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8/1/2 13:40:14 來源:雅昌藝術網(wǎng)
12-13世紀不空成就佛 高80cm
[古天一]緣起——藏傳佛教藝術(六)
12月22日晚,北京古天一2017年秋拍“緣起——藏傳佛教藝術(六)”于北京金茂威斯汀大飯店舉槌,本場共72件精品上拍。其中,本場封面拍品一尊12-13世紀不空成就佛以咨詢價形式上拍,980萬元落槌,加傭金最終以1127萬元成交。
隨著佛教的密教化進程,圖像中一個顯著的特點即為菩薩裝佛像的出現(xiàn),如寶冠佛即為一例,其他如五方佛在密教中也常見菩薩裝。這尊像結跏趺坐,左手掌心向上置于腹前,右手抬起,手心向外,為不空成就佛的手印和姿態(tài)。不空成就佛為五方佛之一,象征著五智之一的“成所作智”,能夠成就一切如來之事業(yè),護佑修行者成就自利利他之行,遠離一切煩惱與障礙。經(jīng)典中稱,不空成就佛的右手施無畏印,或者持羯磨杵并施無畏印,因此造像中的不空成就佛,也可見到兩種手印,一種為右手五指伸展,掌心向外的無畏印,另一種如這尊像,右手中指彎曲,與拇指相接,原來很可能握有羯磨杵。
此像臉型長圓,雙眉相連,眼睛細長,鼻梁直挺,嘴角微微上彎,神態(tài)沉靜悲憫,堅硬的線條和銳利的棱角與帕拉藝術類似。額前寶冠下的一組波浪狀小卷發(fā),以及耳朵上方的花朵與耳飾上的圓形花頭相互呼應,這種裝飾手法也常見于帕拉藝術中。頭發(fā)于兩肩呈S形垂下,邊緣翻卷的小卷呈寶珠形,極富裝飾性。菩薩裝的不空成就佛同樣束高髻,戴寶冠,一側冠葉斷裂,從殘存狀況來看,原來應為三葉冠,每片冠葉之間以獸面銜珠的紋飾相連,臂釧同樣飾以獸面銜珠。這種華美的寶冠及臂釧在西藏現(xiàn)存的12至13世紀造像中偶能見到,如現(xiàn)存于色拉寺彌勒殿(強巴拉康)的一尊蓮花手菩薩,其頭冠與臂釧的裝飾手法與此尊十分類似。這尊佛像佩戴多重細連珠的項飾,胸前飾以大的三角形墜飾,手腕與腳腕以同樣的簡潔細連珠紋裝飾,襯托了冠飾、頸飾與臂釧的華麗。佛像腰背挺拔,氣勢不凡,帔帛自肩背后側繞于手臂,在肩膀和上臂外緣呈片狀,刻有Z字形折線與花朵圖案,也是此時佛像常見的裝飾手法之一。有時帔帛并不緊貼尊像臂膀,而是用金屬細條焊接在造像肩臂部分。
12世紀前后的此類造像,以前多被認為制作于藏西,隨著西藏自治區(qū)的對外開放,更多研究者有機會深入西藏考察,并提出新的觀點。瑞士學者米歇爾·漢斯(Michael Henss)通過對衛(wèi)藏地區(qū)的考察,發(fā)現(xiàn)這些曾被歸入藏西的樣式,大量出現(xiàn)在西藏腹地的寺院當中,有些體量相當大,不便挪移。例如現(xiàn)存大昭寺的阿閦佛與蓮花手菩薩,現(xiàn)存山南吉如拉康的不空成就佛,現(xiàn)存拉薩附近聶塘寺的阿閦佛,包括前文中提到的拉薩色拉寺現(xiàn)存造像,都屬于此類風格。因此,米歇爾·漢斯認為應該將這些原來認為是藏西的金銅造像,歸入衛(wèi)藏地區(qū)。筆者同意米歇爾·漢斯的觀點。首先,迄今為止,藏西現(xiàn)存11-12世紀的雕塑和繪畫作品中,均表現(xiàn)出強烈的克什米爾風格,而這些原本被歸入藏西的造像,并沒有表現(xiàn)出明顯的克什米爾特征。再者,遠在古格東部的衛(wèi)藏腹地,并不是佛教的荒蕪之地,10世紀末,魯梅(Klu mes)、洛頓(Lo ston)等人在青海宗喀一帶學法,返回衛(wèi)藏之后建立了寺院與僧團。赴藏西弘法的阿底峽,1045年準備從藏西返回印度,遇尼泊爾境內(nèi)戰(zhàn)亂,恰逢仲敦巴迎請,阿底峽隨即到了衛(wèi)藏,在桑耶、拉薩、聶塘等地弘法九年,1054年圓寂于聶塘。11-12世紀,各教派在衛(wèi)藏紛紛開宗建寺,由阿底峽的大弟子仲敦巴建立了熱振寺及噶當派,由昆氏家族發(fā)展出薩迦派,由瑪爾巴和米拉日巴而來的噶舉派等等,在西藏都開始嶄露頭角。盡管這一時期沒有形成大的教派和統(tǒng)一的組織,但不可否認佛教已經(jīng)在衛(wèi)藏形成了一定的力量,完全有可能制作大量金銅造像。因此這些現(xiàn)存衛(wèi)藏地區(qū)的造像,很可能制作于本地或不遠的地方。
藏傳佛教造像當中,15世紀以后的造像存世量較大,而之前的作品存世不多,加之歷史上的數(shù)次破壞,完整品較少。早期佛教造像展現(xiàn)了佛教傳入西藏初期人們對佛教的虔誠信仰,在風格上體現(xiàn)出早期佛教藝術的發(fā)展進程,因此無論其藝術價值還是學術價值都無可取代。此像比例協(xié)調(diào),體量較大,工藝精湛,風格透露出早期造像特有的樸拙與力量感。寶冠等細節(jié)雖有損佚,并不影響造像的整體效果,在目前流散的早期佛教藝術中實屬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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