬笆。顧非城郭宜，自是山人家”。在這樣清苦的生活中，一過就是10年。永樂十年(1412)，升為中書舍人，官職七品。自此他常陪侍永樂皇帝左右。永樂十一、十二年(1413-1414)，曾兩度扈從北京。行狀云：“大駕巡狩北京，命所司遴選英髦之士以扈從”。在其《王舍人詩集》中有詩，分別為《扈從出京》、《別南京》、《到北京》。在《扈從出京》一詩中，有“二月陽和駕北巡，兩京佳氣藹晴旻?！币痪??！兜奖本芬辉娭杏小爸圮嚥挥X經(jīng)行遠(yuǎn)，冠珮重叨扈從榮”。此時的王紱正是春風(fēng)得意之時，官拜七品，陪侍皇帝左右，詩文畫藝精進(jìn)，是他一生的巔峰時期。從詩名的字里行間都能感覺到王紱隨永樂帝巡狩北京的自豪。北京故宮所藏《燕京八景》，正是第二次扈從時所作。永樂十四(1416)年正月，王紱抱病臥床，二月六日病故。

　　王紱 1414年作 《北京八景》圖卷之《太液清波》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二

　　書法藝術(shù)

　　對於王紱書法的取法與源流，《故中書舍人孟端王公行狀》說他“少習(xí)右軍書，小楷尤精”。《墓表》稱他：“尤喜真、行書，筆法出入晉宋間”，后王紱以擅書入仕?！赌贡怼份d：“命習(xí)書中秘，集天下能書者十余人，日臨諸帖，必至古人乃已”，到了永樂十年，任中書舍人，并且為皇帝起草抄寫文案。《墓表》載：“凡制敇機(jī)密悉委書之”，可知王紱的確在書法上下過功夫，足見其書法之精妙?，F(xiàn)存的王紱書跡，僅有遼博《觀音、金剛經(jīng)書畫合璧卷》、故宮《重過慶壽寺詩帖》二種。都是其五十歲以后之作。略早的書法僅能從其書畫題跋中得見。書體流暢清秀。如楊基《淞南小隱圖軸》 ⑵上王紱題跋。32歲在大同戍邊時所作《層巒疊幛圖》 ⑶。37歲時所作《喬柯竹石圖》(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淞南小隱圖軸》題跋和《喬柯竹石圖》題畫，二者在書法風(fēng)格上有著明顯的近似，雖未像倪瓚那樣尖細(xì)峭拔，但在結(jié)體、風(fēng)神上依然與倪瓚相類，特別是《淞南小隱圖軸》題跋，最為明顯。而《喬柯竹石圖》，連繪畫的筆墨、構(gòu)圖、皴法無不來自倪高士。入仕以后的王紱，雖然有機(jī)會接觸更多的歷代名跡，但長期從事泯滅個性的文書、抄寫工作，并沒有讓王紱在書法的創(chuàng)作中尋找自己的個性表達(dá)，而逐漸形成一種嚴(yán)謹(jǐn)、克制的書體。這種前后書風(fēng)的變化，與王紱任中書舍人不無關(guān)系。故宮《重過慶壽寺詩帖》二種，是其50歲時所書。書法工穩(wěn)嚴(yán)謹(jǐn)，用墨濃重滋美。雖然并不像館閣體般格式化，但已經(jīng)有了館閣體的影子。相類的還有43歲所作《獨樹圖》(臺北故宮館藏)。并且出現(xiàn)了一些篆書、隸書款。42歲所作《山亭文會圖》、53歲時所作《北京八景圖》，兩件作品均為北京故宮所藏，均有篆書題款，總體給人的感覺是工穩(wěn)、平正。

　　王紱 1411年作 《楷書重過慶壽寺》

　　故宮博物院藏

　　對於王紱后期的書法，后人對其褒貶不一。有人認(rèn)為其書法有言過其實之謙。著名的書畫理論家俞建華先生也持這種觀點。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周密、內(nèi)斂的書法個性，卻恰恰體現(xiàn)了王紱精神世界的淡泊與嚴(yán)謹(jǐn)?shù)拿缹W(xué)傾向。與明初的“三宋”、“三楊”比，他用他特有的固執(zhí)，堅持著一種孤獨清寂的書風(fēng)，正是其內(nèi)心思緒的涌動，是他對時潮的懷疑和對自我人生準(zhǔn)則的倔強固守。

　　三

　　繪畫藝術(shù)

　　王紱的繪畫成就高於其書法。他的繪畫體系，建立在元代水墨的淡雅清麗之上。在元四家中，倪瓚過世時，王紱已經(jīng)十三歲，并且倪瓚曾隱居惠山。王蒙過世時王紱已經(jīng)二十四歲。并且也曾因胡惟庸謀逆案受到牽連。與此同時，還有盛懋、唐棣、曹知白、朱德潤等諸家，對元末明初畫壇有著深遠(yuǎn)的影響。 所以王紱的畫風(fēng)較多樣，富於變化。水墨淋漓源自吳鎮(zhèn)，層巒迭嶂出於王蒙，古木茅亭追隨倪云林，疏朗清秀取法盛子昭。明代鑒賞家李日華在《六硯齋筆記》中評《贈黃叔洪山水》云：“用筆精到超出幼文、天游之上，而與叔明并駕，平生所絕少者”。 ⑷

　　王紱 1404年作 《為密齋作山水》

　　大阪市立美術(shù)館藏

　　他的書畫作品大體分為竹石和山水兩類。他的竹石，上承吳鎮(zhèn)，下啟夏㫤，又有自己的個性。在竹葉的表現(xiàn)上，有一類嫵媚動人。如1401年所作《墨竹圖》軸，還有《露梢曉滴圖》以及與邊文進(jìn)合繪的《竹鶴雙清》圖軸(以上三件為北京故宮博物院藏)。一類簡勁銳利。如臺北故宮所藏《淇渭圖》、上海博物館所藏《竹石圖》軸(滬1-290)。與吳鎮(zhèn)不同處在於，王紱筆下的石塊，多用濕筆勾勒輪廓后，僅用極少的皴擦來表現(xiàn)石塊的肌理，而吳鎮(zhèn)一般為大面積的皴染。他對於夏㫤的影響，是非常深遠(yuǎn)的。夏昶畫竹學(xué)王紱兼學(xué)陳繼，有自己的面目，聲譽大大超過了他的老師。徐沁《明畫錄》說夏㫤“寫竹時稱第一，名馳絕域，爭以兼金購求，故有‘夏㫤一個竹，西涼十錠金’之謠”。

　　左：吳鎮(zhèn) 《野竹圖》軸 北京保利2016春LOT:5074

　　中：王紱 《淇渭圖》軸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右：夏㫤 《孤峰晴翠圖》軸 北京保利2017春LOT:3544

　　王紱的山水畫，取法吳鎮(zhèn)、倪云林，也師王蒙等元代諸家。除竹石多取法吳鎮(zhèn)，其樹法，點苔，都依然有吳鎮(zhèn)的影子。如其43歲所作《獨樹圖》 ⑸，全學(xué)吳鎮(zhèn)的濕筆，墨氣酣暢淋漓。其43歲所作《山亭文會圖》 ⑹(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更多地參合了王蒙的筆意。用筆較干，山石的解索皴由淡至深多次皴、擦、染，墨色蒼潤厚重，而焦墨的點、擦，更增其蒼莽沉郁。這正是王蒙獨特之處?！霸募摇敝?，吳鎮(zhèn)多用濕筆，而黃公望、倪云林都以淡雅簡潔著稱，只有王蒙，反復(fù)皴、染，尤其是焦墨的點、擦，包融萬象，開創(chuàng)了山水畫寫意的新境界。臺北故宮博物院所藏其42歲所作《山亭文會圖》的用色也很有特點：山石染墨赭色，使山體益增其凝重，而在雙勾的樹葉及樓閣的窗棱上染朱砂色，雖明艷，但并不破壞墨和色的融洽，歷經(jīng)六百多年依然讓我們感受到畫面墨氣的濃郁。而他學(xué)其鄉(xiāng)賢倪云林的作品，更是處處云林，筆筆懶瓚。如其37歲所作《喬柯竹石圖軸》(故宮博物院藏)、40歲所作《秋林隱居圖軸》 ⑺和《秋林野興圖》⑻ 。特別是后兩件，也是兩岸一水的三段式平遠(yuǎn)構(gòu)圖，也是用倪瓚典型的折帶皴，這類仿倪作品堪稱絕似。這類學(xué)倪瓚的作品，在其早年作品中較多。

　　四

　　對繪畫史的影響

　　元以來的文人畫畫，旨在“寄興游心”，“聊以自娛”，故常以文人的休閑生活為題材，如讀書、彈琴、游賞、文會、論畫等等。明代取而代之后，明對元在政治上有著強烈的敵對情緒。并隨著明初政權(quán)的鞏固，愈來愈明顯。元人尚意重逸趣的畫風(fēng)，客觀上不利於明統(tǒng)治者集權(quán)專制。元四家那種枯寂幽淡畫風(fēng)被迅速扼止了。代之以南宋院體畫風(fēng)。朱元璋 “反元復(fù)宋”的旗號，加之農(nóng)民出身的他，有限的審美水平，使他不能完全理解文人畫蕭條、冷漠的畫風(fēng)。他還曾在南宋李嵩的《西湖圖卷》上題字，表示欣賞。并且這種情況愈演愈烈。直到宣德年間，才稍有改觀。吳地的新任郡守況鍾，在巡撫周忱的襄助下，上書力陳吳中農(nóng)情，舉薦劉玨、杜瓊等人。以后吳門一帶人才輩出。王鏊曾自豪的稱：“鄉(xiāng)里衣冠今不乏，且容老子誦《南華》”。在這種生活富足，文人官宦眾多的大背景下，從劉玨、杜瓊始，再到明四家以及整個吳門畫派的興起，才又恢復(fù)了元代的文人畫的傳統(tǒng)。

王紱 1414年作 《筆舫圖》卷

　　王紱對明代吳門以及整個文人畫的興起，起到了重要的承續(xù)作用。他對吳門諸家的影響極為深遠(yuǎn)。沈周在跋王紱《江山漁樂圖》卷時，有：“嘗閱孟端所作或竹石小幅，或古木新梢，清簡疏曠，筆意幽然，人自有不可早及之外……鑒賞之下，令人氣清神爽，與平日 所見者霄壤懸絕。繁中置簡，青里生奇。山水輳聚，樹落頓放，情致交錯，氣脈貫通，若長江一瀉，愧拙手必不能造及”。文征明在題王紱《湖山書屋圖》時曰：“耕漁出沒，村舍近遠(yuǎn)，云煙變滅，種種臻妙，非累月構(gòu)思不可馬，豈獨今之所少哉!”。沈、文二人的評價之高，已經(jīng)毋庸多言。而他的影響還遠(yuǎn)非於此。他的畫名在明中日隆，和他學(xué)畫的也非常多。有陳宗淵、陳勉、夏㫤、夏昞、張益、張者、屈礿、魏天驥等等。這種影響，一直到清代中葉。董其昌曾說：“王舍人畫在國初如楊萬里、方正學(xué)之文，實先輩典則，自沈啟南、文徵仲始一變其法，縱橫恣意，蓋李(夢陽)、何(景明)以后之文也?！痹谀撤N程度上，董其昌把王紱看作吳門畫派的開山先導(dǎo)。對於王紱對后世的影響，吳升曾有一種極為妥帖、客觀的觀點。他在其《大觀錄》卷十九中說：“蓋舍人畫多位置帖妥，類作家習(xí)氣。緣明初洪、永之際，云林、黃鶴相繼淪沒，藻繪之道或幾乎熄，不得不以壇坫歸之，顧求其標(biāo)新立異，迥出天機(jī)，則吾未之見也?！眳巧J(rèn)為，王紱對於明代文人畫的作用，主要在於保留傳統(tǒng)。而王紱生於元末而長於明初，正是明朝廷大開殺戒，橫掃元代畫風(fēng)之際。畫家人人自危，競相摹仿南宋馬遠(yuǎn)、夏圭的畫風(fēng)以自保。像王紱一樣，未能進(jìn)入畫壇主流，堅守 “志於道、據(jù)於德、依於仁”文人畫傳統(tǒng)的畫家，所剩無幾。但而這種對文人情懷，士人精神的克守和堅持，達(dá)到心畫合一，也正是其最難能可貴之處。

　　五

　　筆舫圖賞析及傳承

　　此卷《筆舫圖》，為王紱1414年作。畫心有張純修、謝松洲兩位收藏大家的藏印。后紙有明初曾棨、郭貞、胡說、謝潔、賈漳、繆順、陳范、張顯宗、吳原頤等二十三家題跋。王紱便為其補圖。而畫的主人為元末明初著名筆工張文寶。張文寶是吳興人。擅製筆。他曾經(jīng)自備一船，名為筆舫。沿江而行，往來於士大夫之間，往來叨陪。后紙繆順、任麒二人題跋中，還提到了張文寶的二位孫輩，張士遠(yuǎn)和張士榮。潘喆題跋中有一句“文寶之孫嗣英，惠筆索題”，嗣英應(yīng)為張士遠(yuǎn)或張士榮字號。任麒跋中：“而求縉紳士形諸歌詠，以見志迨”可知解縉曾為此圖作詩賦，即后世所傳《筆舫銘》。此筆舫銘未能錄於《解文毅公集》中，而吳寬《匏翁家藏集》中有《跋解大紳筆舫銘》一則。提到：“吳興張文寶國初業(yè)擅製造，因名其舟，當(dāng)時士大夫多為詩文遺之，而學(xué)士解公大紳特為作銘”，也說明了解縉曾為張文寶作《筆舫銘》。由於地理之便、文化積淀等多種原因，製筆在江南興起。湖州境內(nèi)眾水群湊，善璉更處於偏僻的水鄉(xiāng)一隅，一條夢溪河緊緊圍環(huán)。難得的山水清遠(yuǎn)之善地，戰(zhàn)事紛起時，唯獨此處安定，移民就將它作為定居的首選，也是製筆天然取材的樂土。筆工就需要將筆運出去銷售。這種專門運筆的船，所以叫了“筆舫”，俞樾《茶香室三鈔》卷二十一按道：“所謂筆舫者，殆即今筆客之船邪”。

　　吳寬 《匏翁家藏集》中《跋解學(xué)士筆舫銘》、

　　《辛夷牡雞圖為筆翁張士行題》詩

　　此《筆舫圖》純用水墨，取法上，更多取法黃公望，濕筆淡墨，構(gòu)圖平遠(yuǎn)。左下角近景巖壑兀立，山石略用干筆皴擦，再用濕筆點苔。各色雜樹叢生巖石間。樹木的出枝，與《為密齋作山水》中的樹枝極為一致。一段山體伸入到水中，山上水竹叢生。不拘章法，卻瀟散俊逸，仿佛如生。江水因山體的阻隔而微微泛起漣漪，水波的表現(xiàn)也是王紱常用的直線條，這種平直的水波，在《秋林隱居圖》、《為密齋作山水》，以及遼寧博物館所藏《觀音、金剛經(jīng)合璧全卷》上都能見到。遠(yuǎn)處用似有似無的筆墨表現(xiàn)水天相接，山水相依，給人以宏大浩渺之感。而在這波光粼粼之上，一支小舟，悠游於水天之間。而小舟的主人便是張文寶。畫中的張文寶閑適的坐於船頭，一邊慢慢劃漿，一邊欣賞這大自然塑造跑的飄渺寬闊、靜逸閑適的自然風(fēng)光。整幅筆墨瀟散飄逸，靜雅恬淡。當(dāng)順著近景逐漸放眼，看到隱於水竹中的張文寶，不禁讓人產(chǎn)生艷羨之情。

　　從此卷題跋可知，曾棨題跋時，已經(jīng)是為張文寶的孫輩張士榮、張士遠(yuǎn)題了。之后張文寶的七世孫張宗大，請文伯仁題跋。所以從張文寶算起，到張宗大，將近兩百年，一直在張家寶藏。畫心“子安珍藏記”一印，為康熙時期著名收藏家張純修藏印。米芾《樂兄帖》、解縉《自書詩卷》(北京故宮博物院館藏)以及趙左《山間秋色圖》(武漢博物館藏)、趙天?！赌駡D》(蘇州博物館藏)等諸多歷代名跡上，都有其藏印?！傲诌楇季印睘橛赫龝r謝松洲藏印。雍正初，謝松洲受命鑒別內(nèi)府所藏真贗，因即以所畫山水進(jìn)呈，得蒙嘉獎。故可知他精於鑒賞，擅山水。禹之鼎《秋林覓句圖》(浙江博物館藏)卷上，有謝松洲題跋。在張、謝二人之后，入藏顧氏過云樓，并著錄於其《過云樓書畫記》中。

　　《筆舫圖》后紙題跋中提及人物：

　　解縉、張士榮、張士遠(yuǎn)、文寶之孫嗣英

　　對於王紱所作《筆舫圖》的主人張文寶，在明末時期，董斯張《吳興備志》曾將另一筆工陸氏混為一談。董斯張說：“文定以陸為張，疑誤”。即他認(rèn)為解縉所作《筆舫銘》應(yīng)是給陸文寶作，并指出引自《格古要論》。但程建中在《湖筆的技藝》一書中指出，《格古要論》中并無此相關(guān)記載，故董氏的觀點不足信。《解文毅公集》 ⑼ 有《題縛筆帖》、《筆妙軒》二文，一首稱為陸穎，一首稱陸文寶。故董斯張就此推斷并未見原文傳世的《筆舫銘》也應(yīng)是解縉寫給陸文寶的，不免武斷。陸家的製筆營生從趙孟頫時就已經(jīng)非常出名。史載：趙孟頫精於書法，其所用筆皆出自穎?！俺鲎苑f”三字，足以說明此時趙孟頫時期的陸氏製筆者應(yīng)是陸穎無疑。龔敩有《贈吳興陸穎筆花軒》⑽ 詩一首，后元末的沈夢麒有《陸文寶筆花軒》 ⑾ 詩一首。元代實行匠籍制度，陸氏子孫世代以製筆為業(yè)，所以陸穎的“筆花軒”傳到給了陸文寶。明代曾棨的《贈筆工陸繼翁詩》中有：“惜哉文寶久已死，尚有家法傳繼翁”一句，說明陸繼翁應(yīng)為陸文寶之子。解縉《筆妙軒》中也稱：“傳近代喜稱陸文寶”，可知此時陸文寶應(yīng)已經(jīng)離解縉的年代不短了。解縉與曾棨同時，對於陸文寶的記述，解、曾二人也極為一致。而解縉《題縛筆帖》中“非陸穎筆不可”，這裡所說的“陸穎筆”，可能只是從陸穎開始的一個毛筆的百年品牌了，而實際的經(jīng)營者，是陸文寶之子陸繼翁了。

　　解縉 《解文毅公集》 中《筆妙軒》、《題縛筆帖》二詩

　　而張文寶，也有跡可尋。解縉《筆舫銘》未見原文，但吳寬《匏翁家藏集》中有《跋解大紳筆舫銘》一文。明人的詩稿與最后刊刻發(fā)行，常有個別字的更改，詩稿是臨場發(fā)揮，而詩集是經(jīng)深思熟慮、更改訂正之后的成稿。這種稍有改動的情況并不少見。如2017秋拍唐寅《月泉篇》后紙祝允明題跋，作品上的文字與《懷星堂集》著錄，只有個別字的差異。吳寬為一代文豪，治學(xué)嚴(yán)謹(jǐn)，所以吳寬不太可能把姓名弄錯，還一直錯到自己的詩文集出版。另吳寬還有《辛夷牡雞圖為筆翁張士行題》一首，結(jié)合此件筆舫圖上張士遠(yuǎn)、張士榮二人，可推測此張士行與以上二人應(yīng)為兄弟，同為張文寶之孫。所以吳寬所說的張文寶，也應(yīng)該沒有錯誤。加上最后文伯仁題跋“張宗大攜以見示，詢之則其七世祖也”，文伯仁也應(yīng)不會把一個當(dāng)面見過，且在製筆史上有著響當(dāng)當(dāng)金字招牌之人的姓氏記錯。且從解縉到吳寬，再到文伯仁。時間跨度在160年到200年間，也恰約為七代人。后紙二十三家題跋中，涉及到人名的記述，都記為張姓。這些都說明了董斯張以及后人之誤。故宮所藏曾棨《贈王孟安詞冊》，王孟安也是一位筆工。曾棨可以同時給張文寶、王孟安兩位筆題寫詩文，那為什么解縉不可以，反到致使后人將陸、張二人混為一談。直到清代胡樸安在其所著《樸學(xué)齋叢書》中《筆工傳》張文寶條下，指出“元有陸文寶，明有張文寶?！笨芍懳膶毶蚤L張文寶，陸文寶主要活動於元代，張文寶主要活動於明代。

曾棨《贈王孟安詞冊》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王紱此件《筆舫圖》，創(chuàng)作年代在永樂十二年，正是其人生的黃金階段。他經(jīng)歷了守邊、隱居之后，終能入仕，官居七品，并常陪待在永樂皇帝左右，與永樂帝兩次巡狩北京。此作便是其第二次扈從赴京時所作。這與他最典型的代表作《北京八景》圖(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為同一年所作，為其畫藝的巔峰時期。此卷歷經(jīng)張氏七代家藏。入清后，歷張、謝、顧三人遞藏，流轉(zhuǎn)傳承極為明確。王紱傳世作品極少，傳世手卷在十件左右⒀ ，而此件是其中一件。宋元書畫年久日稀，明初墨跡亦難得一見，如此長卷，筆墨精妙，且兼具訂史之功用，絕不可輕視。

　　六

　　跋者簡介

　　1.倪懷敏：余姚人，紹興府志載，洪武32年(1399)任余姚僉事。永樂實錄卷62載，永樂7年(1409)年任北京道監(jiān)察御史。

　　3.曾棨(1372-1432)，江西永豐人，永樂二年(1404)甲申科狀元，人稱“江西才子”。授修撰，嘗參與修《永樂大典》。著有《曾西墅先生集》、《巢睫集》、《百梅詩》等。過世后楊榮為其撰寫了《西墅曾公暮志銘》，楊士奇為其撰寫《石墅曾公神道碑》。

　　4. 郭貞：南鄭人，由監(jiān)生，洪武二十年為縣丞，公勤不怠，事無留滯，吏民畏服。歷一考去，士林惜之。(名宦傳)

　　6. 張顯宗(1363-1408)，字名遠(yuǎn)，福建寧化人。從小勤奮好學(xué)，聰慧過人，明洪武二十一年(1388)歲貢;二十三年中舉，翌年參加會試，名列一甲第二名，經(jīng)殿試得太祖親諭，特賜狀元。初授翰林院編修，后被授予國子監(jiān)祭酒;洪武三十一年，升為工部侍郎;永樂五年，交趾(今越南)平叛后，起為交趾左布政使;永樂6年(1408)12月10日，病逝於交趾所任，朝廷悼惜，追封他為工部尚書。

　　7.吳原頤：明南京宣城人。洪武間為寧國府訓(xùn)導(dǎo)，歷國子博士，致仕。后應(yīng)召修書，書成后乞歸。明過庭訓(xùn)《分省人物考》曰：“原頤博學(xué)明《經(jīng)》，善詩文隸書?！?

　　9.倪豫，字克介，建介石園，宅名桂芳第，現(xiàn)仍有明代遺存建筑。元末明初詩人丁鶴年所著《丁鶴年集》中，有《題介石齋為四明倪克介作》詩一首。

　　10.何同倫，生平不詳，鄧雅所著《玉笥集》卷四中，有《送何同倫攜家之武昌尋弟》一首。鄧雅生卒不詳，洪武十五年(1382)，以郡縣舉薦，明太祖召他赴京朝見，命賦鐘山詩。

　　12.謝潔，生平不詳，《桃源縣志》卷七載，永樂九年(1411)任縣令。

　　14.周巽：(生卒年不詳)字巽亨，號巽泉，吉安(今屬江西)人。嘗從征道州、賀州瑤民，以功授永明主簿。明洪武九年(1376)尚在世。

　　15.陳和州:據(jù)《永樂實錄》卷126載，陳琦為永樂十年(1412)進(jìn)士。

　　16.陳范(1428—1500)字公甫，新會(今屬廣東白沙里)人。正統(tǒng)丁卯舉人，曾應(yīng)召，授翰林院檢討。后隱歸講學(xué)有年。陳是理學(xué)家，治學(xué)繼承隆九淵“心即理也”的觀點。著有《白沙集》。

　　19.覺非子：生平不詳，祁彪佳《遠(yuǎn)山堂明曲品》，明代有署名覺非子的《增壽記》。

　　24. 文伯仁(1502-1575)，明代畫家，字德承，號五峰、攝山長、葆生、攝山老農(nóng)、五峰山人、五峰樵客，湖廣衡山人，系籍長州(今江蘇蘇州)。文徵明侄子。

　　以下人名不查：

　　2.毛文祖、5.困學(xué) 、8.賈漳、11.胡詵、13.蕭漢、17.繆順、18.潘喆、20.養(yǎng)素山人、21.任麒、22.張克銘、23. 楊旭

　　(以上排序按題跋先后)

　?、?《欽定四庫全書》1237冊，第172-174頁，臺灣商務(wù)印書館，1983年出版。

　?、?圖片參見：嘉德2005秋，LOT0887

　?、? 見《中國名畫集》上冊，第42頁，天津美術(shù)出版社，2017年出版。

　?、? 《六硯齋二筆》卷三。

　?、? 圖片參閱：《故宮書畫集》第六冊，第37頁。

　?、? 此作年款甲寅，應(yīng)為1404年，是年王紱43歲，俞建華所作《中國畫家叢書·王紱》一書，筆誤成1403年王紱43歲(應(yīng)為42歲)。

　?、? 圖片參閱：《中國名畫寶鑒》上冊，第459頁，河北美術(shù)出版社，2007年出版。

　?、?圖片參閱：《中國繪畫總合圖錄》，編號：A15-63。

　?、?見哈佛大學(xué)燕京圖書館電子全文。

　?、?龔敩《鵝湖集》卷一，《四庫全書》第1233冊。

　?、?見沈夢麒《花溪軒集》卷三。

　?、?趙孟頫《贈張進(jìn)中筆生》;《張進(jìn)中墓表》皆證明張進(jìn)中與趙孟頫相交。且與陸穎同時。

　?、?此統(tǒng)計已包括《沈水畫報》1930年第27期所刊山水卷。(《沈水畫報》僅出版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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